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皇宮內(nèi),幾位大臣都在御書房催著皇帝立新太子,皇帝焦頭爛額的,這才過了五天,他還沒從廢太子的事件中緩過神來,就被一群大臣逼著立太子。
“好了!”皇帝不耐煩的打斷他們的喋喋不休“都給朕出去!”皇帝火冒三丈的將眾大臣都趕了出去??粗槐姶蟪汲鋈ズ蠡实鄯朔籽鄣溃骸耙蝗豪掀シ?,就會逼朕!”可轉(zhuǎn)頭看著案幾上立言胤城太子的詔書,想來也是,除了言胤城,別的皇子怕也是難堪重任,皇帝拿起玉璽猶豫了一下還是蓋了上去,想了想又將詔書收了起來。
大牢里,皇帝來看言胤軒,只見言胤軒正坐在木板床上面對著墻。
皇帝讓人打開牢門,言胤軒發(fā)現(xiàn)皇帝來了,這才慢悠悠的下來跪拜。
皇帝憤憤道:“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話說?”
言胤軒抬起頭道:“兒無話可說?!?p> “你當(dāng)然無話可說?!被实蹥獾暮莺莸奶吡怂荒_“你做下這么多混賬事,你對得起朕嗎?”
“兒只是一卑賤的宮女之子,承蒙父皇和母后厚愛多年,兒該死,只是母后無辜,她并不知道兒所做之事,還請父皇念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善待母后?!?p> 皇帝指著言胤軒怒道:“她都是被你連累的,她既養(yǎng)了你卻沒有盡到督導(dǎo)你的責(zé)任,她便是有錯,你個不孝子。”
言胤軒倔強的抹了一把眼淚道:“兒該死,只是父皇可有想過,為何您壽宴那日那么多人齊齊發(fā)難?”
皇帝被他的話點了一下,轉(zhuǎn)念一想,好像確實如此,皇帝道:“你說說看?!?p> 言胤軒看著皇帝:“父皇,兒所做之事證據(jù)確鑿,兒無法抵賴,兒曾說過,蘇淺不簡單,她絕對不是真正的蘇淺,而是天機閣之人,此女心計頗深,你看她柔柔弱弱,實則深不可測,一個小姑娘,她的身邊怎么會有那么多高手,兒懷疑這一切都是她謀劃的,兒的手下曾看到蘇淺去了曾經(jīng)的護(hù)國將軍府,護(hù)國將軍府一夜之間死了那么多人,陰氣極重,她一個十幾歲的女子,為何會去那樣的地方,父皇不覺得奇怪嗎?這幾日兒在獄中一直在回想之前發(fā)生的種種,兒推定她與唐家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她就是唐家的遺孤!”
聽聞此話,皇帝嚇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言胤軒繼續(xù)道:“明明我才是太子,當(dāng)時她若是選擇我,她就是太子妃,為何她選了老四,因為老四從小養(yǎng)在護(hù)國將軍府,他們自小感情深厚,所以她的出現(xiàn)或許就是為了報當(dāng)年唐家滅門之仇?!?p> 皇帝低吼道:“你別說了。”皇帝心緒不寧的扶住身旁的牢門,然后踉踉蹌蹌的走了。
言胤軒對著皇帝的方向重重的跪拜磕頭道:“兒謝父皇不殺之恩!”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卻也沒想到皇帝竟留他一命只是貶去了倉州,倉州雖荒涼,可也算保住一命。
御書房內(nèi),皇帝心神難安,想著言胤軒說的話,他叫來屠坤,屠坤右手還打著繃帶。
皇帝道:“你,派人好好查一下這個蘇淺,去定陽,還有天機閣,都給朕好好查一下。還有當(dāng)初唐星冉墜亡的那個懸崖,你再去好好沿著涯下的河流細(xì)細(xì)的查查?!?p> 屠坤領(lǐng)命退下,皇帝又叫來袁公公附耳道:“蘇策先不急著殺,或許留著還有用處?!?p> 一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稟報,說是顏妃娘娘來了,皇帝揮揮手讓小太監(jiān)宣她進(jìn)來,南姝進(jìn)了御書房:“給陛下請安?!?p> 皇帝見了南姝心情才好了些,對南姝招手道:“愛妃過來。”南姝走到皇帝身邊,皇帝一把摟住她。
南姝嬌嗔道:“聽聞陛下這幾日心情不好,都沒理南姝?!?p> 皇帝道:“別提了,只有見到愛妃朕的心情才會好些?!?p> 南姝往皇帝懷里一躺:“那陛下今夜陪南姝喝酒好嘛?”
