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基金會的名字十分陌生,我并未曾聽說過,腦海里更沒有關(guān)于它們的印象。
掏出手機試圖進行搜索,然而卻彈出一堆毫不相關(guān)的頁面。
顯然關(guān)于這個基金會的信息并不多。
但是在父親的多數(shù)日記中,都有提到自己是在“紅字基金會”的贊助下進行各種調(diào)查活動。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我翻開余棋的日記查詢,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他的內(nèi)容中也多次提到了這個略顯神秘的基金會。
似乎在父親死后,他全盤接下自己這位摯友的研究衣缽,并繼續(xù)在這個基金會的資助下,從事有關(guān)諸多怪異甚至荒誕之物的研究。
我不禁內(nèi)心產(chǎn)生好奇,這個基金會到底是什么?
什么樣的人會不斷贊助如同我父親、余棋這樣的著名學(xué)者,去調(diào)查一些亂力怪神的事情?
一陣冷風從窗戶外刮來,我抬起頭看,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雨。
走到窗前準備將窗門關(guān)緊,突然看到在樓下停著一輛公交車。
司機似乎正朝某人揮了揮手,緊跟著,車子便啟動起來。
我看到公交車后怔在窗前,透過大雨清楚看到上面寫著“657路”的標志。
這顯然就是那輛我苦苦等待一個小時唯一一輛能夠回去的公交車!
而同司機揮手告別之人,正是那位令人感到厭煩這棟破爛酒店的中年男人!
“等等!別走!”
我站在樓上大喊,想要讓其停下來載上我這位將要被遺留的乘客。
然而瓢潑的大雨卻幾乎將我的聲音全部淹沒,導(dǎo)致車上的司機根本聽不到。
此時車子已開。
我情急之下,只能奪門而出,快速奔到樓下,追趕過去。
然而當我來到門前時,那公交車已經(jīng)在大雨中揚長而去。
盡管我在后面淋著雨水拼命追出將近五十米的距離,并不斷揮手大喊,但顯然這不合時宜的大雨,將我同這657路公交的緣分徹底隔絕。
我被淋成了落雞湯,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全然不顧形象走回大樓找到中年男人開始對峙。
“你不是說公交車走了嗎?!”
我怒氣沖沖狠狠拍了一下前臺,他似乎被了嚇一跳,皺眉說道。
“我以為它走了呢?!?p> “你以為?!你明明說你是親眼看到的!”
“看錯了嘛!我又沒太在意?!?p> 中年男人磕著瓜子,不耐煩道:“走就走了唄,明天又不是不來了,你明天再坐上不就行了,反正你今天的房費已經(jīng)交了,你就是不住,我也不退?!?p> “你這是強買強賣!”
我怒不可遏,吼出一句。
似乎因為情緒過于激動,突然感到心臟有些不舒服。
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該吃藥了。
藥在房間里,是醫(yī)生配的,但我此時已經(jīng)開始身體發(fā)麻,腦袋昏沉。
耳邊是中年男人聽起來十分不悅的口氣:“什么強買強賣,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只是看錯了而已,再說,住酒店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又沒逼你,你不愿意住可以走啊?!?p> 這聲音讓我感覺無比刺耳。
盡管我知道,他是故意告訴錯誤的信息,就是為了讓我住在這里,讓他能夠狠狠宰上一筆。
但此時此刻,我呼吸艱難,心臟狂跳不止,腦袋和身體上開始冒出虛汗,沒有力氣同他爭吵。
扶著樓梯的把手,艱難上樓,身后是他不依不饒的聲音:“怎么了?我有說錯什么嗎?這種事情,你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嘛!”
我恨不得拿根針將他的嘴巴縫起來。
忍受著心臟的疼痛,我步履蹣跚的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急忙找出藥吃下去。
片刻之后,才感到有所好轉(zhuǎn)。
喘著粗氣坐在硬床板上,緩緩平穩(wěn)自己的情緒。
望著窗外的大雨,漆黑的夜幕下,這孤獨的小城之中,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燈光。
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睡,唯有雨聲不斷拍打窗臺,反而顯得周圍更加寂靜。
看著桌子上密密麻麻堆疊的紙張,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孤獨感。
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個漆黑的夜幕下,一個孤獨單薄的學(xué)者獨自坐在這張桌子前。
他借著一盞燈,孤身一人,研究著寫滿密密麻麻的文字和難以解讀的內(nèi)容的紙張。
一個又一個的日夜。
在這一刻,我開始問自己,這一切是為了什么?又是否值得?
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能感受到,自己也即將走上這條充滿黑暗而又孤獨的道路。
無人問津,無人陪伴。
甚至無人能夠理解。
就像此時此刻,我孤身一人在這陌生的城市里,經(jīng)歷的一切不如意也無人知曉,更不會有人關(guān)心。
而自己,仍在不斷追尋著那些來自異域世界甚至荒誕離奇的事物,沒有終點。
或許,死亡就是終點。
我不禁想到了父親和余棋的死亡。
不知道自己將來有一天是否會同他們一樣,落一個在旁人眼中瘋瘋癲癲的下場。
雨越下越大,我把窗戶關(guān)好,不敢再去看外面的漆黑夜幕、
否則將會被那些孤獨的情緒所困擾。
坐在桌子前,我再次翻開那些凌亂且復(fù)雜的紙張,想要從上面獲取更多的信息,來幫助自己了解事情的諸多方面。
這時,我忽然聽到從樓上傳來一陣悠長而又刺耳的聲音。
聲音的穿透力十分強悍,上下樓層間的天花板幾乎沒有太大作用。
似乎是有人在拉某種樂器,但技巧顯然十分生疏,導(dǎo)致過于難聽。
我在剛聽到的瞬間頭皮一陣發(fā)麻,忍不住抬頭盯向天花板。
那聲音時而斷開,時而響起,一下接連一下,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言,更別提旋律了。
就好像是在用鋼鋸摩擦琴弦一樣,刺毛之音令人極度不安。
我想起中年男人之前所說,樓上住著一位喜好在夜晚練習提琴的女性。
我本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甚至以為能夠在提琴美妙的樂聲中安然入睡。
然而此時聽到不免驚訝。
因為我實在無法想象什么樣的手法,竟然能將提琴演奏的如此難聽!
簡直是對這種美麗迷人樂器的一種褻瀆和嘲弄!
寂靜的夜晚中,那荒唐而又難聽的琴聲開始不停的響起。
直到最后我徹底受不了甚至因此而感到身體難受時,便起身開始前往三樓。
想要看看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女性,才能夠?qū)菲餮葑嗟娜绱嘶奶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