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這幫子散修,齊南城方向又飛來一名金丹修士,看看楨林山上情形,也不敢進去摻合大周書院辦事,而是直接用金丹威壓,往楚秦等人身上籠罩。
“哼!劉家犯了事,也輪不到你們白山人來搶!滾!”
壓服一幫子筑基,金丹修士立于天空,飛劍一展,一副不走就取人性命的架勢。
“前輩容稟!我有齊南城南宮止老祖親筆,您看看就明白了!”
對金丹修士就不能硬來了,齊休【明己心】【身隨意動】急速運轉(zhuǎn),硬扛住金丹對靈魂和肉體的威壓,丟過去一冊玉簡。雖然齊云楚家的門路走不通,南楚楚家也不會食言幫手,但上次殺高廣盛,齊休好歹在幾位齊云元嬰面前混了個臉熟。
一一求上去,血口噴人,哭訴劉家對自己多年來,如何如何壓榨,雖沒幾個人愿意搭理,但齊南城元嬰南宮止,還是寫了一紙書信,雖然只講明楚秦門有討回自家財物的權(quán)利,但能走通南宮家的門路,用來趕走這種臨時過來伸張正義的金丹修士,是盡夠了。
“噢?”
果然,那位金丹看完書信,把飛劍一收,丟下句好自為之的場面話,哪里來的,回哪去了。
把齊云人逼退,齊休便焦急地盯著楨林山頂,等待結(jié)果。
大周書院拿問的程序,齊休親身體會,一個個慢慢問過來,是十分耗時的。
而在這離黑河坊不遠的地方,好事肯定多磨。
果然,天已有些放亮的時候,黑河那邊飛來道青色遁光,一名青袍儒生打扮的男修如聞到血腥氣的孤狼,直接落在山門門口,根本視齊休等人為無物。
“這……”
楚秦等人面面相覷,白山金丹散修!這可極難見到,而且一般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這個做儒家打扮的修士,雖然只是金丹初期,但連敢毅這老字號都認不出根腳,詭異得很。
正沒個主意,黑河方向又有許多散修緩緩飛來,那些蒼蠅許是等在附近,見有金丹帶頭,一個個又想圍過來撈點殘羹。
不能讓他們進去,只要殺死一個齊云人,就不好收場了!
齊休惡向膽邊生,上前對那青袍金丹鄭重一禮,“前輩見諒,此處我等不會放手,還是請您離開!”
“你?”
“要我離開?”
青袍金丹面相十分年輕,看樣子也是才資超絕的人物,一時有些愣了,“你一介筑基,要我離開?”
說完,威壓降臨場中,齊休原樣硬頂,掏出【如意三花棒】,沉聲喝道:“不要以為我們不敢動手!”
“我來!”
齊妝眼下是楚秦門單挑第一戰(zhàn)力,怕齊休頂不住,直接祭出最強劍陣,往那青袍金丹罩去。
“好膽!”
青袍金丹和齊休都沒想到齊妝真敢愣愣地動手,他隨手祭出一本書卷,便將一百零八把飛劍托在空中,根本下不來。
又掏出一支判官筆,朝齊休激射而去。
“呔!”
雖不想演變到這步田地,不過事已至此,終歸是要做這一場了。判官筆速度奇快,齊休差點來不及反應(yīng),沉聲大喝,棒子往地下重重一頓,【天地三花】使出,頭上腳下,六朵燦爛奇花,一層層布下防御。
噗,噗,噗,噗,噗,五聲悶響,六花破了五朵,終于將將擋住判官筆。
一個黑色硯臺接踵而至,高懸天上,噴出漫天黑墨,朝其余眾人席卷而至。
“雕蟲小技!”展仇祭出【七湖蘊水珠】,一滴不漏,通通全收。
“好大的口氣!”