皇帝輕輕的蹭了一下她的臉道:“好,你個小酒鬼?!?p> 廢太子宣王被貶去倉州,蘇淺站在城門上看著言胤軒的馬車漸漸離去。
璟白嘆了口氣:“沒想到陛下只是將他貶去了倉州,倉州地處荒涼,物產(chǎn)稀缺,俸祿也少,這一去,也夠他受的了。”
蘇淺冷冷一笑:“對自己的兒子終究還是心軟的?!?p> 翌日
蘇淺正坐在窗前發(fā)愣,晴朗了幾日,窗外的天空又是陰沉沉的。
君墨大步走近房內(nèi),就要給她號脈,蘇淺抽回手道:“我沒事,不用號?!?p> 君墨一看竟然不讓自己號,一副你想怎樣的表情,蘇淺只是瞟了他一眼道:“我真沒事?!?p> 君墨嘆息道:“你能不能聽話一點,你這都多少天沒讓我看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情況不能及時調(diào)整藥方,要是我在這你還死了,我不得被師父打死???”
蘇淺固執(zhí)的轉(zhuǎn)過頭不理他:“你是杜老先生親外甥,杜老先生不會打死你的。我說我沒事就是沒事?!?p> 君墨無奈的在她旁邊坐下:“你不可能沒事,你的情況只會越差不會越好,你又吃了那么多凝香丸,只怕這樣下去你死的更快?!?p> 兩人正爭執(zhí)著,言胤城突然匆匆進(jìn)來,神色緊張道:“君先生,一位故人病重,麻煩跟本王走一趟?!闭f著不由分說的拉著君墨就要走。
“是何故人?我也去。”蘇淺站了起來,就要跟上。
言胤城冷冷道:“王妃身體不好,便在府里好好休息。”蘇淺假裝沒聽到自顧自的走出門口,見二人還不走,便道:“不是病重嗎?還不走?”言胤城無奈只好讓她同行。
清心觀內(nèi),一位面色憔悴的道姑躺在床上,道姑雖然憔悴不堪,卻依然能看的出必是一位美人。君墨給道姑號完脈,言胤城忙問道:“君先生,如何?”君墨看了一眼言胤城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她這是多年郁結(jié)于心,難以抒懷,日積月累的病著,只怕是回天乏術(shù),我可以開些藥給她,或能吊個半個月左右吧。”
言胤城不愿相信,心疼的看著床上憔悴的道姑,道姑卻凄凄的笑著道:“城兒,姑姑壽數(shù)已盡,不必勉強···”道姑說著便咳了起來。
姑姑?蘇淺看著眼前瘦弱憔悴如同枯木般的道姑,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當(dāng)年的同安公主?印象中的同安公主是個有著肉肉的臉蛋,活潑開朗的姑娘,印象最深的便是唐太后責(zé)備她二十五歲都不愿成親,把她氣的躲在御花園哭鼻子還被小時候的她抓包。為何如今成了這副樣子?
一旁的另一個道姑,看似同安公主的侍女,她心疼道:“公主這些年,即使身在清心觀,可是卻沒有一天能清心,我見她日日嘆氣,卻也無能為力,逝者已逝,公主何必執(zhí)著于往昔呢?”
言胤城氣惱道:“姑姑究竟因為何事將自己逼成這般?”
同安一想起過去的事便忍不住流淚,想著自己時日無多,也沒有什么是不能說的,同安公主便開始說起過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