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損兵折將
“小賤人,你竟敢打我?!?p> “小賤人,你竟敢打剪兒?!?p> 周姨娘和蘇杏剪瞪著蘇清煙異口同聲地道,語氣中盡是憤怒。
朱氏也一驚,連忙溫和地道:“小七,你怎么能打你四姐姐呢?”
蘇清煙掃了一眼周姨娘和蘇杏剪,并不去理會她們。只是朝著朱氏道:“母親,若李嬤嬤說的是事實,小七愿意接受母親的責罰,哪怕是母親請家法,小七也絕無怨言。但是,四姐姐她竟敢侮辱小七的娘親,小七決不允許?!?p> 朱氏本想借著蘇清煙打蘇杏剪的事情,讓蘇清煙吃點虧,此時聽到蘇清煙這樣說,不由得一喜。如果蘇清煙真的心甘情愿接受她的懲罰,那么她便不追究她打蘇杏剪的事情又何妨?畢竟她打蘇杏剪也是有理由的。而真正能將蘇清煙置之死地的,不是打了蘇杏剪,而是李嬤嬤手中的東西。
思及此,朱氏清了清喉嚨,開口道:“小七說的也有道理,死者為大,剪兒不該侮辱沈姨娘?!?p> “可是……”蘇杏剪一臉不服氣,正想開腔,卻被周姨娘拉住了。
“剪兒,先別說話。”周姨娘示意蘇杏剪安靜,看朱氏處理。蘇杏剪委屈地點了點頭,心里暗暗祈禱朱氏快點請家法將蘇清煙打死。
“小七可知道敗壞門風,依照蘇家家法,要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蘇清煙看了一眼朱氏,毫不在意地開口道:“若是小七做錯了,還望母親無需留情,再重的懲罰小七也愿意接受。”她還真不知道敗壞門風要怎么處罰,朱氏若是愿意告訴她,她還真愿意聽。
朱氏在心里樂開了花,連忙下令:“來人呀,蘇清煙私藏春意香囊,敗壞門風,將她押下去,杖責二十,然后關(guān)進祠堂三天三夜?!敝焓险f出來敗壞門風的懲罰,只覺得心情舒暢,心花怒放。在她看來,蘇清煙這小丫頭片子,打上二十杖,再關(guān)上三天,那是必死無疑。到時候蘇?;貋碜肪?,她也只是按照家法行事,縱然蘇茫寵愛蘇清煙,那也不能說什么。
杖責二十,關(guān)進祠堂三天三夜么?蘇清煙嘴角輕笑,好的,她知道了。
那些家丁連忙上前,要押蘇清煙去受刑。其他人都幸災樂禍地看著蘇清煙,唯有竹歸擋在蘇清煙面前,帶著哭腔求情道:“夫人,你不要處罰姑娘,姑娘是冤枉的,那個香囊,不是姑娘的……”
“七姑娘方才義正言辭,說錯了就甘愿受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難道七姑娘還想抵賴么?七姑娘不是青|樓女子,藏著這樣的東西,不是自己的難道是哪個野男人的不成?”李嬤嬤在朱氏的試示意下,揚聲道。
竹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這小袋子昨天她見到過,自然知道不是自家姑娘的。然而,李嬤嬤的話卻是十分歹毒,她說香囊不是蘇清煙的,那么李嬤嬤便說是某個野男人的,這可是紅口白牙的污蔑,讓她卻不知道怎么反駁。
竹歸眼里含滿淚水,咬咬牙,撲通跪下,道:“夫人,那香囊是奴婢的,夫人要罰就罰奴婢吧,不要罰姑娘。”
“賤人就是賤人,事到如今都不愿意承認受罰。一個奴婢的東西怎么可能放在主子的房中,母親不要被他們迷惑了。我看不如兩個一起罰。”蘇杏剪捂著被蘇清煙打過的臉,不忘煽風點火。
朱氏點點頭:“竹歸信口雌黃,不知規(guī)勸姑娘,使姑娘干出此等敗壞門風之事,杖責五十,丟出府去。”
“姑娘……”竹歸咬著嘴唇,看著蘇清煙,一臉懊惱。若是昨天她將那香囊扔了,便沒事了。蘇清煙伸手將竹歸扶起來,又朝著她笑了笑,以示安慰。
朱氏正待命人迅速將兩人帶下去行刑。蘇清煙卻開口了,語氣清冷:“李嬤嬤,我雖是庶出,但畢竟是這府上的主子。而你,區(qū)區(qū)一個奴才。你可知道污蔑主子會如何?”
