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各種細節(jié)都商量出一個結(jié)果后散了場,方見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時,已經(jīng)二更天了。他驚喜的發(fā)現(xiàn)客廳里還亮著燈,突然有了一種有人等著回家的溫馨感覺。
進了門,便看見孟英坐在那里無聊的摳指甲。他急忙過去挨著坐下,笑嘻嘻的說道:“這么晚了還不睡,熬夜容易長皺紋的?!?p> “還不是為了等你嘛。”孟英嫵媚的看了他一眼:“事情辦的怎么樣?”
“一切都非常圓滿?!狈揭姷靡獾恼f道:“還拐來了兩個大高手加入我們,這一筆可是賺大了。你見過的,就是前天在大廳里站在穆夫人后面那兩個?!?p> “是嗎?”孟英撫了一下胸口:“這就好。按照你說的,那兩個老頭都是戰(zhàn)略級的武器,肯定能發(fā)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還有,我把身份跟他們說透了。”方見繼續(xù)匯報道:“他們表示理解,并且會配合我們的行動。我也承諾,會協(xié)助他們把金虹堡里面的蛀蟲和外面的敵人鏟除干凈?!?p> “利益同盟嘛。”孟英一笑:“看來今天好事不少?!?p> 方見這才感覺到什么,好奇的問道:“難道……你專門等著我,是有好消息要報告?”
“正是。”孟英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今天你走以后,朱剛從城里趕過來了?!?p> “啊?!狈揭姸酥拥氖滞T诎肟罩校骸笆裁辞闆r?”
“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了?!泵嫌⑿Φ溃骸坝辛酥卮蟮陌l(fā)現(xiàn)。朱剛昨晚識破了大通貨棧的障眼法,跟上了真正的送貨隊伍。原來,那五批用來迷惑我們的馬車走了以后,貨棧又開出一趟馬車作為試探。最終,他們的貨還是通過水路走的?!?p> “真是處心積慮?!狈揭娮穯柕溃骸昂髞砟??”
“朱剛一路追蹤,最后來到隱秘深山中,發(fā)現(xiàn)了一處秘密基地。那些毒糧食,據(jù)朱剛判斷就是藏在那個基地當(dāng)中?;貋碇蟾鶕?jù)朱剛提供的路線,發(fā)現(xiàn)那里應(yīng)該就在峰澤縣大山深處,就是裂天教的總部所在了?!?p> “好!”方見一拳打在掌心:“有了這個突破,局面便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F(xiàn)在,主動權(quán)基本掌握在我們手里了?!?p> “正是。”孟英笑嘻嘻的說道:“馬府那邊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均感到振奮非常?,F(xiàn)在岳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按照朱剛提供的路線趕過去監(jiān)視了,以防對頭再次把毒糧食轉(zhuǎn)移?!?p> “暫時不會?!狈揭娋o張的思索著:“我們行事甚為機密,他們不會覺察到已經(jīng)有人在監(jiān)控。糧食剛剛運抵他們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哪里會輕易再做轉(zhuǎn)移?不過加強監(jiān)視是完全必要的,在這上面準備得越細越好?!?p> “朱剛在馬府那邊匯報完,陳大人便讓他趕過來,爭取第一時間把完整的情報讓我們知道。剛才我已經(jīng)仔細詢問過朱剛,他奔波兩天實在過于勞累,我便讓他先去歇息了?!泵嫌⑿跣踹哆叮颜麄€細節(jié)給方見學(xué)說了一遍。
“不錯哦。你們軍情系統(tǒng)的人壓了刑部一頭,馬梅那里該不淡定了?!狈揭娬{(diào)侃道。
“不淡定也沒有辦法啊,誰讓咱本事大啊?!泵嫌⒑敛恍邼恼f道。
兩人又調(diào)笑一陣子,孟英又把剩下的一些情報向方見學(xué)了一遍。
“任行之依然蟄伏不動。”孟英逐條報告著:“大長老已經(jīng)帶著一隊人住進了大通貨棧。傍晚與二長老、達魯?shù)热穗x開大通貨棧,在附近酒樓宴飲,然后到青樓去快活了一番。期間,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有異常的舉動。至此,我們所有的偵破力量以及所有敵人已經(jīng)全部匯集到了青山城中?!?p> “我們這邊。飛鳳軍團的五萬大軍已經(jīng)秘密潛入了慶州。兩萬人駐留在慶州府外的隱蔽處,監(jiān)控慶州駐軍的一舉一動。另外三萬人馬已經(jīng)在青山府外的深山中扎營,隨時可以調(diào)過來平亂。”
“誰在指揮這批人馬知道嗎?”方見隨口問道。
“不知。軍隊調(diào)動都是絕密,詳細情況估計也只有歐老爺子清楚?!泵嫌⒗^續(xù)說道:“歐老爺子率領(lǐng)的刑部大隊,估計這兩天也會到了。到時候便可以召開聯(lián)合會議,商討進剿匪徒的具體事宜。”
“任行之到底想要干什么?”方見眉頭微皺:“莫非他在此地留有什么暗子,所以現(xiàn)在過來做些動作?”
