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砜恨恨的說道,他現(xiàn)在也只能先在嘴巴上過過癮了。
牢房內(nèi)十分昏暗,唯有走道上的極光燈散發(fā)出的絲絲毫芒,透過門上的氣窗冷冷的照在地面上,才給牢房帶來了一絲光明。
巖砜渾身上下的東西,除了衣服,其他全被人給拿走了,不過好在只要巖砜還沒有死,他們就無論如何也打不開黑玉手鐲。
反正現(xiàn)在也是出不去,巖砜索性冷靜下來,好好想一下四長老和七長老為什么要陷害自己。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四長老和七長老同屬大長老一系。雖然明面上大家都是同一宗族之人,但實際上這些長老里也是分為兩個派系。二長老、三長老和五長老比較靠近族長這一邊,而四長老和七長老則比較支持大長老這一邊。至于六長老巖洪,從來都是一個老好人,也不傾向于誰。
那么這一次的陷害,會不會是大長老一系的人故意做下,為防止自己當上族長,想要將自己扼殺在現(xiàn)在?
巖砜雖然不能肯定,不過感覺十之八九都可能會是大長老巖破軍所為,因為自己在家族之中也沒有再得罪過誰。而如果這么想,許多事情都很好解釋了。為什么《五甲天書》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房間;為什么有人躲入自己庭院,緊追而來的兩位長老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以及為什么他二人會一口咬定一定是巖砜所做,并將他抓了起來。
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太弱了,所以大長老等人才會這么欺負自己。如果自己強大到他們都不敢對付的地步,就算他們有那賊心,也沒那賊膽。
也不清楚螈螈怎么樣了?巖砜心中想著,不過他倒不是很擔心,以螈螈凝形境小成的實力,就算不敵人多,逃走也是沒問題的。
眼下,還是先想想自己要怎么逃出去才好。
巖砜正想著,走道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似乎人數(shù)并不多,只有寥寥兩三人。不過發(fā)出聲音的人目標似乎挺執(zhí)著,直接就朝著巖砜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三長老只身一人,在獄卒的帶領(lǐng)下走了過來,不長的走道走起來卻似乎格外遙遠,巖砜竊書被抓進地牢的消息仍舊在他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才被確認為族長候選人的巖砜,居然會在這種關(guān)頭干了這么一件事。不過以他對巖砜的了解,巖砜是不會干這種事情的。這次他之所以親自進入地牢,也是想要與巖砜交流一下。
巖洪在略微有些肥胖的獄卒的帶領(lǐng)下,徑直走到了巖砜的牢房之前,獄卒從身上掏出一大把鑰匙,在里面挑了挑,最后拿出相當普通的一根鑰匙,插進了房門的鎖口里面。
鑰匙之上,赫然雕刻著三顆星星。三星罪犯,已經(jīng)是巖家地牢中關(guān)押的最重要的罪犯。
獄卒將鑰匙插進鎖口后,左右扭了兩下,就聽見咔嚓一聲輕響,牢門在獄卒的拉扯下被緩緩拉開。
巖洪示意了一下獄卒,讓他在門口等候,便只身一人走了進去。
牢門打開,一抹光明陡然從門縫處露出,隨著牢門的打開,周圍也是越來越亮。乍一變亮,刺激的巖砜微微瞇起了眼睛,抬頭向門口看去。
這一看,就看見巖洪踏著腳步從門口處走入。
兩人靜靜的互相凝視著,一人站著,一人跪著。
“哎……”良久,巖洪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嘆息,走到巖砜面前,盤膝坐下。
“聽說,你被發(fā)現(xiàn)盜竊族內(nèi)的《五甲天書》?”淡淡的聲音,從巖洪口中響起。
巖砜艱難的咧了咧嘴,凄慘一笑,沉聲道:“有人陷害我,我能怎么辦?”
巖洪看著被重重禁制壓制著跪在這里動彈不得的巖砜,無奈道:“我也相信這事不是你干的。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所有的罪證都直指向你,這讓我,也是沒有什么辦法?。 ?p> “首先,《五甲天書》是從你的房間里搜出來的。其次,那黑衣人在沒入你的庭院后就消失不見。但這都不是最為直接證明犯人是你的罪證,最重要的是……”
巖洪說道這里,遲疑了一下。
“是什么?”巖砜奇怪的問道。
“最重要的是,有人看見你在逃跑的過程中,使用了紫云遁天翼!”巖洪沉聲道。
“什么!”巖砜大吃一驚,進而冷笑了一聲,道:“可真是處心積慮啊!”
兩人都沉默良久。
片刻后,巖洪接著道:“犯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確定下來就是你,如果這幾天內(nèi)沒有找出足夠的證據(jù)來證明這事不是你干的,你可能就危險了?!?p> 巖砜沉默了一下,冷靜的問道:“最嚴重的情況是什么?”