李嬤嬤聽了蘇清煙的話,感受到她身上發(fā)出的凜冽的氣勢,不由自主地心中一顫。她很不解為何這往日里懦弱的七姑娘,此時身上竟然散發(fā)著連夫人、侯爺都比不上的氣勢。
“奴婢句句屬實,在……在夫人面前,奴婢不敢有半句謊言。何來……何來污蔑主子之說?”李嬤嬤極力掩飾著自己心底的害怕,佯裝理直氣壯地道。
“那我問你,這小袋子里邊的東西,你可看過了?”蘇清煙挑眉道。
“自……自然看過?!崩顙邒呶⑽⒁汇?,繼而肯定地道。其實她方才并沒有看過小袋子里的東西,不過這小袋子的東西本就是她放進去的,她自然不用看便知道里邊裝著的是什么。
蘇清煙冷冷一笑,這些人當真迫不及待地想她死呀,一拿到東西,連檢查都沒有檢查,便亂說一通。
“李嬤嬤的意思是,這里邊一定是你說的春意香囊?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如果里邊不是春意香囊,那么便是李嬤嬤有意誣賴我?母親,請你讓李嬤嬤把小袋子中的香囊拿出來,讓大家看一看,若真是李嬤嬤所說的什么春意香囊,我便當場自刎,以謝父親母親的養(yǎng)育之恩。如若不是,那么請母親以污蔑主子之罪,處置李嬤嬤,如何?”蘇清煙并不想給李嬤嬤任何回轉(zhuǎn)的余地。
朱氏聞言,在心里暗暗一笑,如果蘇清煙自刎,那么蘇?;貋?,更加不能怪她了,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了:“好的,李嬤嬤,把香囊拿出來?!?p> 李嬤嬤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眼中盡是諷刺的蘇清煙,只覺得有些心驚肉跳。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將這香囊拿出來,遭殃的必定是自己。然而此時,朱氏、蘇央柳、蘇杏剪和周姨娘都滿臉希望地看著她,容不得她不拿出來。李嬤嬤手微微顫抖,心中很是懊惱,卻不得不將小袋子里的香囊拿出來。
香囊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那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繡著蘭花的香囊,并不是李嬤嬤所說的春意香囊。眾人見狀,臉刷地白了。
“這是怎么回事?”朱氏甚至不禁失聲道。
“這……這這……”不但朱氏等人,連竹歸也很是震驚。
蘇清煙嘲諷一笑,拿起那香囊,看了看,朝著李嬤嬤道:“這便是李嬤嬤口中的春意香囊,還真是別致嘛。我聽說按照大辰的律令,污蔑主子,可是要打五十大板的,不知道李嬤嬤這一身老骨頭,受得住受不住呢?”
李嬤嬤目光渙散,雙腳一軟,早已癱坐在地上。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拿到小布袋的時候,她應該看一眼才對。
朱氏斂起自己的情緒,笑了笑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那便算了吧。小七,你是主子,別和一個奴才一般見識,不如放過李嬤嬤吧,她年紀大了,經(jīng)不住打的。”
蘇清煙冷冷一笑,不和一個奴才一般見識,這話說得真好聽。李嬤嬤經(jīng)不住打,難道她和竹歸就經(jīng)得住打?要她放過李嬤嬤,怎么不見她們放過她。但凡她們不是那么急切地想害死她,確認一下那小袋子里的東西,便不會自食惡果。陷害不成,居然還想讓她放過這老太婆,真是好笑。
“母親今日若舍不得處罰李嬤嬤,那也無妨?!碧K清煙幽幽的一句話,讓朱氏和李嬤嬤眼中燃起希望,然而,蘇清煙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將李嬤嬤打進了地獄。
“今日母親不處罰李嬤嬤,那么我便等父親回來在將整件事告訴父親,到時候父親自會處罰李嬤嬤。小七只怕母親此時包庇了李嬤嬤,會讓父親認為是母親指使李嬤嬤陷害小七的,到時候只怕母親的名聲有損,又受到父親的猜忌,可就不好辦了。”
朱氏猛然看向蘇清煙,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略加思索,不得不咬咬牙,狠心地道:“來人,李嬤嬤污蔑主子,以下犯上,打五十大板,再丟出府去?!?p> “夫人饒命呀,七姑娘饒命……”李嬤嬤連連跪地求饒,她心中十分后悔,她應該先確認一下小袋子中的香囊再做接下來的事的,但是如今,什么都晚了。然而,她又不能夠明說是朱氏指使她干的。
“小七,你看……”朱氏看著蘇清煙,欲言又止,希望她能夠松口。
蘇清煙眉目低斂,模樣十分溫順:“這件事自然由母親做主,相信若是父親在這里,也會由母親做主的?!?p> 朱氏聽出蘇清煙語氣中的威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眼前的這一個蘇清煙,真的變了,不再是任由他們?nèi)嗄蟮娜肆?,今日若是不打李嬤嬤,只怕這件事也沒法揭過了。朱氏倒不是心疼李嬤嬤,只是李嬤嬤到底是為自己辦事的人,若不表示出關(guān)心的模樣,便很難收獲其他人的真心。
此事顯然無法善了了,朱氏也狠下心,吩咐家丁將李嬤嬤壓在地上,開始鞭笞。
李嬤嬤尖叫、求饒的聲音傳來,蘇清煙低著頭,無喜無怒,這些跳梁小丑,還不至于放在心上。竹歸此時才完全搞清楚了院子里的情況,看著自己姑娘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崇拜。一直站在一旁不語的百靈,此時抬頭看向蘇清煙,眼底有一絲絲的驚艷。
朱氏瞪了一眼一旁坐立不安的小紅,這廢物口口聲聲說沒有問題,讓她折損了李嬤嬤。若不是還需要有人看著蘇清煙,她真想殺了這廢物。
“既然都是誤會,不如便散了吧。小七,母親也走了?!崩顙邒呤芡晷蹋煌舷氯ブ?,朱氏收回看向小紅的眼神,換上慈祥的表情道。心底卻是懷著憎恨,今日損兵折將的恥辱,終有一日她要在小賤人身上找回來,且讓著小賤人再得意幾天吧。
蘇清煙聞言冷冷一笑,朱氏想息事寧人,她可不愿意就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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