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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之天才烙畫師

第四十四章 惡紫之奪朱

重生嫡女之天才烙畫師 墨家小非 3103 2014-10-30 21:00:00

  漢末《釋名》曾有言道:“紫,疵也,非正色?!薄墩撜Z》亦有言道:“惡紫之奪朱也。”意指雜色掩蓋了正色,四個字之中,又暗含寧絡(luò)紫與寧綰朱的名字,喻意寧絡(luò)紫偷梁換柱,奪了寧綰朱的嫡女身份。這些,寧裕這等熟讀四書五經(jīng)之人,再沒有可能看不明白的。只是此刻,寧裕乍見了這張字紙,心里就像是被大錘撞了一擊似的。

  這張字紙,紙色泛黃,紙面上斑斑點點,似乎都是淚漬,偏生那“惡紫奪朱”四個字,雖然筆跡有些稚嫩,四個字卻寫得渾圓端莊,間架結(jié)構(gòu)里透著倔強。寧?;秀敝g,仿佛見到一個眼里噙著淚的小小女孩兒,鄭重寫下這些文字,口中念著:“父親,父親來幫幫我——”

  想到這里,寧裕一凜,抓著邵揚的袖口問道:“舅兄,這字紙是哪里來的?我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您在京中,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毖韵轮?,竟然有些相信這“惡紫奪朱”之事乃是真的了。

  “還記得我家老太太三四年前曾經(jīng)送了一位宮里放出來榮養(yǎng)的嬤嬤上你家么?”邵揚看了看妻弟有點失魂落魄的模樣,忍著氣說。

  寧裕長大了口,半晌才道,“記得。那位嬤嬤跟著我家二姑娘去了莊子上?!彼浀煤芮宄?dāng)日那嬤嬤堅持要單獨教養(yǎng)二小姐,怎么勸也不肯定,難道竟然看出了里面的端倪?

  聽到“莊子”二字,邵揚又氣得握緊了拳頭,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道:“兩個月前,那位嬤嬤給我家老太太送信,里面挾帶了這張字紙。只說她三年前就收到了這張字紙,但是一直隱忍不言,直到最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端倪,確實覺得可能是你家嫡庶互換,所以才寫信上京,看看能不能由我在京里出面,幫忙找找證據(jù)。”

  “原來還沒有切實的證據(jù)——”寧裕似乎稍稍放下心來,臉上的神色松了松。

  邵揚卻不干了。這位舅爺,向來以耿直重義而著稱。他見寧裕這樣,突然一伸手,左手已經(jīng)拉住了寧裕的領(lǐng)口,右手攥了個拳頭就想給寧裕臉上來一拳。

  “你家出這等事,怎會是空穴來風(fēng)?我在京中也試圖查證,可是竟然查到,兩個侄女三歲多的時候,身邊的乳娘丫鬟,全部都被換走了。再往下追查,兩個乳娘,分別被送到不同的莊子上,一前一后,都說是得了怪病病逝的——怎么會這么巧!”邵揚拉著寧裕的領(lǐng)口,咬著牙逼問著,“我也不愿相信這嬤嬤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想云疏身后她的骨血還遇上這樣的事情。可是——”

  “可是我的人查了一個月之久,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額外的人證,可以證明你家兩位小姐,到底誰是嫡,誰是庶!我家老太太聞言急壞了,幾乎要親自回南陽來,虧你這個做親爹的,還跟沒事人一樣?!鄙蹞P看著寧裕,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仿佛在說:“云疏怎么就嫁了你這么個糊涂蛋!”

  寧裕一想到當(dāng)年的這些事情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發(fā)生的,既愧且悔,一時間也不辯駁,橫下心,伸過臉去,巴不得讓邵揚將自己一頓飽揍。

  恰在此時,只聽外間院子里似乎有人踏在枯枝之上,發(fā)出輕輕的“喀嚓”一聲。

  邵揚馬上警覺起來,放開了寧裕,索性將書房三面的長窗全部推開。

  院兒里卻一個人也沒有。

  邵揚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對寧裕說:“這里只怕有甘棠的人。”他提起邵姨娘的名字,不禁有幾分感傷,低聲問寧裕:“甘棠怎么樣了?”

  寧裕搖搖頭,不大愿意提邵姨娘的事。

  “你繼娶的那位,晏家的小姐,為人如何?”邵揚立在敞開的窗口,警覺地望著院中,但卻繼續(xù)詢問寧裕。

  “晏氏?”寧裕低頭想了一下,道:“這幾年,我見她一直本分,處處也一碗水端平,所以……”

  邵揚又被這個小舅子氣得翹著胡子轉(zhuǎn)過身來:“若是真的嫡庶互換,你續(xù)娶的這個也一定脫不了干系。虧得云疏處處為你著想,堅持要你盡快續(xù)娶……”說到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當(dāng)年云疏溘然長逝之前,向兄長托孤時候的情形。

  想到這里,邵揚覺得眼里落了東西一樣的難受。如果寧裕此刻是個不合格的父親,他邵揚,不也一樣是個不合格的舅爺嗎?

