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戰(zhàn)王府內(nèi),玲瓏進不了戰(zhàn)王府大門,情急之下火急火燎的翻墻而入,剛?cè)朐葡w院子就被衛(wèi)霖帶人圍住。
衛(wèi)霖冷冷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戰(zhàn)王府!”
玲瓏急忙問道:“我是醉仙樓的玲瓏夫人,找你們王妃有急事?她可在府上?”
“王妃和璟白出去了,何事這么急?”林瀾突然出現(xiàn)。衛(wèi)霖還在奇怪這林瀾來的這么快?
“糟了!”玲瓏方寸大亂,林瀾見一向沉穩(wěn)自持的玲瓏竟然急的自己跑來,便知大事不好,只道:“我去找回來?!北銣?zhǔn)備出去。
“何事如此驚慌?!”言胤城和言胤笙正巧經(jīng)過攔住了林瀾。
林瀾雖不知道具體何事,但是見玲瓏如此慌張,便知道蘇淺有危險。林瀾看了看玲瓏,玲瓏正猶豫著到底能不能跟言胤城他們說。
“沒事,你說吧!”君墨及時出現(xiàn),他表情淡然。
眼見君墨都這么說了,玲瓏定了定神道:“陛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小姐的身份了?!?p> 言胤城一皺眉:“你說父皇知道王妃是天機閣的人?”
玲瓏擔(dān)憂道:“不止,只怕陛下知道小姐是···”玲瓏又想說,不敢說,每個人都提著心看著她。
“殿下!”承平匆匆趕來“王妃和璟白去看獄中的蘇策,王妃一進去,璟白就被禁軍控制了,整座天牢已經(jīng)被禁軍圍住了,只怕王妃有危險!”
言胤城來不及多想,只對言胤笙道:“我先去看看什么情況?!闭f完便匆匆和承平一起走了。
林瀾正想去,被君墨攔下:“先不要急,讓戰(zhàn)王殿下先去看看情況再說?!绷譃懶闹胁话?,只能干著急。君墨冷靜的吩咐道:“玲瓏,你回去繼續(xù)探,若有消息也好及時應(yīng)對?!绷岘圏c了點頭便匆匆離開。
二人策馬狂奔去天牢的路上,言胤城問道:“你可知父皇為何如此?”
承平說:“我也不太清楚!”
言胤城不安道:“方才醉仙樓的玲瓏夫人說父皇或可能知道了王妃的身份。”
承平脫口而出:“什么?!陛下知道王妃就是星兒小姐了?!”
“吁~”言胤城勒停馬不可置信道“你說什么?”
承平也勒停馬:“殿下不知嗎?玲瓏沒說嗎?”承平一臉不可置信。
原來他們都知道,言胤城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頓時懵了:“她···是星兒?!”他只覺得瞬間呼吸停滯,眼眶濕潤?;叵脒^往種種,他竟沒有認出她,她印象中的星冉活潑開朗,心思單純,身體健康又好動,可是蘇淺她那么安靜,總是低眉淺笑,擅于心計,她還總是動不動就生病臥床不起,他不敢相信,蘇淺竟就是星冉,言胤城慌亂無神···
可是一想到她現(xiàn)在處于危險之中,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要見她,言胤城策馬往天牢方向奔去,承平忙策馬追去。
可是當(dāng)二人趕到天牢的時候發(fā)現(xiàn)禁軍早已撤走。問過獄中的璟白才知道,皇帝帶蘇淺回了宮。承平突然跪下:“殿下!星兒小姐受了這么多苦,就是為了殿下能當(dāng)上這大炎之主,還大炎百姓一個清明盛世,當(dāng)今皇上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陛下抓了星兒小姐,只怕對殿下不利,殿下如若這時候進宮,要是出事,便廢了星兒小姐和黎陽先生多年的苦心謀劃??!”言胤城心中一團亂麻,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十年前他沒有救下星冉,現(xiàn)在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再讓她涉險,言胤城將手中的虎符交與承平:“先生回去告訴五弟,我若出事,讓他隨機應(yīng)變。”說完便匆匆趕去皇宮。
未央宮內(nèi),純貴妃聽聞蘇淺被皇帝押進宮,心想著蘇淺畢竟是言胤城的王妃,還是不放心她,便匆匆趕往御書房。
御書房門口重重禁軍把守,房內(nèi)皇帝坐在龍椅上,他的臉色蒼白,艱難的喘著氣,他看著站在面前的蘇淺,依舊一臉平淡,毫無畏懼之情。
皇帝猶豫良久才開口道:“你···你這些年可還好?”
