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廷的嘉獎發(fā)放下來前,袁術巡視了剩余幾個縣城,查看各處卷宗后,回了堠氏。
這次巡查袁術對太平道有了個直觀的感受,太平道不愧是搞宗教的,傳播速度之快之廣令人瞠目結舌。
河南郡因豪強地主聚集,郡中田地大多被他們瓜分,其余小民只有最外圍的田產(chǎn),信奉太平道者頗多。袁術這才明白怪不得在冀州,司隸,穎川郡這些世家豪族聚集地的黃巾會鬧得最兇。
巡視中袁術發(fā)現(xiàn)河南的世家子弟多有不法,但很多都有分寸,犯的法可以繳納糧食金錢脫罪,同樣郡中也多有游俠惹事生非,游俠居無定所,常常殺人逃跑,而且河南還有兩處盜賊據(jù)點,密縣的楊家被袁術剿滅了,中牟,梁縣的盜賊最為狡猾,常常越過河南去荊豫二州作案,每次派兵清剿他們都逃到別的地方去,令郡內兵卒無功而返。本著剿賊保民的心態(tài),也是為了自己聲明、能力的提高,袁術準備整肅河南法紀。
在縣府廳堂召集了求盜紀靈,兵曹史梁綱,決曹楊弘,金曹史韓胤,新任賊曹張勛,袁術準備與他們共商大事,一次解決所有問題。
步入堠氏縣府議事廳,看著新到任的賊曹張勛,袁術微笑道:“有子衡相助,則大事可期,子衡請!”說完當先上座,其余人相繼入座。
張勛本就是袁逢門生自舉為孝廉后在洛陽做了一年議郎,對袁術知根知底,早想投靠他,現(xiàn)在袁逢將他調到袁術麾下,早就想好好表現(xiàn)一二,期望自己得袁術看重,如今作為新人,得袁術邀請參加密會,表忠心當然是要緊事,于是他立刻起身來到廳堂中央,單膝跪拜袁術大喊:“太守但有所求,勛當肝腦涂地?!?p> 看著張勛的表現(xiàn),袁術臉上浮出濃濃的笑意,有一個好的出身果然是好事,只要禮賢下士,得賢才相助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容易的。
起身走到張勛面前,扶起張勛,收回手,對張勛開口道:“子衡不必多禮,請入座!”說完自回座位,算是接受了張勛投靠。
等婢女上好酒食后,袁術環(huán)視堂下眾人說出了他的想法:“此次,吾巡視河南,發(fā)現(xiàn)郡中多有不法豪強,游俠,橫行于地方,擾亂民生治安,而各縣求盜與都尉多有失職,令河南境況每況愈下,治下民不聊生。吾欲整頓河南法紀,懲不法,擊盜賊,各位都是吾之心腹,有大才,故邀各位在此討論,拿出個章程,解決這件事?!?p> 楊弘聽袁術這么說,明白了袁術的意思,便放下手中的樽,對著袁術抱拳道:“太守毋憂,此事易耳!”
“太守家學深遠,河南世家多與太守有舊,此次太守欲整肅法紀,必得河南豪強之助,則大事可成。太守可修書一封通傳全郡,令世家豪族約束子弟,同時傳出消息召集賢良的世家子弟到堠氏,由太守考核后,推舉為郡中小吏,即可替換尸位素餐,貪墨不法之人,又可得各世家支持,最后等太守處置其余不法豪眾時,阻力就幾乎沒有了?!?p> “至于對朝廷的表奏,則可修書朝中的重臣,連結他們以為助力?!?p> 等楊弘說完,袁術立刻猛拍雙手手,一邊微笑一邊感嘆:“季休果然大才,此計劃可行,其余人還有補充嗎?”
金曹史韓胤聽袁術發(fā)問,是起身說:“稟太守!楊決曹之計可行,但我等須查看各縣不法豪強是否與太守有舊,再按他們所犯之事區(qū)別對待,以正法度。不然一概而論,可能收效甚微。”
袁術聽到韓胤這么說,知道他所說也是實情,便點點頭道:“嗯,元江說得是,其余人還有補充么?”
