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未來這一路上也許會碰到很多事情,大多可以用尋常的辦法去解決,”老狼繼續(xù)說道,“這就是我們之所以把你們找來的原因,各位不僅僅都是我的好友,而且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各位的能力,大概十之八九的狀況都可以對付了?!?p> 狼爺環(huán)視一圈,眾人面上神情都沒什么變化,又繼續(xù)道:“總之最重要的,就是我們一定得趕在卑彌呼把和氏璧交給楊廣之前,就先把卑彌呼給逮住。卑彌呼不知用了什么辦法,竟能碰觸和氏璧而不為和氏璧所傷。萬一這個秘訣讓楊廣給知道了,那么就算傾天下之力,也擋不住楊廣成為一統(tǒng)天下的皇帝。”
一伙人圍坐在紅艷、跳動的火堆前,一思及這個可怕的后果,人人面色都凝重起來。
“我想重點大概就是這些了,寶貝女兒,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
“我想沒什么了,”寶姨一邊說著,一邊穿過針線活的最后一針,“應(yīng)該就這些了吧?”
林燁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在濃霧彌漫的大理廢墟被灰暗的夜色所籠罩之前,寶姨為晚餐又煮了一鍋香濃的湯
第二天早上,公子順走到寺廟外的時候,身穿暗紅色連襟長衫,頭上那頂黑色羊裘帽,花悄地歪在一邊耳朵上。
“你這是什么裝束?”寶姨問他。
“只是湊巧,我們需要一些偽裝,”公子順快活地說道,“瞧,我現(xiàn)在成了青雀城的南宮烈,南宮家一名普通商人。”
寶姨笑道:“怎么不用那個‘漢城的張鍥’呢?”
“張鍥這家伙確實滿不錯的,”公子順的語氣里,有點不以為然,“但是有個名叫允文斗的四島人認得張鍥,而且可能已經(jīng)在好些地方放出風(fēng)聲,要把張鍥找出來了。這種麻煩,我們能避就避一下。”
“這樣變裝也不錯,”狼爺欣然應(yīng)和道,“茶馬道上多出一個漢中商人,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管這人叫什么名字。”
“才不是這樣,”公子順反駁道,“名字可重要得很,要掩飾身分,全靠一個好名字?!?p> “還不都一樣?!壁w卓江直率地說道。
“差遠了,張鍥是個道德敗壞的商販子。但南宮烈可是個有品味、身份的人,且在南方所有的商人楊宗都頗受尊敬。當(dāng)然啦,南宮烈身邊總是少不了仆人?!?p> “仆人?”寶姨一邊的眉毛揚了起來。
“這只是要掩人耳目而已,”公子順馬上向?qū)氁瘫WC道?!傲謱毝鹋?,你當(dāng)然是一個高貴的夫人。因為任誰也不會相信你是仆人,所以呢,你就當(dāng)我的姐姐,你之所以跟我一起上路,為的是要去見識一下繁華的洛陽。”
“你的姐姐?”
“如果你不喜歡扮成我的姐姐,也可以扮成我的母親啊,”公子順開門見山地提議道:“就說是為了到白馬齋戒,以洗滌心靈的罪惡如何?”
寶姨直直瞪著那個矮個兒男子,而那男子則嘻皮笑臉地看著她:“總有一天,你的幽默感會給你惹上天大的麻煩,公子順?!?p> 公子順的名字只有一個順字,他沒有姓氏,這里的公子代表一種地位,代表某國的王公貴族。
“我成天都在闖禍哪,林寶娥女士,”公子順嬉皮笑臉的道,“要是不闖禍的話,我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擱了。”
“你看我們可以出發(fā)了嗎?”狼爺問道。
“稍等一等,既然要偽裝,就要徹底一點兒,的給你們都想一個身份,”公子順答道,“如果我們遇到人,需要加以解釋的話,那么你、賀瑞歌和林燁就是林寶娥的仆人,莫綱、趙卓江和莫承澤則是我的仆人?!?p> 眾人正要上馬時,趙卓江的胯下一匹高大健壯的灰馬嘆了一口氣,又不滿地朝莫綱看了一眼,于是那蒙古人便笑了出來。
“什么事這么好笑?”趙卓江狐疑地質(zhì)問道。
“那匹馬在講話,”莫綱說道:“不用放在心上?!?p> 然后大家上了馬,排成一列,走出濃霧迷漫的古城,又沿著狹窄且泥濘的小徑走入森林里。由于水氣重,不但空氣潮濕,連地面上也是黏乎乎的,而水滴則不斷地從頭頂上的枝椏滴下來。為了防寒防潮,每個人都穿了風(fēng)衣,并且把風(fēng)衣拉得緊緊的。
一進樹林之后,賀瑞歌便騎著馬,來到林燁的身邊,兩人并肩而行。
“公子順一直都思想如此復(fù)雜嗎?”賀瑞歌問道。
“公子順嗎?他這個人性格狡詐,或許和成長經(jīng)歷有關(guān)。你要知道,他的出身不允許他犯錯,所以喬裝打扮、機智應(yīng)變,幾乎可以是他們這種人的第二天性,也因此他們活的比我們更累?!?p> 賀瑞歌還想問什么的時候,前面?zhèn)鱽砉禹樀穆曇簟?p> “前頭得停一下,我們的貨物還沒拿?!惫禹樚嵝牙菭?。
“貨?”賀瑞歌問道。
“公子順在雷州買了一批羊毛布料,”林燁告訴賀瑞歌,“公子順說,這樣我們在大道往來,才有正當(dāng)?shù)睦碛?。我們離開大路,往大理城來的時候,把那批貨藏在山洞里?!?p> 賀瑞歌哈哈大笑,道:“他什么事情都想得很周到呀,是不是?”
林燁贊同的點點頭:“是啊,我們跟他同行,實在滿幸運的。”
“也許我們可以請他教我們一點喬裝打扮的技巧,”賀瑞歌開心地提議道:“說不定在我們一起尋找你的仇人的時候,會派得上用場?!?p> 林燁本以為賀瑞歌已經(jīng)忘記他在沖動之下所立的誓言,因為這個年輕人心思太多變,,所以似乎什么念頭都不可能在他腦海里久留。但現(xiàn)在林燁才知道,賀瑞歌只不過是忘東忘西,卻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一想到自己若跟這個年輕的狂熱分子,一起正經(jīng)地尋找弒父弒母的仇人,恐怕路上的每一個轉(zhuǎn)彎,都會發(fā)生一些不可預(yù)知的花絮跟插曲,這一切就變得讓人不安。
林燁心里也確實感覺到不安起來,他在想,是否真的需要為父母報仇?
《和氏璧》中一切都與和氏璧有關(guān),是否自己身體父母的死,也與和氏璧有什么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