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夢回東都
裴彥睜開眼睛,腦后一陣鉆心的疼。
窗外一片漆黑,自己前方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讓人心里發(fā)毛。
我怎么會在這?
裴彥疑惑的想。
忽然,一股陌生的記憶,一股腦兒鉆入裴彥腦海。
這里是景國,永元十五年。
前身是一個書生,前來東都考試,路上遇了盜匪,將書生的錢財洗劫一空。
書生身無分文,一路跌跌撞撞,來到這個村落,本想討口飯吃。
但偏偏這村落近日出了樁怪事,村里放在靈堂的尸體,到了第二天會不翼而飛。
而今日村里又有人去世,村民打算借這個機(jī)會,召集村里的青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書生原本不愿參與,但天色漸晚,方圓幾十里內(nèi)又只有這一家村落,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更何況,去守靈的青壯不僅有一頓飽飯吃,還有錢可拿。
書生見已經(jīng)有十幾人報名,人多勢眾,一咬牙,也報了名。
到了晚上的時候,十幾人一起守在靈堂里,屏息凝氣,看著靈堂內(nèi)的棺材。
天越來越黑,四周也越來越靜,靜的人內(nèi)心發(fā)涼。
忽然,外面的窗戶上,出現(xiàn)一團(tuán)巨大的陰影。
隨后,一股黑霧順著門縫涌入門內(nèi),黑霧飄到棺材前,冒出一個巨大而又猙獰的頭顱,抱著尸體啃了起來……
而悄悄躲在一旁的青壯們面面相覷。
忽然,有人尖叫一聲,所有人落荒而逃。
書生本就手無縛雞之力,又被靈堂內(nèi)的怪物嚇得手腳發(fā)軟,一下子撲倒在地,被驚慌逃竄的人重重踩了幾腳,眼睛一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就換成了裴彥。
“開局就是地獄模式啊……”裴彥整理完書生的記憶,聽著屋內(nèi)窸窸窣窣的聲音,內(nèi)心發(fā)涼,出了一身冷汗。
他悄悄睜開眼睛,朝棺材處偷瞄。
只見一個渾身藏在黑霧中,只露出兩只青白利爪和頭顱的怪物正扯下尸體的四肢,吃的正歡。
裴彥只覺得自己胃里一陣翻涌,險些吐出來。
怎么辦?
裴彥也不敢動,生怕驚擾了這怪物,但躺在原地也不是好辦法,他急出了一身冷汗。
系統(tǒng)爸爸?裴彥內(nèi)心深處不斷呼喊著系統(tǒng)。
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沒有系統(tǒng)……
裴彥咧咧嘴角,苦笑。
這下真是死局了……
不行!
我還不能就這樣放棄!
裴彥用此生最慢的吸氣速度,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慢慢活動手腳,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怪物。
怪物轉(zhuǎn)了個身,背對裴彥,兩只手正不斷扒拉著尸體,絲毫沒有注意到裴彥的動靜。
裴彥悄悄爬起來,輕手輕腳的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一步,兩步……
怪物吃的很專心,裴彥悄悄走到門口,它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裴彥松了口氣,握住門把手。
只要自己輕輕開門,然后跑出去就行了!
裴彥手掌微微用力,木門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細(xì)長而又清晰的吱呀聲!
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停了,四周靜的讓人后背發(fā)涼。
豆粒大的汗珠從裴彥腦門落下,摔碎在地上。
裴彥僵硬的轉(zhuǎn)過頭去,原本在棺材旁的怪物消失不見,就連棺材內(nèi)的尸體也消失了。
裴彥一愣,回過頭來,只見怪物碩大的頭顱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裴彥驚叫一聲,向后跌去。
怪物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朝裴彥腦袋咬去。
裴彥掐住怪物脖子,死活不讓它靠近。
怪物口中腥臭無比,力氣又大的嚇人,裴彥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比不過。
怪物的大嘴漸漸逼近裴彥,一陣腥風(fēng)熏得裴彥直欲作嘔。
完蛋了!
