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明白,自己跟歐冶鼎這樣的老狐貍比起來,還是太嫩了。不過歐冶鼎用的確實(shí)柔勁,只是讓自己飛了出去,這裝上這塊石頭卻是他故意為之。因?yàn)閯倓偮牭綒W冶鼎的自言自語他已經(jīng)明白,原來他和韓戈戟那個老家伙竟然還打了這樣的賭。
“我說老哥,你這是上了韓老哥的當(dāng)了,你想想,這賭你只要答應(yīng)了,怎么樣你都是輸?shù)?!”姜山隨手給自己弄出了水鏡術(shù),用水行力將自己身上的灰塵全都帶走,這比洗澡可方便多了。他倒是不避嫌,反正他知道,歐冶鼎也像是早就知道了他會萬化水潤訣的事情。
歐冶鼎一聽不禁怔愣住了,稍稍一想便拍向自己腦門兒,暴跳如雷道:“他娘的,這個老流氓居然跟我偷奸?;?。老子這要是揍了你,你告訴了繡娘,老子這贏的有個屁用。他娘的,真是個王八蛋,又他娘的給老子下套!”
姜山在一旁看得好笑不已,可一想不對勁,這老小子長了毛那比猴兒還精,怎么可能會想不出其中的原委?這一想,姜山再看向歐冶鼎時果然發(fā)現(xiàn),這老小子看似暴怒的臉上,分明是在偷看自己!
姜山頓時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老小子這是在做戲,想揍自己,又怕自己到繡娘那里告狀,就半真半假地跟自己扯什么打賭,就是要拉上韓割戟給他墊背。這老小子,揍了自己還要讓韓戈戟背黑鍋,還真是個老滑頭!
姜山忍不住笑罵道:“行了,您吶也就別跟我演戲了!倒是跟我說說,您這個帝國學(xué)院的院長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正在借機(jī)大罵韓戈戟的歐冶鼎臉色僵住,尷尬地訕笑了半天,這才搓著手道:“我說小老弟,怎么說我今天也算是給你賺了一筆,剛剛切磋的事情,咱們就忘了好不好!”
姜山嘿嘿一笑,卻徑直走向了那山巔上的方桌,此刻茶壺中已經(jīng)沒有什么水了,桌上的小炭爐里倒是火光熊熊。剛剛下雨似乎沒有影響到這里,姜山朝歐冶鼎道:“歐冶老哥,咱們先坐下聊聊吧,可是有日子沒見您嘞!”說著他狡黠地一笑,歐冶鼎也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姜山萬化水潤訣施展,揭開壺蓋,手指一動,便看到一團(tuán)透明的水球出現(xiàn)在壺口的上方,隨即一道水線慢慢地流進(jìn)了茶壺。茶壺滿,姜山順手一揮,水球又化作了無形,這一切自然而然就做了出來。蓋著水壺放在了炭爐上,這時他才看向坐在他對面的歐冶鼎。
“歐冶大哥,您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您還是帝國學(xué)院的院長了?”姜山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終于還是問出了他最好奇的問題。
歐冶鼎四指敲擊著桌子,傲然道:“老子最厲害,他們打不過老子,這院長自然是老子來干了!”
姜山臉上一陣黑線,這叫什么話,不過他也算是明白了,歐冶鼎真的很厲害。有些無奈,便也避開這個話題,問道:“歐冶老哥,先前您為什么要拿尊岳劍式去換什么礦脈,這可是我的東西,你要換也不問問我!”
歐冶鼎一聽這話卻火了起來,一拍桌子,瞪著眼睛罵道:“你小子還敢問,知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禍!”
姜山撇了撇嘴,顯然不樂意歐冶鼎的說辭,嘟囔道:“闖什么禍了,又沒有偷奸?;铱墒菍?shí)實(shí)在在贏來的秘籍!”
歐冶鼎冷哼一聲,又是暴跳如雷道:“臭小子,還敢頂嘴,要不是我攔著,你以為你今天還能這么愜意地跟老子喝著茶!”
姜山漫不經(jīng)心道:“這又怎么了,難不成他還想把秘籍搶回去?”
歐冶鼎冷笑道:“那倒不會,只不過你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那可就說不準(zhǔn)咯!”
“什么?”姜山驚得一身冷汗,急道:“他們還要除掉我?”
歐冶鼎嘆道:“除掉你怎么了,如今你在姬家眼里,不過是一只個頭大點(diǎn)的螞蟻,他們要是想,可以把你擺出個三百六十個花樣來!”
姜山驚魂甫定,一顆心沉下來道:“難道姬家就不講道理么?我可是光明正大贏了下來的秘籍,他們?nèi)绱苏虅萜廴?,難道就沒有天理了么?”
歐冶鼎古怪地看著姜山,半晌才道:“我說小子,你腦子壞了吧?天理,哪里要什么天理!姬家在土行大陸是第一家族,便是我們帝國學(xué)院也不得不低頭。你可知道是為什么?”
姜山也不是迂腐之人,只是事到臨頭,他才會想到什么公平和道理,稍稍冷靜了,他也明白,什么公平和道理,那都是給上層人的,像他這樣的又有什么能和姬家談公平?
