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火燒彩禮
呼!
大火落在桐油上,火苗呼拉一下跳了丈許高,然后像條兇猛的火龍一樣向前狂奔去,半條街瞬間被熊熊大火覆蓋,看起來非常壯觀。
這一幕,嚇壞了所有的圍觀者,宰相的官再大也大不過皇家的王爺,何況人家好心來提親卻受到這種待遇?不說這許多貴重的禮品燒了可惜,光是這臉面怕是撕得再也沒法見人了。
眾人又一陣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蘇重錦是習武之人,聽力好,入耳的大都沒好話,她并不在乎,不知內情的人的意見都是廢話,略過就好。
羅飛綺和蘇譽聽到下人稟報說蘇重錦一怒之下燒了泯王殿下的彩禮,都狂奔出門想要阻止,可惜已經晚了,大火無情,轉眼間能燒的東西全都化成了灰燼,剩下的一些金銀珠寶埋在灰燼里也是面目全非。
二人站在門口見這情形,目瞪口呆。
“爹,娘,我是不會嫁給項清玄的,你們看著辦吧。”說完,蘇重錦轉身進了家。
既然得罪人就往死里得罪,免得再死灰復燃曖/昧不清,蘇重錦這么做就是想斷了蘇譽夫婦二人的后路和念想。
看著蘇重錦的背影,羅飛綺狠狠地一聲嘆息:“真是被慣壞了。”然后對蘇譽說,“相公,這事你看著辦吧,我們錦兒下這么狠的手,說不定已經有了意中人,感情這個事還真不能強求?!?p> 蘇譽臉色鐵青地默默聽著,看著被燒成灰燼的彩禮,一言不發(fā)。
事情鬧這么大,泯王府肯定已經知道了,蘇重錦以為項清玄會派人來興師問罪,可是等了一晚上也沒個動靜,按理說,蘇譽應該主動去泯王府請個罪什么的,可蘇譽也按兵不動沒個說法。
蘇重錦想,這樣最好,大家都恨上了就不可能結親了,反正她絕對不會去做那個政治犧牲品。
第二天,蘇重錦還沒起床,羅飛綺就沖進來喊她。
“錦兒,出大事了!”羅飛綺拉開蘇重錦身上的被子,在她圓鼓鼓的屁股輕拍兩下。
“這么大聲干嘛?美夢都被你嚇成噩夢了!”蘇重錦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在山寨的日子從來沒睡過安穩(wěn)覺,也只有在這個家,她才會有足夠的安全感。
“我的小祖宗,這都快中午了,趕緊起來準備準備,宮里來傳旨了,讓你晚上去赴宴?!绷_飛綺一臉憂愁,昨天晚上蘇重錦火燒了泯王的彩禮,現在滿京城都在傳這件事,泯王的臉算是丟得一干二凈了,可是目前為止卻沒有任何動靜,這事肯定還沒完,現在宮里下旨讓去蘇重錦去赴宴,肯定就是個鴻門宴。
“不就吃個飯嗎?有什么好緊張的?!碧K重錦睜開迷離的眼睛嘟囔道。
“這是一般的飯嗎?你睡傻了吧,還記得自己昨晚干過什么嗎?”蘇飛綺嗔怪地拉起她,幫她攏了攏頭發(fā)。
“不就是燒了項清玄的彩禮嗎?還不是他敗壞我名聲在先,皇帝也得講理吧,自己沒管教好自己的兒子,怨誰呢?”蘇重錦伸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你說得也有道理,皇帝要是問罪,大不了讓你爹不當這個官了,我們一家三口闖蕩江湖去,也落個清凈自在?!碧K飛綺被蘇重錦這么一哄,倒豁然開朗了,憂愁一掃而空。
“一聽這話就知道我是你親生女兒。”蘇重錦抱著她的腰撒嬌道。
“盡說些傻話?!绷_飛綺嘴角僵硬一笑,掐了掐她的臉,轉身去給她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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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譽作為一國宰輔,多年來一直非常受樓南皇器重,按理說這次宴席是缺不了他的,可是樓南皇的旨意中只請了蘇重錦一個人,這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蘇重錦想,樓南皇肯定是這種方式責怪她爹教女無方,讓他的皇子丟了臉。
不過好在蘇譽比較看得開,臨出發(fā)前,蘇譽還開玩笑說,女兒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皇家御廚的手藝還不如你娘呢,喜歡吃就吃,不喜歡吃留著肚子回家吃,讓你娘給你留飯。
蘇重錦心里一陣感動,這個時候還想著法子安慰她,再怎么氣她怨她,終歸是她爹,有人疼愛的感覺大概是世間最好的幸福了。
皇家的宴席蘇重錦是第一次參加,她不想太早過去應付不相干的人,所以時間掐得剛剛好,到了宮門口,早有太監(jiān)在等候她,這說明樓南皇很重視她,蘇重錦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今晚免不了刀光劍影。
在太監(jiān)的引領下,直奔宴席所在的宮殿,蘇重錦一路上都很沉默。
項清玄早已到了,身著黑色蟒袍,上面以暗紅絲線繡著張牙舞爪的巨蟒,整個人看起來威嚴十足,見到蘇重錦,微笑著招手:“來,錦兒,坐到本王身邊來?!?p> 一副不計前嫌的樣子。
蘇重錦想著自己給他下過的毒,他竟然沒去找她要解藥,這會兒看起來跟常人無異,難道找高人解過毒了?得找個機會問問,她可沒嚇他,要是長時間拿不到解藥,項清玄真的會皮肉潰爛而死。
“不了,我找個犄角旮旯就行?!碧K重錦也笑,卻毫不留情地拒絕,越是看著無害的人,害起人來越心狠手辣,項清玄肯定是這種人,她撕了他的臉皮,她不信他會放過她。
“這就是蘇相的女兒吧?”一名身著明黃衣袍的青年男子走過去,盯著蘇重錦上下打量,“果然是個少見的美人?!比缓髠阮^對項清玄說,“五弟好眼光?!?p> “見過太子殿下?!表椙逍酒饋硪卸Y,太子項清默及時拉住了他,“自家兄弟,不必拘禮?!?p> 項清默和項清玄的眉眼有幾分相似,項清玄私生活無比奢靡的人看起來卻很是儒雅,項清默多了幾分精明,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幾分帝王風范,其實蘇重錦并不是第一次見太子,他去找她父親時,她曾在遠遠地見過他兩次,只是印象不深刻罷了。
這會兒再次見到,蘇重錦心里大驚,昨天在野涼山頭的那個華服男子,她當時覺得他熟悉,卻想不起是誰,現在見到太子,才發(fā)現那人正是太子項清默,原來剿匪的人是太子,這會兩個人狹路相逢了,而他并不知道他要剿的人就是她,多么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