青袍金丹一沒想到齊妝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二沒想到楚秦幾人手底下這么硬,金丹和筑基相爭,三招不見效果,哪下得來臺!身后一座筆架山虛影大現(xiàn),這是要動用本命天賦了,又祭出件青石筆架,向展仇的蘊水珠砸去。
“即便身為金丹,也太瞧不起我們了吧!”
敢毅一開始有些縮,見楚秦三人真能擋住,也起了興頭,銀發(fā)老獅子怒吼一聲,身后獅影顯現(xiàn),一對獅爪虛影,迎上青石筆架。
不過這筆架是青袍金丹的本命法器,不是易于,一擊之后,敢毅本命連心,雙手骨骼盡碎,人瞬間委頓下來。
天空升起一道幻月。
楚無影黑刀,莫劍心細刺雙雙直取對方咽喉,那金丹毫不驚慌,身體里生出道儒門正氣罩子,輕松全數(shù)擋開。
莫劍心的幻月效果,根本透不進去。
“啪嗒!”
戚長勝等人正想加入戰(zhàn)團,齊休那邊傳來一聲脆響,一看,原來那判官筆和【如意三花棒】硬拼一記,竟然落了下風(fēng),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嗷!”
青袍金丹發(fā)出一聲怪怪的痛苦哀嚎,那判官筆顯是他心愛之物,伸手召回,死死盯著殘骸,臉上紅白交替,心疼不已。
齊休見自家法器占了上風(fēng),再接再厲,【金剛真言棒法】第二打‘橫掃’,伴著口中真言之力,接踵欺身而至。
“你們!”
那青袍金丹召回筆架,硬接一記,還是不中用,表面被打出如蛛絲一般大小的細紋。
“你們……哼!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許是怕再弄壞自己的法寶法器,青袍金丹竟然不敢打了,丟下句狠話就沖天飛起,跑得沒了影。
楚秦眾人對著他逃走的方向,放聲大笑,心情無比暢快。
連金丹都打跑了,還搞個屁!那些躲在外圍,如禿鷲一般等待機會的白山散修們立刻一哄而散,生怕楚秦門找他們算賬。
“楨陽劉家脅迫楨林門繼任掌門,行竊占宗門之事,首惡三人處死,家門解散!”
姬羽梁的聲音從山頂隆隆傳開,這個結(jié)果已是十分從寬了,齊休暗道一聲可惜。
等到大周書院修士離開,齊休朗聲喝道:“大家聽著,進去之后,只許制服,不得殺死一人!所有物事,統(tǒng)統(tǒng)不得私吞,全數(shù)由楚秦門戰(zhàn)后再行封賞!”
事關(guān)劉家從自己這里拿到的幾張地契,干股約書,這次不能說什么‘我不取一物,任由爾等自取’的笨話了,不然像上次元和山,空曲山那樣,楚秦門什么東西都沒撈到,虧得要死。
劉家連護山大陣都沒全力催動,齊休幾棒子轟開,羅小小站在莫劍心身后,指令連發(fā),戚長勝等野慣了的,也乖乖地按照要求,依次進入。
大周書院人剛剛撤走,劉家修士也恢復(fù)自由,如今家門解散,有些人忙著搶奪門里的財物,為自家日后散修生活打算,還有些死忠聚在一起,出來抵御。
為了避免重蹈兵站坊王清的覆轍,事先已反復(fù)跟戚長勝等人強調(diào)過齊云規(guī)矩,他們記清楚路數(shù),每人挑上一個,先劃下道,然后再動手單挑。
二十多位筑基,劉家剩下來這些人如何是對手,往往三五回合,便被打得失去戰(zhàn)斗力,要不是為了不傷性命,還能更快些。
齊云修士的習(xí)慣是輸了就抬頭找人,看見羅小小在那里畫地為牢,聚攏敗將,還真乖乖聽一個練氣底層修士的話,各個帶傷挪過去,耷拉著腦袋或坐或站,等候發(fā)落。
打到最后,反倒是那剛剛?cè)腴T,倒霉無比的蒯家筑基后期抵抗得最為頑強……
說來有意思,當(dāng)年楚秦門被三派圍攻,也是幾個外姓修士抵抗到最后,其中心理,頗耐人尋味。