“只能嚴密監(jiān)控,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泵嫌⒋騻€哈欠:“我的意見,今晚你就別再跟朱剛談了,明天再說怎樣?大家都熬得不輕,趕快打個盹兒吧,這眼看就天亮了?!?p> “好,那我就與夫人一同就寢去也!”方見不顧對方掙扎,攔腰把孟英抱起來,直奔里間而去。
天光大亮。
待方、孟二人收拾停當(dāng)出屋時,趙威等人早已吃畢早飯,在院子里的墻根下曬太陽。朱剛經(jīng)過一晚休息,早已精神飽滿。正活蹦亂跳的向趙威等人講述著不知哪里聽來的隱私,不時逗得諸人一陣哄笑。
“老熟人兒啊!”方見走出房門,看著嬉笑不羈的一幫損人:“這回可算找到組織了?!?p> “那是啊。”趙威一骨碌站起來向方見施禮:“朱頭那時候在黑彪軍里,就是我們的寶貝疙瘩。除了英姐,那就是第二偶像啊。有朱頭帶隊偵查的行動,我們的戰(zhàn)損率會降低三成都不止呢?!?p> 方見看看朱剛:“恢復(fù)能力不錯啊,是條好漢。以后就跟這幫家伙廝混吧,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p> 朱剛有些神經(jīng)錯亂,不知怎么回答這句信息量極大的胡話。趙威拉住他的袖子,在他耳邊嘁嘁喳喳的說了幾句。朱剛恍然大悟,眼睛在方見下半身溜了一眼,頓時釋然。
“別跟個娘們似的一天到晚說小話?!狈揭姷闪粟w威一眼:“老朱剛來,你多招呼著點。不過你們也很熟了,估計交流沒有問題。行吧,上午沒事老朱再跟我說說昨天跟蹤的細節(jié),其他人自由活動,等著招呼?!?p> “是?!彼腥苏R應(yīng)答一句,看著方見迷迷糊糊的進了房門。
“一朵鮮花?。 敝靹傄饬x不明的看著方見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什么,什么菊花……”趙威湊過來,八卦的問道。
寧靜的上午安然度過。除了幾個知情人,幾乎沒人知道金虹堡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眾人的掩蓋之下,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原來的節(jié)奏平穩(wěn)進行。剛剛吃過午飯,一位不速之客找了過來。
“啊,是小斌子啊?!狈揭姽室馔祥L語調(diào)看著一臉官司的段斌:“身體可好些了,什么時候能夠履行賭約?。俊?p> 段斌的臉蛋扭曲了一下,強壓住心中的不快:“屬下身體已經(jīng)無礙了。本欲來追隨方先生,只是堡主命我近期在她身邊跟隨辦事,所以暫時無法兌現(xiàn)承諾了?!?p> “嗯。”方見大度的一笑:“重視承諾的人。即使性格上有些小缺陷,也不能劃歸到垃圾的行列。何況,你的劍法確實別出機樞,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也罷,看著堡主的份上,我就把對你的支配權(quán)轉(zhuǎn)移給她好了。以后你要好好跟她學(xué)著做事,不要辜負了大家的期望?!?p> 段斌心頭暗暗放下了一塊石頭,又有些微的憤怒。這個方某人,說話真是超級難聽。如果這段話換一種方式說出來,或許兩人之間便前嫌盡釋,能成為知己也說不定呢。讓他這么一講,算是完全把段斌得罪了。
段斌畢竟是在忍氣吞聲的環(huán)境下長大,方見尖刻的語言并沒有真正傷到他的自尊心。相反,他語言中表達的信息,倒是讓段斌有一絲隱隱的認同。
“好啦!”孟英看不慣方見在那里戲耍別人,溫言問道:“段兄弟,你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呃。”段斌感激的看了孟英一眼:“堡主有令。請方總管到她那里去一趟,有要事相商?!?p> “哦?”方見目光一凝:“剛消停半天,又出了什么事?”