在場其余幾人想了想,表示沒有補充??粗@情況,袁術最后決定就按楊弘與韓胤的計策行事,于是命令:“好吧,就這麼辦!紀靈領命,你持我令牌出入各縣調查各世家豪族,及時傳達消息以作判斷;楊弘修書一封,署我之名,通傳世家,記好各個世家豪族的反應;韓胤找好場地,安頓前來的各家子弟,同時及時調配資金,保障計劃順利實施。”
“諾”被點名的三人站起來領了命令,迅速出門執(zhí)行。
廳中只剩下袁術、張勛、梁綱三人??粗赃呑⒉话驳牧壕V和張勛,袁術又開口道:“梁縣與中牟有盜,現(xiàn)在情況不明,張勛,你著手調查群盜作息,梁綱作好剿盜準備,操練士卒,一應開支找韓金曹撥付?!钡玫矫畹膹垊着c梁綱大喜,領完命令一溜煙跑出廳堂,只剩袁術獨自留在廳中。
接下來幾天,袁術除了處理各縣奏疏,批閱公文外,都在房中統(tǒng)計各縣田地,細細規(guī)劃田地水網(wǎng)布局,準備在夏收后立刻著手實施計劃。其他幾人做得不錯,紀靈速度極快,幾日內就摸清了各個世家的大概情況,楊弘的走訪業(yè)以初見成效,現(xiàn)在陸續(xù)有青年才俊到達堠氏,令堠氏熱鬧了很多。
在堠氏準備了好幾天,終于得空休息的袁術正盼著袁渙到來。只要袁渙一到,他就可以將戶曹史給弄掉,然后將各個世家子弟統(tǒng)籌安排,然后將這件事交給袁渙去做,以袁渙的本事,整肅法紀這事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做完,只要整肅法紀完成,接下來的謀劃也就花不了多大功夫了。
又過了幾日,袁術正在思考如何處理農(nóng)業(yè)調整的利益分配,突然有下人通傳袁渙的車隊快到堠氏了。袁術聽聞,立刻召來一個騎兵,遞給他早就整理好的原戶曹史貪墨不法的證據(jù)和上表奏疏,以及給袁逢的家信,讓其火速去洛陽。然后立馬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帶了十來個仆從,趕到堠氏北門,迎接袁渙車架。
等了不到一刻鐘,袁渙的車隊出現(xiàn)在官道上,看著越來越近的車隊,袁術心里很激動。這袁渙可是牛人一個,袁術知道他還是因為與人爭論這才知道的。史書上記載,袁渙忠義剛強,劉備、呂布、曹操都很看得起他,想要重用,不止這樣,袁渙還是個內政高手,在政事上頗有建樹。如果能得袁渙此人幫助,依靠袁家勢力治理河南簡直小菜一碟。
“不知道袁渙長什么樣子?”等了半天的袁術伸著脖子盯著停在眼前的袁渙馬車車門。這個人可是袁術第一次見到的治世能人,因此對袁渙很上心。
“累袁太守遠來相迎,渙實在心中不安?!避囬T打開后,出現(xiàn)了一個儒雅的青年文士,聲音柔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袁渙看到袁術在城外相迎,受袁術這樣重視,很是激動,手都在輕輕的顫動。
“曜卿乃大材,術能得曜卿相助,心中甚喜!曜卿請!”袁術看著面前濃眉大眼,相貌剛正的袁渙,說完,當先引路,邀袁渙入城。
“太守過譽,渙愧不敢當,渙必不負太守美意!”看著袁術對自己極為看重,袁渙便對著袁術又拜了一拜,然后跟隨袁術向城內走去。
是夜,袁術先宴請了袁渙,將麾下心腹介紹給他,然后詳細敘述自己的方略,點出希望他就任河南戶曹史。
翌日,朝廷的命令就傳到了堠氏,袁術果斷鎖拿了原戶曹史,押解進洛陽,然后拿著任命書,找到袁渙,任命他為河南戶曹史,主管河南戶籍與農(nóng)桑事宜。
戶曹作為管理一郡戶口與農(nóng)桑事宜的職位,很適合袁渙,幾天內袁渙就把原來亂哄哄的戶籍整理歸類,同時開始準備迫近的夏收的各項事宜。
除了戶籍管理與農(nóng)桑事宜以外,將法紀整肅基本完成的袁術又托付袁渙幫助考察世家子弟,從中挑選賢才替換原先河南的不法小吏。
袁渙知道這是袁術對自己的一種考驗,同樣代表著袁術對他的信任與看重,不然袁術絕不會把這種關系官員調任的事情交由他來做,因此一口答應了下來。
應下考核的事情后,接下來幾天,袁渙先考查那些到達堠氏求官德世家子弟的文字功底,接著考察詩書禮儀,最后進行實事考核,篩去想要蒙混過關的人,留下有真材實料的。最后,袁渙細細考量各個士子在總體考察期中的個人表現(xiàn)后,將他們的去處編制成冊,呈給袁術查看。
看著名冊上的各個人,每個人除了戶籍,后面都寫明了為什么任命他為這個職位,這人的長項是什么,缺點是什么,檔案很詳細,也很有章法,這令袁術非常高興,當天便按上官印,通傳全郡。
處理完官吏的替補事宜,時間也步入6月中旬,經(jīng)過接近一個月的法紀整肅行動,整個河南郡風氣頓時好了很多,郡內流民得到官府收容,河南出現(xiàn)的各類暴力事件大減。隨著各家子弟陸續(xù)的到任,得到世家支持的袁術抄沒了一部分屢次犯法的豪強,官倉糧食與錢幣都得到了充實。
因此次紀靈在行動中有功,而且其人其武藝高強,忠心不二,而堠氏縣尉在整肅過程中暴露出貪墨的事實,于是袁術直接通過關系把紀靈升為縣尉,依靠他來控制堠氏兵權,保證他對河南各地的控制力度。
而另一邊,梁綱與張勛率領郡兵與梁縣、中牟的盜賊在山間林地斗智斗勇十余天之后,終于抓住機會,先后剿滅了梁縣盜賊,和中牟大部分盜賊。至此,袁術初步的河南治理計劃劃上算是完美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