他被戚長勝,佘一山,魯平三個不講規(guī)矩的白山修士圍住,慢慢消磨,等到顯出頹勢,莫劍心【幻月悲歌】掃過,一下子沒防備住,頓時被拉進悲傷往事的回憶之中。
和魏家的連場血腥大戰(zhàn),蒯通身死之后被圈禁,剛剛尋一落腳之處,馬上慘遭大周書院解散家門,他心中孤苦無處發(fā)泄,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齊休被劉家擺弄那么多年的悶氣一掃而空,又力退金丹修士,足以快慰平生,親自帶著兩只冰猿虛影,御使大棒,朝藏經(jīng)閣防御法陣猛砸。
生生將陣法砸爛,自己也脫了力,當(dāng)啷一聲,大棒離手,在地上砸出老大深坑。
這件三階中品法器,自從煉成之后,一直沒在外人面前露過根腳,經(jīng)此一役,只怕又要被那萬事知記上一筆了。
【通天令】也是十分珍貴之物,用完就沒了,也不知道拿來對付只有筑基后期的劉家,劃不劃算。
還有齊南城元嬰的人情,更不好還。
不過隱忍謀劃,一朝爆發(fā),便教對方宗門煙消云散,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不光楨林山,馱鰩早把秦唯喻,白曉生和各家練氣弟子,送到劉家原先的楨陽山動手。兵站坊麻煩些,雖然客流不多,但一殺起來極可能發(fā)生死傷,由闞林帶人過去,還得幫忙維護秩序。
當(dāng)然,就算不搶兵站坊,這次的收獲也極為豐富,如今楚秦勢大,只用分給帶來的各家修士一半即可,這一半,還都是雖然值錢,但外面買得到的可替代品。其余藏書,秘傳,地契之類精品,統(tǒng)統(tǒng)被楚秦門一口吞下。
不過兩處山門是肯定不能肖想的,等齊云自己人回過味來,少不了要一番爭奪。
……
獸船之上,歡聲笑語,楚震眾人得勝南歸,好不快意。
白慕菡雙眼放光,興奮地數(shù)著拿回來的地契,一間原楚秦小店的,兩間原楚秦旅店的,一間展元親手送過去,原王涫王家的,一間劉家花大代價淘換來的中型店鋪,都是永久地契。還有一間劉家擂臺奪得的店鋪,十年租約還剩五年。
思過坊八分股,也回歸楚秦門手中。
兵站坊是劉家的,那里的地契就更多了,竟有十好幾張,不過兵站坊競爭不過黑河坊,現(xiàn)在也就勉強維持,賺不到什么大錢。
這次不光把幾十年間,付出去的全數(shù)搶了回來,還額外進賬不少,白慕菡算賬時候,嘴角都快笑裂開了。
齊休趁她不注意,偷偷走到近前,抽了那張中型店鋪的永久地契過去,轉(zhuǎn)身就跑。
白慕菡面容瞬間扭曲,起身想搶去回來,被兒子攔住。
“這是事先答應(yīng)好,給安斯言的。”展仇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
“安斯言不就是那個秦……”
白慕菡雖已年老,但女人的八卦之火永不熄滅,看到齊休將地契交到一位面生的俊俏修士手里,“他就是我楚秦門的第四代……掌門???”
連忙把這個消息告訴同來的敏娘、莫小小等人。
楚秦門的女人,誰不知道自家宗門歷史上有位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傳奇人物,如今遇到了真人,一個個雙眼放光,死死盯著安斯言看,一邊看,一邊還互相品評,就連筑基了的齊妝都不能免俗。
“果然是好相貌。”
“那位安紅兒好幸福喔……”
“也不知我家劍心,能不能做到這樣對我……”
“……”
女人們七嘴八舌,楚秦男人們聽得是連連皺眉,酸水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