  這時候,邵家內(nèi)院里,寧綰朱正將帶給舅母和表姐表弟的禮物一樣樣取出來。

  此行前來,晏氏特為囑咐金媽媽,給寧綰朱的舅舅舅母準(zhǔn)備了不在少數(shù)的南陽土產(chǎn),和精美的尺頭,算作“接風(fēng)禮”。寧綰朱不管這些,將這些全部交給跟著寧裕的長隨龔恒與邵府管事交接。她只管叫墨梅將她自己事先準(zhǔn)備好的禮品全都拿出來。

  而內(nèi)院門口,表弟邵修永正由著兩位姐姐陪伴著進(jìn)來。這個八歲的小男孩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著,“怎么是那個庶出的二姐姐?不是寧大姐姐才是咱們的親表姐么?”

  而十一歲大的邵含玉,也一邊走一邊望著大姊,說:“昨天馬家的兩個姐妹還在說咱們這個二表妹,一直住在鄉(xiāng)下,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土包子?!?p>  大姊邵元玉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又是長姐,聽了弟妹這么說,忍不住虎起了臉,道:“爹娘怎么教你們倆的,與人相交,應(yīng)以誠相待,不能以貌取人,更不能隨意以身份地位推斷一個人的品行,切忌背后議論,難道都忘了么?”

  三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jìn)來。卻沒曾想,這邵家的院兒內(nèi)有些回聲,三個說話的聲音,在內(nèi)院堂屋里的姚氏和寧綰朱,都是一個字不拉地聽在耳中。姚氏聽著,忍不住臉兒漲得通紅,站到堂屋階前,喝道:“含玉、修永,都混說什么呢!元玉也是,教訓(xùn)弟妹也要記著分場合?!?p>  寧綰朱卻一切如常,站在姚氏身后,朝著邵家姐弟三人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這是她最真誠的笑容,眼前的人,相比南陽大宅里那些虛與委蛇的面孔,這些才是她真正的血親??!

  邵家姐弟,見到寧綰朱,都微微停住了腳步,顯是被寧綰朱那大方而自信的笑容打動了。

  待見到寧綰朱拿出送給眾人的禮物,再曉得這些,都是寧綰朱自己親手制的,姐弟三人都是瞪圓了眼睛,邵修永已經(jīng)情不自禁,跑到寧綰朱跟前,出聲道歉:“二姐姐,剛才修永冒犯了你,請你千萬不要見怪?!彼奂业募医叹褪沁@樣,曉得錯了,就立馬承認(rèn),并且道歉。

  寧綰朱微笑著伸手,在邵修永的頭上摸了兩下。

  邵修永還只是個虎頭虎腦的八歲小少年,沒有束發(fā),頭頂心梳了個鬏,發(fā)腳都還散在肩上。

  邵元玉和邵含玉兩姐妹都是嘻嘻地笑,大姐邵元玉笑道:“修永,你看,不是只有你兩個姊姊欺侮你吧,你寧家二姐姐也這樣。”

  邵修永立時羞紅了臉。而寧綰朱則輕輕地抿著嘴,心想,前世的時候,大家只要見到邵家這個幼子,便會伸手去摸摸他圓滾滾的腦瓜,剛剛自己只是將前世的習(xí)慣帶到今世來了而已。

  寧綰朱給邵氏的兩位表姐一人送了一只梳篦,梳篦上有她自己烙制的水蔓纏枝紋;送給表弟的,則是一把只有尋常扇子一半大小的折扇,扇骨上被她烙上了鵬程萬里的紋樣。邵修永愛不釋手,很快將剛剛那“摸頭之恥”給忘卻了。

  而寧綰朱微紅著小臉,將一柄團(tuán)扇遞到了姚氏手中。姚氏又驚又喜:“舅母也有禮物收?”

  她細(xì)看手中的團(tuán)扇,只見扇面是一幅完整的上等白絹,白絹上像是用水墨畫畫的一幅“乳燕歸巢”,兩大一小,三只雨燕,在扇面上活靈活現(xiàn)。然而最出奇的,則是這畫畫兒用的材質(zhì)。姚氏看了半日,又閉上眼,只覺得一股孺慕之意,像是涓涓細(xì)流一般,流進(jìn)了自己心底。她從未想到竟能從畫中體會出這作畫之人的心思,心頭一熱,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孩子,一定是丈夫的血親,否則絕無可能有這等情愫。

  寧綰朱見慣了人們看過她畫作之后的反應(yīng),只笑嘻嘻地不以為意。

  半晌,姚氏才猶猶豫豫地問寧綰朱:“寧二姑娘,這用什么畫成的?”

  寧綰朱笑著答道:“回舅母的話,是用烙筆畫的?!?p>  姚氏就吃了一驚:“烙筆?烙筆落在絹上,豈不是一燒就是一個洞?”

  寧綰朱笑著道:“只要這絹夠好,烙筆的溫度不是甚高,便能畫出來。我試了好多遍才畫成這么一幅,畫好了再去找匠人盤的團(tuán)扇。”

  姚氏聞言更是驚異,再低頭去看,果然見那團(tuán)扇上頭的畫,是被燙過之后呈現(xiàn)出深淺不一的棕色焦灼痕跡,就如同國畫里用筆,有勾、勒、點、染、描、擦,等不同的筆法。但是這又與用墨畫在絹上的效果不同,絕對不洇不染。姚氏輕輕地以扇扇風(fēng),一股清風(fēng),徐徐而來,手中這柄扇子,竟然大小重量,乃至手柄的長短,無一不稱手。

  姚氏驚喜地看向?qū)幘U朱,道:“好姑娘,難得你竟然學(xué)了這么厲害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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