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盧云天臉色稍顯復雜,看著面前的盧清兒,輕聲問了一句。
盧清兒則是面無表情,輕輕點了一下頭,應聲說道:“嗯,回來了?!?p> “有什么事嗎?”盧云天無奈的輕聲嘆了一聲,開口問道。
“沒事?!北R清兒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清兒……”
“為什么?”盧清兒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盧云天一愣,但轉(zhuǎn)瞬便明白了盧清兒所問之事,輕輕搖了搖頭,“別問了,沒有為什么。只是不想?!?p> “呵呵,不想?”盧清兒重復著盧云天的話,將“不想”兩個字的發(fā)音咬的極重,這一刻,她的眼睛濕潤了,“他可是你徒兒啊!是你盧云天這輩子最自豪的徒弟!當年母親是這樣,現(xiàn)在四師兄也是這樣,如果有一天,死的人是我,您是不是也會這樣?父親!”
盧清兒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重錘,一下又一下落在盧云天心上,就算他早已心堅如鐵石,也是胸中隱隱作痛。但盧云天只是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
盧清兒雖說早就知道是這種結(jié)果,但心中也還是失望之極。再次看了盧云天一眼,盧清兒丟下了一句,“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便憤然離開了。
盧云天看著盧清兒離去的背影,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女兒剛才那一聲父親,已經(jīng)多少年未曾聽過,盧云天自己也記不得了。自從妻子過世以后,女兒便再沒有對他笑過,就連父親這個稱謂,似乎都淡忘了。
“仙兒啊,我當初如果去陪你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么多的煩惱了?”盧云天喃喃的叫著自己妻子的名字,神情痛苦到了極點。女兒對他失望憤怒,恨他的無作為,可他的心中有何常好受過?只是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盧云天回想著那天在天蕩山主峰那座大殿之中,他和太上大長老的對話。
“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個都不能留下來!”太上大長老冷冷的說道。
盧云天猶豫了一下,“可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應該什么都不知道?!?p> “我說了,一個都不能留。此事事關(guān)宗門安危,不能馬虎!”大長老語氣森然的說道。
盧云天想著孔乙己臨死之前的話語,堅定了搖了搖頭。“他還只是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會說。”
“哼,怎么了,現(xiàn)在想起來兒女情長,師徒情誼了?當年怎么不見你有這份柔情?。俊贝箝L老冷冷的嘲諷道。
“當年之事,弟子也是為門派安危著想。弟子為了宗門所做的一切,問心無愧!”盧云天的神情似乎微微有些激動,額頭上的青筋都微微顯露出來,“但是如今此事不同,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弟子敢以性命擔保!所以還請大長老網(wǎng)開一面!”
大長老愣了一下,然后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到時等那孩子來了以后,讓我看上一眼,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那這次就這么算了。不過……”太上大長老話鋒一轉(zhuǎn),“此事以后你不能插手,而且,這件任務(wù)的所有獎勵取消,算是補償吧!”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盧云天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想起了死去的徒弟,那種痛楚再次襲來,“徒兒啊,不要怪師父。答應你的話,師父我做到了。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動那孩子的!”
而蘇淺默呢,此刻正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儲物袋,滿臉的傻笑。不是他犯傻,而是被巨大的幸福感沖暈了過去。
儲物袋中有八九百多塊下品靈石,除此以外,還有各種珍奇材料外加法器靈器,零零總總有十幾件之多。另外的就是各種各樣的丹藥,用途不一的各種等級的符箓和陣盤,還有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的玉簡,以及幾本關(guān)于陣法的書籍。
不過要說這里面最珍貴的,不是那些功法秘籍,不是靈器,不是靈石,而是蘇淺默手中的一個小巧的玉匣。蘇淺默小心翼翼的打開玉匣,一股藥香迎面撲來,輕輕聞一下便讓人渾身舒暢。蘇淺默雖然不知道手中這個金黃色的丹藥是什么,但能被一個假丹境界的強者如此重視的收藏,自然不是凡品。
蘇淺默小心的將玉匣合上,然后放進了自己貼身的儲物袋中。然后開始整理眼前的一堆東西。將自己能用得上的收起來,至于用不上的,則放到備用的一個儲物袋中,留著以后送人情或是賣掉。
蘇淺默將那幾件靈器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現(xiàn)在環(huán)境不便,也不能實驗威力如何,但光是感覺著那逼人的靈氣,就知道這幾件絕非凡品。至于那幾件法器,也是件件不凡,這倒讓蘇淺默心里樂開了花?!熬退阕约河貌坏剑脕碣u靈石也不錯呀!”蘇淺默已經(jīng)看到了大批靈石在向自己招手。
本來陳雄就是靠打人悶棍發(fā)家的,收藏的東西自然是精挑細選過的。如今落在蘇淺默的手中,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蘇淺默又將那一堆符箓分了一下類,其中很多都是常見的火符,還有幾張雷符和其他特殊用途的符箓,像什么神行符,土遁符之類的。雖然種類很多,但大多數(shù)都是低級符箓,高級一點的一張也沒有,這讓蘇淺默嘆息不已。但他也知道高級符箓的珍貴,因此也沒有什么遺憾的。
那幾個陣盤,蘇淺默也拿起來細細端詳了一番。所謂的陣盤,就是將陣法篆刻在特殊的材料之上,煉制成的一種特殊法器。陣盤的優(yōu)點就是省卻了布陣的繁瑣,只要將陣盤激活之后,原先鐫刻在鎮(zhèn)潘之上的陣法便會自動激發(fā),用起來確實方便無比,就算沒有任何陣道才能的人,也可以輕輕松松布置出想要的陣法來。
但是有利必有弊。不提煉制陣盤所有的各種材料,單是將陣法鐫刻在陣盤上面,就非一般人能做得到的。首先你得精通陣法,其次,煉器的技巧也是不可或缺的。一般的修者,平時都恨不得整日撲在修煉上面,只恨自己時間不夠用,又怎么會發(fā)心思在煉器和陣道上面呢?