想通了這個環(huán)節(jié),姜山心平氣和下來,冷靜地思考著歐冶鼎的問題,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不敢確定道:“莫非是因?yàn)橥列猩竦???p> 歐冶鼎點(diǎn)頭道:“算你小子還不蠢,姬家和土行神殿根本就是一家,姬家能解決的事情,神殿絕不出馬,而姬家無法解決,神殿便冠冕堂皇的出手。兩邊一唱一和,倒是騙的天下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姜山想到了那個神殿的李長老,倒也釋然,就算歐冶鼎說他們干出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姜山也會深信不疑。他呼出一口濁氣,這時茶壺也吐出了一道白汽,姜山順手提起來,給歐冶鼎倒了杯茶,自己卻用水行力聚起來一個藍(lán)色的杯子,在晶瑩的杯子中到了一杯茶。
歐冶鼎看著姜山露出這一手,也是嘖嘖稱奇,姜山見他似乎早就知道,不禁疑惑道:“我說您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了我會水行力啊?怎么我什么事情都瞞不住你似的!”
歐冶鼎一口悶了熱茶,不滿地吧唧了下嘴,看著姜山道:“廢話,你他娘的在后山搞出那么大的動靜,老子想不知道行么?”
姜山差點(diǎn)沒把口中的茶噴了出來,忍著燙咽下了滾燙的茶水,驚訝道:“你都知道啦!”
歐冶鼎罵道:“他娘的,這可是老子的地盤,什么事情能瞞得過老子!”
姜山不置可否,卻聽咪咪傳音道:“娘的,原來本大爺那天不是錯覺,這老小子當(dāng)時就在旁邊窺視著!”
歐冶鼎看著姜山一臉詫異的樣子洋洋得意,不過轉(zhuǎn)瞬卻神色黯然道:“姜山!”
姜山還是頭一次聽到歐冶鼎這么正式的稱呼自己,有些不自然地看著他,小聲問道:“怎么了?”
歐冶鼎面色凝重道:“我跟姬驚天要這塊礦脈也是為了你好,你必須要離開學(xué)院!”
姜山一聽更是疑惑,問道:“為什么要離開?”他話一出口卻想到問題的所在,這也是他一直記掛的事情,急忙道:“是不是因?yàn)槲移茐牧撕笊降姆庥???p> 歐冶鼎點(diǎn)點(diǎn)頭道:“現(xiàn)在你必須要離開,因?yàn)橐涣硕嗑?,那人就回來了!?p> 姜山皺著眉,他也明白歐冶鼎是什么意思,咪咪也已經(jīng)告訴過他,如今他就像是個遙控器,是操縱咪咪這個神獸的遙控器。一旦有人挾持了他,那咪咪的性命就等同于握在了別人的手里,從此咪咪和他決計沒有了自由的可能。
可姜山又想到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他心存僥幸道:“就算這樣,他也不會這么容易便找到我頭上來吧,難道他還會一個個來盤查不成?”
歐冶鼎嘆息道:“按烏老怪的性子,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他有一個必須要找你的理由?”
姜山剛要開口,卻聽咪咪罵道:“那還用說,你小子不是揍了那老家伙的徒弟么!那小子可是看守本大爺?shù)?,你把他揍傷了,然后封印被破,他還不第一個來找你撒氣!”咪咪這話不是傳音,而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口吐人言,姜山驚訝之下,卻發(fā)現(xiàn)它已經(jīng)趴在了桌子上,正和歐冶鼎大眼瞪小眼。
歐冶鼎古怪地看著咪咪,半晌才道:“本大爺?”隨即又看著姜山,猥瑣地笑了起來,直笑得姜山遍體生寒。
姜山忍不住道:“歐冶老哥,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咪咪火氣卻更大,二話不說,閃身就到了歐冶鼎面前,揮抓就要撓歐冶鼎的面門。
歐冶鼎面色大變,哪里敢小覷咪咪,眨眼間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一塊土行力化作的盾牌。
“呲啦……”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咪咪的瘋狂亂抓總算也沒有真的奈何的了歐冶鼎,而歐冶鼎的盾牌也快要支離破碎。
咪咪落在桌子上,優(yōu)雅地邁著貓步,朝歐冶鼎威脅道:“老小子,你也不是好東西,再敢對本大爺不敬,本大爺非打鬧你這個山頭不可!”
歐冶鼎似乎真的很忌憚咪咪,只是冷哼一聲。姜山也連忙打圓場,一把抱起咪咪,直接丟到自己懷里道:“歐冶老哥,這么說來,我留在這里是難逃厄運(yùn),那我走又要往何處呢?”
歐冶鼎淡淡道:“山人自有妙計!”他倒是要賣起了關(guān)子,正嘚瑟的時候,卻間遠(yuǎn)處一個人影呼嘯而來。
姜山看得真切,認(rèn)出來那是蕭鴻,可遠(yuǎn)遠(yuǎn)看去,他臉上滿是焦急,姜山頓時心里一突,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歐冶鼎回頭一看,卻驚呼道:“不好,烏老怪提前回來了!”
姜山不及反應(yīng),卻被歐冶鼎拉上手臂,他只覺得眼前一花,便看到自己兩側(cè)的景象飛速后退,耳畔呼嘯生風(fēng)。想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眼耳口鼻被風(fēng)貫入,根本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