巖洪看著巖砜的眼睛,一字一句,恍如萬載寒冰一樣寒冷的語句冰冷的吐出。
“根據(jù)族規(guī),盜竊家族秘籍者,其罪當誅!”
咽了一口唾沫,巖砜凄然一笑,冷冷道:“這可真是一步很大的棋啊!沒想到,我?guī)r砜在落霞森林中,那么危險的情況下都活了下來,最后居然會死在自家人的手上!”
巖洪嘆了一口氣,頹廢道:“砜兒,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就告訴我,這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爺爺,這事絕對不是我干的!”巖砜沉聲肯定道,但轉(zhuǎn)而又凄然笑道:“不過這么說又有什么用呢?沒有證據(jù)、有人肯聽我的嗎?”
巖洪沉默了,巖碩也沉默了。
牢房中,一時間變得安靜了許多。
“好了,我今天來,也就是看看你,再和你說說話。你的事情,我會盡量想辦法的。不過……”
巖洪說到這里,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陡然站起身來,背過身去,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已經(jīng)有了一絲沙啞。
“你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巖砜抬頭看去,老人原本挺拔的背影突然之間仿佛蒼老了許多,巖砜也是神色一暗,緩緩低下頭去,沒有說什么。
巖洪佝僂著腰,見到巖砜沒有說話,也是嘆息一聲,步履蹣跚的走出了牢房。
牢門再次緩緩關(guān)閉,黑暗,又一次籠罩了巖砜。
巖洪緩緩走出地牢,回到地面之上。而地牢門口,巖碩、湯柔二人正緊張的等候著。地牢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除了族長、長老和刑罰人員以外的人進入,所以兩人也只好等在門口。
見到巖洪出來,巖碩急忙跟了上去,急切道:“爹,砜兒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巖洪嘆了一口氣,道:“砜兒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容樂觀,如果短時間內(nèi)找不到足夠的證據(jù)的話,恐怕砜兒就會……”
雖然沒有說出最后的結(jié)果,但是湯柔面色驀地一白,雖然她對巖家的家規(guī)了解的不是很全面,但是她知道,每個家族對于這種盜取家族秘籍的罪犯都是毫不留情的。
巖洪眼中也抹過一絲悲涼,巖砜不單是巖碩和湯柔的兒子,同樣也是他的孫兒。如果有可能,又有誰希望看見自己的親人被族規(guī)處置?
“做好最壞的打算吧!”巖洪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緩緩踱步而去。而站在巖碩身邊的湯柔,卻是再也堅持不住,眼睛一閉,昏倒在巖碩的懷里。
家族,議事堂。
議事堂奇怪的沒有像往常一樣亮起極光燈,只有兩根蠟燭靜靜的在大廳之中搖曳不定,族長巖霸天一人靜靜的坐在黑暗當中,仿佛在等著什么人。
片刻后,巖洪那佝僂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巖霸天抬起頭來,目光冷清的看著巖洪,淡淡道:“是他嗎?”
這個問題問的沒頭沒腦,但巖洪卻仿佛知道他的所指一般,搖了搖頭道:“不是他!”
巖霸天驀然松了一口氣,面色上涌現(xiàn)出一抹欣慰,淡淡道:“我就知道?!?p> 巖洪卻是接到:“那又如何?”
氣氛再度陷入極端的壓抑當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四周靜的可怕。
巖霸天突然一聲苦笑,充滿頹廢道:“是啊,那又如何?”
氣氛,陰沉到了極點。
巖洪抬頭看了看窗外,窗外的天空也同樣陰沉到了極點,厚厚的烏云壓抑著天空,也同樣壓抑在他的心里。
一陣狂風刮過,帶起地面上的一些雜物,席卷著吹向不知名的遠處。
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吧!巖洪的心中突然蹦出了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念頭。
巖霸天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案件現(xiàn)在進行的怎樣了?”
“所有的證據(jù)都直指巖砜,藏書閣外地面上的血跡也已經(jīng)通過靈術(shù)檢測過了,是砜兒的血沒錯?!睅r洪無力的回答道。
“那么說,已經(jīng)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巖霸天一窒。
巖洪沒有回答。
靜坐良久,巖霸天突然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踱步向議事廳外走去,邊走嘴中邊凄然道:“兩任族長候選人,都這般葬送了。我輸了,我是真的輸了。”
巖洪靜靜的看著巖霸天踱步而去的身影,心中也是極為不甘,但又充滿了無力可施的凄然。
窗外,烏云壓抑的更深了,似乎已經(jīng)有點點水滴開始落下。
下雨了!
軒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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