蘇淺冷冷一笑:“我想過再見你時的百種可能,卻唯獨沒想到你竟問我好不好?!碧K淺的語氣里滿是嘲諷。
皇帝咽了咽口水:“你費盡心機扳倒太子和蘇策,就是為了報復(fù)朕?”
“陛下,你是天下之主,掌控著天下人的生殺予奪,你想殺誰不過一念之間,哪怕你壞事做絕,誰又能報復(fù)的了你?”蘇淺鄙夷的看著他。
皇帝怒道:“你怨朕,可是,當(dāng)初是你父親唐玄卿先背叛的朕,他擁兵自重,通敵賣國···”
“他有沒有通敵賣國你心里清楚!”蘇淺吼道,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下“他擁兵自重?當(dāng)年你初登皇位,內(nèi)憂外患,戎狄,丹東,北辰三國同時圍攻大炎,尤其是戎狄,三十萬鐵騎南下壓境,是他,我的父親,為了你,為了大炎百姓,帶領(lǐng)將士們出生入死平定四方,他身上大大小小三十多處傷疤,每一處都觸目驚心,沒有他拼死護你,你能坐穩(wěn)這個皇位嗎?待你坐穩(wěn)皇位了,沒有性命之憂了,就說他擁兵自重了?你別忘了你的皇位是唐家人給你捧上去的,沒有唐太后,我父親的親姑姑,當(dāng)初憐你年幼喪母收你為養(yǎng)子讓你有嫡子身份,又將我姑姑嫁給你,你有資格一爭這皇位嗎?天元三年你遭其他皇子陷害,你的宮殿大火,你一人被鎖屋內(nèi),火勢太大無一人敢進去救你,只有我父親,唐玄卿,他沒有一絲猶豫,沖進火場將昏迷的你背出來,他的左臂被大火燒脫了一層皮,直到你脫困,他才體力不支昏死過去。天元四年,你去賑災(zāi),卻一路被人刺殺,是我父親為你擋住致命一箭,而他自己卻差點丟了性命,你多少次被人暗殺,都是我的父親救你性命護你周全,我們唐家救你于水火,不圖你報恩,你卻恩將仇報,竟要我唐家死絕,你的內(nèi)心到底要多黑暗才能做出這樣的事?唐家覆滅,誰鳴不平你就殺誰,連上街為唐家喊冤的百姓你都下令射殺,你這樣的君王,涼透的不僅是那些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的英魂,更是涼透了天下百姓的心,你!不配當(dāng)這個皇帝?!碧K淺噙著淚,鄙夷的居高臨下般蔑視他。
皇帝幾近奔潰,哽咽著說不出話。
蘇淺卻笑了,笑的凄厲:“是他太高估了你們之間曾經(jīng)患難與共的感情,他的一生都在為你謀劃,知你忌憚他的勢力,只道你想收權(quán),他就收了四哥哥為徒,傾囊相授,指望著四哥哥學(xué)成后可以保家衛(wèi)國,他才能放心將軍權(quán)交還與你,然后與我們歸隱田園。他還曾恥笑,蘇策單憑幾封書信就想讓你懷疑他,是蘇策癡心妄想,他如此信你,如此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卻不想你卻信了蘇策的構(gòu)陷之詞。直到戎狄的拓跋宏呈上蘇策誣陷他的證據(jù),你依舊閉口不談,你和他三十多年生死與共的感情竟不敵幾封冷冰冰的書信?他直到死都不相信親如兄弟的你,竟會讓蘇策帶著禁軍殺光他的家人們。”
皇帝早已泣不成聲:“他···他終究是騙了我的,他明知道,我有多愛樂川···”
“他們本就是相愛的?!碧K淺憤憤道“他們早在岐山學(xué)藝時就已經(jīng)互生情愫,只是父親他羞于表達,而你橫刀奪愛,又不珍惜,還利用我母親對付北辰,我母親看透了你,也惡心透了你,你愛的不是我的母親,你只是不甘,你若真的愛她,就不會那么傷害她,就算得知她還活著也應(yīng)該放手了?!?p> 皇帝難忍心中傷痛無語凝噎,許是郁結(jié)于心,他一陣猛咳,攤開手心竟發(fā)現(xiàn)一灘暗紅色的血液。門外的純貴妃聽到這一切,悲傷難以自持,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捂著嘴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原來她曾經(jīng)那么厭惡的蘇淺,竟然就是她唐家姐姐死前還心心念念的唐家的孩子。她滿眼淚水抬眼卻看到南姝默默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南姝只面無表情道:“你若想救她,不如想辦法通知戰(zhàn)王?!?p> 純貴妃這才反應(yīng)過來,起身便向?qū)m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