第十三章:出剿黃巢(一)
搶劫成功以后,李嚴首先要處理的是一系列的善后工作。
給參戰(zhàn)士兵發(fā)的是十倍年餉,沒去的五倍,還有在戰(zhàn)斗中不慎犧牲的七個人,也給了同鄉(xiāng)撫恤,讓他們以后捎回去。同樣是支出的還有給西嶺驛的百姓發(fā)的紅包,而最大的一筆則是給豐州刺史等官員的賄賂,是所獲黃金的三分之二,一共二十斤。
這些支出的回報還不錯,士兵和百姓們都歡欣鼓舞,對李嚴的信賴和崇拜上了一個很大的臺階。而更好的消息是由到城里去行賄的崔成謀帶回來的。二十斤黃金的投資讓州里的官油子們習(xí)慣性地糊涂了一把,正式確認了“太平軍”的存在,宣布將派出士兵進駐馬家堡子剿匪。并提議李嚴所部守糧道的工作改由他們負責(zé),李嚴所部則作為豐州的補充兵馬去參加光榮的平叛行動。
“日他后娘的,這些家伙,馬家的那些地恐怕全落他們手里了吧?”聽完匯報的李嚴笑著罵道:“又擔(dān)心我們再搶,索性讓咱們?nèi)デ熬€,這算盤是打得叮當(dāng)響啊……”
雖然不知道算盤是什么,崔成謀聞言還是微笑著說道:“這倒遂了咱們的心愿,豐州畢竟不是什么可以發(fā)展的地方。我擔(dān)心有變故,已經(jīng)當(dāng)場答應(yīng)了他們?!?p> “答應(yīng)得好?!崩顕滥眠^地圖,目光集中在長安二字之上,心中暗道:黃巢,我來了!
崔成謀一直想回到軍隊,如今李嚴借重于他,他也是躊躇滿志,見李嚴已經(jīng)在看長安,便在邊上提醒道:“我軍要做好開拔準備了?!?p> 開拔準備主要有幾個內(nèi)容,一是按照訓(xùn)練成績和搶劫表現(xiàn)任命什長這樣的下級軍官;二是學(xué)習(xí)新編的《軍規(guī)》,這個軍規(guī)定主要來源于后世各國軍規(guī),在軍官們的堅決抵制下刪除了所謂愛民三大紀律——他們的理由是這個東西影響發(fā)展。三是剃平頭,這個規(guī)定在李嚴許了銀子以后才被接受。原因無他,雖然上流社會多好胡俗,但士兵們都不愿意學(xué),唯一的胡人仆仙慶答應(yīng)剃頭以后還問李嚴是不是有胡人血統(tǒng)。也幸好是在唐代,若是在割發(fā)可以代首的前代后世,這個規(guī)定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執(zhí)行。
除了完成軍隊整編,李嚴最關(guān)心的是物資儲備問題。糧食作為頭號物資自然是很充足的。軍械方面,李嚴把一部分殘次兵器進行了回爐,讓工匠按照他的要求煉成近身格斗的匕首,雖然韌度不怎么樣,但在這種艱苦條件下總算是聊勝于無?;饄ao的話,幾個工匠已經(jīng)能自主配制了。按照運力,一共裝了三輛大車。器械上,抓來的木匠郭老實能力不錯,在李嚴方向性的指導(dǎo)下,做成了可拆卸組裝的投石機,可以用來拋投火yao罐子——在李嚴的記憶中,火yao第一次登上戰(zhàn)場就是這么個形態(tài)。
聽說李嚴的部隊就要開拔,得了他們不少好處的西嶺居民都很舍不得,其中有十幾個年輕的后生還主動要求參軍,李嚴挑了一下,留下了九個,正好補足了他那三百人的全額。而那些工匠們自然是要全部帶走的,其中有家室的每戶發(fā)了一筆安家費,讓他們把家屬安頓在西嶺。做慣了牛馬的工匠們也都沒有什么異議,反而是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一切準備完畢,李嚴發(fā)布了開拔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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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九,鳳翔軍大營。
榮升都招討伐使的鄭畋最近可謂順風(fēng)順?biāo)?,目前的局勢果然如同那個叫李嚴的家伙所說,戰(zhàn)局一旦混亂起來,流寇出身的黃巢立刻就處境窘迫了。說到李嚴——那個大個子或許此刻正在貧瘠的豐州挖草根、抓逃兵罷?想到這里,鄭畋露出了一絲笑意。
“稟大帥?!崩顕赖氖烊斯炫拼驍嗔肃嶎钡腨Y,稟道:“豐州補充的人馬已經(jīng)到達?!?p> 怎么會是豐州兵先到呢?鄭畋有些奇怪,按說豐州兵精銳都在自己的行營里,州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所以鄭畋也沒指望他們派什么人,只是叫他們酌情罷了。雖然形勢不錯,也不用那么積極吧?
“多少人?領(lǐng)兵的是誰?”鄭畋疑惑地問道。
郭旗牌一聽大帥發(fā)問,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答道:“就是那個同散兵馬使李嚴,報備的是三百五十四人,其中四十七人是民夫。”
鄭畋感慨,人真是不能惦記啊,才想一下他就來了。隨即又有些惱火,問道:“不是叫豐州出人嗎?誰讓他們派李嚴來的?”
收了李嚴賄賂的郭旗牌低聲解釋道:“大帥把他們劃歸豐州節(jié)制了……”
鄭畋想了想,自己好象是下過這條命令,只好無奈地搖頭??磥碜约河值媒o那家伙安排一個閑差了。不過那家伙是怎么賄通關(guān)節(jié)的呢?還有,他的補給是怎么解決的?居然還養(yǎng)得起民夫?
半晌,被一系列疑問弄得好奇心起的鄭畋說道:“陪本帥去看看這位李大軍使。”
“啊欠……”,就在這時,已經(jīng)安頓完畢的李嚴打了個大噴嚏,他暗自納悶,這天氣不是已經(jīng)轉(zhuǎn)暖了嗎?怎么會感冒呢?正想著,卻聽見帳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混帳!這是都招討使鄭大帥,還不讓開!”吃了閉門羹的郭旗牌惱怒地呵斥著哨兵。
想不到那哨兵卻不吃他這套,反而振振有詞:“俺們軍規(guī)上說了,沒有對上口令的,一律不得進營區(qū)……虧你還是軍官呢?!?p> 后面那句雖然說得很輕,但還是被郭旗牌聽見了,氣得他差點吐血,怒道:“這青天白日的在大營里頭要什么口令?”說著抽出馬鞭就要抽那哨兵。
“住手!”一直在邊上看著的鄭畋出言制止了郭旗牌的舉動,淡淡地對那哨兵說道:“那你給我去通報你們李大軍使吧?”
“姓名、官銜。”那哨兵實在是太不識時務(wù)了,這一問把鄭畋的耐心全給問沒了,漢武帝在周亞夫的兵營也沒這么吃憋吧?正要發(fā)火,卻聽遠處傳來一聲喊:“啊呀,大帥……您怎么來了?”
那不是李嚴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