大部分的修者,都會在自己修練到一定境界以后,或是為了突破瓶頸,或是為了某些原因,才會學一些煉器或者陣法,才增加自己的閱歷,也好觸類旁通。但無論陣道或是煉器,都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如果不花費時間專研,終究只是粗通皮毛。所以陣盤宗師在這世上可謂是少之又少。
因此,大部分陣盤的煉制,都是分工合作完成。一個人負責煉器,另一個人則負責鐫刻陣法。雖說相容度可能出現(xiàn)問題,成功率也不怎么高,但終究比找一個陣盤大師要簡單的多。
所以陣盤雖然好用,但卻是一種奢侈的消耗品。為什么是消耗品呢?因為這種東西僅供一次使用。蘇淺默看著手中這幾個陣盤,腦袋中回想著師父跟自己說過的關(guān)于陣盤的知識,搖頭贊嘆道:“有錢人就是奢侈,竟然還舍得用這東西,太奢侈了……不過,這次卻是便宜小爺我了,哈哈哈”
“不過這東西怎么用呢?”蘇淺默將陣盤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看出來所以然。這時他眼角的余光卻掃到了一本書?!俺跫夑嚨涝斀??就是你了!”蘇淺默從陳雄的遺物中翻出了那本陣法書,迫不及待的翻到最后幾頁邊看了起來。果然,在上面有關(guān)于陣盤的使用方法。
“哦,這個是雷火陣,這個是春木陣,這個是……怎么都是些輔助陣法呀?沒有一個攻擊用的……”
蘇淺默對著那本書,把所有的陣盤認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這四五個陣盤竟然無一例外都是輔助類的。這讓他懊惱不已?!八懔耍偙葲]有強?!碧K淺默自我安慰道。將陣盤收起來以后,他的目光又轉(zhuǎn)到了玉簡之上。在修仙界,玉簡這類東西一般都是用來記載信息的。因為制作方便,保存時間又長,所以很受修仙者的歡迎。
蘇淺默隨手拿起了一塊玉簡,放在額頭之上,用神識掃了一下?!扒校甏涸E?!碧K淺默撇了撇嘴,這種木屬性的低級功法他根本看不上眼。他又接著看了四五塊,無非都是一些修煉功法或是陳雄自己的一些修煉心得。對于那些功法,蘇淺默完全不屑一顧,畢竟在怎么說,他背后也是孔乙己與云霄宗,功法方面比起陳雄這個散修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但是那些修煉心得,卻讓他受益匪淺。雖然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但對接下來的修煉之路,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
“師父沒有了,以后畢竟還是要靠自己才行呀!師父,我想您了!”蘇淺默想到這里,心情黯然。剛才的喜悅也被沖散了不少。得知師父的死訊,他傷心不已,但是卻沒有人給他哭泣的時間。云霄宗還有一堆豺狼正在窺伺孔乙己的財產(chǎn),還有孔乙己到底是如何死的,兇手又是誰,還等著他去查詢。他沒有時間傷心難過。
只是在無人的時候,少年還是會想起老人的面孔,想起那假裝生氣嚇唬他的聲音語調(diào),想起在他不開心的時候,老人每次都會拿出一顆靈石來逗他。而他則是每次都會為了多要一顆靈石,而費盡心機裝可憐,才能從老人手中磨過來一顆靈石。
只是現(xiàn)在,他有一大堆的靈石,而那個為了一顆靈石也要跟他斤斤計較的老人,卻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師父,我以后不要靈石了,您看看,徒兒我發(fā)財了呢,我有好多東西,靈石也有一大堆呢,我把所有的靈石都給您,您回來好不好?我們一起回臨安,我以后修煉一定用心……”蘇淺默自顧自的說著??墒撬靼?,那個把他當做親生骨肉一般看待的老者,不會再出現(xiàn)了。
房間內(nèi),發(fā)了橫財?shù)纳倌隂]有笑,卻是抱著一堆靈石,痛哭不已。財富可以換來好多東西,卻換不來某個人曾經(jīng)的笑容。
我是貓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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