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說謊可不好
突然一個激靈,蘇重錦收回目光,也收回了脖子上的手,微笑而不失恭敬地說:“您這塊玉佩一看就很名貴,臣女怎么可能有?”
這定情物明顯就是個禍害,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以宰相之女的身份跟這個身份敏感的質(zhì)子扯到一起,不是什么好事,女山賊那個身份反倒行事更方便些,,用山賊身份和他來往就行了。
還有,這玉佩出現(xiàn)得實在蹊蹺,她爹娘可從來沒和她說過她和項清嘯有婚約這事,昨天她娘還夸項清玄來著,并作主要把她嫁給他,事關(guān)她終身大事,蘇重錦覺得有必要找她娘問清楚。
聽到蘇重錦的否認,滿殿人長舒了口氣,包括樓南皇。
項清嘯盯著蘇重錦,不說話,目光雖然柔和,卻有著說不出的凌厲,讓人從骨子里感到恐懼。
蘇重錦驀然感覺到莫名的壓力,這樣的項清嘯才是真實的,是褪去面具的,也是不同于好個她朝夕相處了半天的貌美男子。
他骨子里有一種讓人恐怖的殘忍和兇狠,雖然不著痕跡,卻像冰冷的利刃緩緩劃過皮膚時帶來的緊張和害怕,蘇重錦從他的目光里真切地感受到了。
“蘇姑娘,說謊可不好?!表椙鍑[開口說,明明看到了她手上的動作,卻沒想到她矢口否認了,是啊,誰愿意跟一個不得勢的質(zhì)子扯到一起呢?
“臣女不敢?!碧K重錦越發(fā)恭敬,說謊怎么了,她看出來了,誰都不希望她擁有這塊玉佩,尤其是樓南皇,她要是不說謊才是給自己找麻煩呢,她又不傻,所以這謊,必須說。
“既然蘇姑娘沒有這玉佩,此事以后不要再提。”樓南皇明顯松了口氣,朝衛(wèi)士揮揮手,“帶蘇重錦下去?!?p> 項清嘯沒說話,只盯著蘇重錦。
蘇重錦心想,現(xiàn)在大牢都比這里安全,瞧這一個個妖魔鬼怪的心思,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不知道哪枝暗箭就射到自己腦門了。
衛(wèi)士應(yīng)聲,上前押著蘇重錦準備走。
沒想到她剛邁步,就覺得胸口氣息一窒,一股力道凌空而至,她大驚,沒想到當著樓南皇的面竟有人敢動手,正想還手,那力道已經(jīng)撤了,與此同時,腳下啪地一聲響,一塊火紅色的玉佩墜落在她腳下,正是一塊鴛鴦,也呈仰頸遠眺的姿態(tài),與項清嘯手中的那塊一模一樣,一看就是一對。
玉本來就是易碎品,腳下是大理石的地板,而這一墜仍是完好的。
再看項清嘯,仍像沒事人似的垂頭站在一旁,蘇重錦心里暗暗叫罵,樓南皇的種怎么都那么卑鄙無恥,竟然用這種下流的手段逼迫她,還有,這人的內(nèi)力怎么都那么高,這么厚的衣服都奈何不了他,要是真嫁給他,以后打架肯定得吃虧,不過眼下想這些多余,剛才當了那么多人的面說了謊話,現(xiàn)在被當場拆穿,先想好怎么圓吧,欺君之罪可不是鬧著玩的。
隨著這一聲細響,大殿里連呼吸聲都消失了,靜得像是沒個活人一樣,所有人都盯著那塊玉佩,變故發(fā)生得太快,都始料不及。
這塊玉佩砸得樓南皇的心尖一跳,蘇譽德高望重,對皇家忠心耿耿,才能更是不必說,這樣的人才必須是留給未來的皇位繼承人,他的女兒也不可能隨便嫁人,只能是后妃,如果真的嫁給了項清嘯,必然會引起很多有心人心猿意馬的猜測,朝局現(xiàn)在容不下這種動蕩,再說他根不本就看不上這個兒子。
“蘇重錦,你為何要說謊?”樓南皇看著蘇重錦,目光森寒,他想先看看這個女子能說出什么來。
“回皇上,臣女并非有意!”蘇重錦撲通地一聲跪倒在地,神情慌亂又委屈。
“有何苦衷,你盡管道來,朕替你做主。”樓南皇語氣稍緩。
項清嘯站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
“臣女未婚先孕,名聲敗壞在外,皇八子是為龍子,身份尊貴,臣女賤軀怎敢污了皇子?臣女就想,要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了,豈不是給皇家抹黑,令皇上為難?皇上乃仁愛之君,家父又是朝中重臣,皇上認下這門親事吧,可臣女明明配不上皇子,不認吧,又怕寒了臣子的心,臣女不敢給皇上添憂,所以才說了謊話,請皇上體諒臣女一片苦心。”蘇重錦沒想到剛剛自己煩惱的罪名這會兒救了她的急,正應(yīng)了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
樓南皇眼中的贊賞一閃而過,目光掠過項清嘯,說:“蘇譽教得好女兒啊,雖是為上分憂,但欺君之君不可輕恕,你去大牢里好生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