方見帶著段斌出了門。剛要離開院子,一輛馬車嗒嗒嗒的跑了進來,在院門口停下。
方見抬頭一看,車夫非常熟悉:“趙致,你怎么來了?”
趙致也不答話,跳下車轅撩開馬車的簾子。馬梅紅撲撲的俏臉從馬車里露了出來,羞澀的看了方見一眼。
“天哪?!狈揭姛o語的迎了上去,熱情的說道:“小梅,你怎么過來了。要早知道這樣,昨天就別走了。這一天兩趟的,時間都花到路上了。”
“干嘛?還沒有入洞房,你已經(jīng)開始嫌棄我了?”馬梅雙眼微紅,眼淚就要流了下來:“人家不就是想來看看你嘛?!?p> “我也沒說什么呀?!狈揭姛o語的攙著馬梅向屋里走,一面朝段斌說道:“你先回去,就說我稍后就到。”
屋中。
“小梅,你這是……”孟英不解的問道。
“你早上不是報信,說方見已經(jīng)跟金虹堡的人攤牌了嗎?”馬梅振振有詞:“既然這樣,我自然過來和你們一起共進退了?!?p> “小氣鬼?!泵嫌⒔o她倒了一杯茶:“沒別的事吧?”
“沒事。”馬梅端起茶杯灌了一氣:“岳統(tǒng)領(lǐng)昨晚領(lǐng)了幾個兄弟連夜到裂天教的老巢去。安排好監(jiān)控的事情,上午已經(jīng)回來了。其他的,一切如常?!?p> “對了,上午有人拿拜帖去了大通貨棧,不知是什么勾當(dāng)。”馬梅又想起來,多說了一句。
“看來這些逆賊社交還挺廣泛。”方見嘟囔一聲:“你們先坐著,我去堡主那里一趟?!?p> 方見起身出門。馬梅神秘的朝著孟英問道:“方見跟那個熟女處得怎么樣,有沒有發(fā)展出什么不倫的關(guān)系?”
“哪兒跟哪兒呀?!泵嫌⒑眯Φ拇蛄怂幌拢骸澳悻F(xiàn)在都魔怔了?!?p> “你太老實了?!瘪R梅悄悄湊到她的耳邊,嘁嘁喳喳的說了一陣子。
“真的?”孟英驚異的張大嘴巴,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你那雙賊眼怎么長的,什么都能看到?!?p> “所以呢。”馬梅意味深長的看著孟英:“你私下里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盡量的跟我坦白從寬。否則,要讓我偵查出來,那可就……”
“干啥,你咬我?!泵嫌]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忽然滿面紅暈的悄聲問道:“那方見什么反應(yīng)?”
“你呀,真是悶騷。”馬梅瞥她一眼,還是管不住嘴巴,又在她耳邊說了起來。
兩人八卦不提。方見來到辛梅玉房中,看到她手中正拿著一封大紅的請柬,不知在思索什么。段斌靜靜的站在她的側(cè)后面,手按在腰間挎著的劍柄上,低頭不語。
“誰的請柬?”方見在辛梅玉對面坐下,淡淡問道。
“你看看?!毙撩酚癜颜埣磉f給方見:“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啊。”
方見拿過請柬仔細觀瞧:“哦。原來是古青山邀請金虹堡堡主參加‘青山盟’的會議。這種事,平時都是怎么處理的?”
“此事來的蹊蹺。”辛梅玉眉頭微皺:“自從正峰去后,古青山為了孤立我金虹堡,亦或者表示不承認我這金虹堡堡主的身份,每月的青山盟例會早已不邀請我參加。倒是老三段正德去過幾次。而這次并不是正常的例會時間,卻又來請柬請我過去。如此正式,并不像平時通知參會時派一個人來知會一聲而已,還專門發(fā)了請柬。而且請柬上除了我之外,還邀請了三爺段正德。我覺得不對,這里面肯定有什么陰謀?!?p> “這樣啊?!狈揭娤胂耄骸凹热幻酥鬟@么給面子,我們不去會會他,倒顯得我們小氣了。只是他選的這個地方……
“如意樓?!狈揭姺瓌又埣恚骸叭绻覜]記錯的話,這是個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吧?”
“也不盡然。”辛梅玉解釋道:“那是個綜合的娛樂場所。宴會安排在那里,也不為過?!?p> “總覺得怪怪的,像是有什么陰謀在里面。”
“這事你做決定?!毙撩酚褚恍Γ骸胺凑闶墙鸷绫さ膬?nèi)務(wù)大總管,我一切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