裴彥絕望的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他腰間的玉佩忽然閃出一陣黑光。
怪物和裴彥都靜止不動。
一段陌生的畫面?zhèn)魅肱釓┠X海,是這只食尸鬼的生平。
食尸鬼名叫劉二狗,無父無母。
雖然內(nèi)心善良,但長的奇丑無比,叫人望之生畏,因此遭了村里人的嫌棄。
他沒有什么謀生手段,村里也無人愿意收留他,于是就在義莊做了看守人。
二十年前,景國還未統(tǒng)一,各諸侯國互相征戰(zhàn)。
天災(zāi)人禍,餓殍遍野,義莊里面躺滿了尸體,村里人也就越發(fā)不愿靠近。
后來,這片地方就淪為了戰(zhàn)亂之地。
村里的人紛紛搬走,村落愈發(fā)荒涼。
但劉二狗無親無故,搬也不知道往哪里搬,索性就留在了義莊。
戰(zhàn)亂年代,糧食是難得之物。
村里人走后,荒下來的土地都讓劉二狗種滿了糧食。
但因為時不時有士兵或土匪過路,糧食總是還沒熟就被人摘走了。
劉二狗沒膽子跟人理論,只能經(jīng)常饑一頓,餓一頓。
戰(zhàn)爭越發(fā)激烈起來,劉二狗也徹底斷了炊。
在自己餓的頭暈眼花之際,為了活命,他的眼睛盯上了義莊里這一排排躺著的尸體……
但好景不長,就在劉二狗從營地里背尸的時候,被一群餓昏了頭的兵給盯上了。
他們很疑惑,為什么自己餓的面黃肌瘦,這個背尸的家伙卻面色紅潤。
當(dāng)然,他們并沒有往尸體那方面想,而是認(rèn)為,劉二狗在義莊里面偷藏了糧食。
等到晚上,餓昏了頭的幾個兵悄悄來到義莊,卻看到劉二狗抱著尸體啃的正香……
那場面,別提多驚悚了。
幾個兵以為劉二狗是妖孽附體,當(dāng)場把劉二狗打死,又一把火將整個義莊燒了了事。
二十年后,戰(zhàn)爭早已平息,這村落又有了人煙,劉二狗執(zhí)念未散,又出現(xiàn)在了村里。
但劉二狗生性善良,即使執(zhí)念不散,也從未傷過人命,只是等人死后,才過來悄悄吞食尸體。
這也是村子里為何會有尸體消失的原因。
劉二狗的生平走馬燈般從裴彥的眼前劃過。
看著劉二狗那張越來越近的血盆大口。
裴彥用盡自己身上最后一絲力氣,大聲叫道:“劉二狗!劉二狗!劉二狗!”
喊怪物的名字,本就是最傳統(tǒng)的祝由之術(shù)。
對于妖怪來說,不亞于高僧的當(dāng)頭棒喝。
劉二狗聞言,猛的一抖,僵立在原地。
它捂著腦袋,面露痛苦之色,似乎想起了什么。
裴彥趁此機(jī)會,連連后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見劉二狗沒有追來,裴彥扶著墻,勉強(qiáng)站立起來,朝門口逃去。
他也不知道這聲當(dāng)頭棒喝能維持多久,只能趁現(xiàn)在,逃出房門,畢竟自己的小命要緊。
裴彥剛打開房門,忽然背后傳來一句帶著顫抖的聲音:“大……大師?!?p> 裴彥回頭看去,劉二狗身上的黑霧漸漸散去,鋒利的獠牙也慢慢縮小,惡鬼般的頭顱變?yōu)橐粋€丑陋男人的頭顱。
“慚愧,慚愧啊?!?p>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跪在地上,對裴彥行禮,痛哭道:“慚愧啊,這么多年,我都做了些什么啊。多謝大師喚醒小人,小人知錯了。求大師發(fā)發(fā)慈悲,將我這孤魂野鬼超度了吧。”
我該怎么超度你?
裴彥剛想發(fā)問,玉佩再次發(fā)出亮光,一段《凈天地神咒》傳入裴彥腦海。
裴彥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段經(jīng)文傳入腦海,但他知道,現(xiàn)在絕對不能慌,一切等自己將這劉二狗超度了再說。
他面色不變,一派高人風(fēng)范,對劉二狗說道:“念你從未傷過人命,我就超度了你吧?!?p> 劉二狗激動的連連叩首:“多謝大師,二狗來世必定做牛做馬來報大師大恩大德”
裴彥面色沉著,站在門檻旁邊,念起凈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wèi)我軒,兇穢消散,道炁長存……”
隨著裴彥的念誦,劉二狗身體漸漸化為無數(shù)藍(lán)色光團(tuán),他恭敬的對著裴彥拜了拜,消散在了天地中,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具佝僂可怖的尸體和一團(tuán)閃著金光的光團(tuán)。
裴彥注視光團(tuán),光團(tuán)閃過一道流光,飛入裴彥的玉佩中。
玉佩發(fā)出光亮,漂浮在空中。
裴彥盯著玉佩,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這不是我家祖?zhèn)鞯挠衽迕矗趺匆哺┻^來了?”
玉佩聞言,在空中抖了抖,徑直沖向裴彥額頭。
裴彥只覺得一陣金光大亮,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裴彥閉上眼睛,雙手擋在眼前,等了好大一會兒,才覺得金光沒那么刺眼了。
他放下手臂,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只見眼前是一片金色的星河,無邊無際,而他本人就徜徉在星河之中。
而在自己身邊,則圍繞著十顆星辰。
這十顆星辰之中,只有一顆閃著金光,其余九顆表面皆覆蓋著黑霧。
裴彥好奇伸手觸摸唯一閃著金光的星辰,他的手很輕易的穿透了金色的光膜,從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金色書籍。
書籍造型古樸,表面金光閃爍,一看就非凡物。
裴彥打開書籍,第一頁赫然顯示的是劉二狗的畫像,旁邊寫的則是劉二狗的生平,只不過在種族方面,寫的不是人類,而是食尸鬼。
一枚金色光團(tuán)從書中彈了出來,跳到裴彥掌心。
于此同時,書籍上的字跡如同漩渦般消散,又重新組合,形成一段新的文字。
【劉二狗的執(zhí)念】
【可兌換二十年背尸經(jīng)驗】
【可交予幽都,換取賞賜】
“看來這就是我的金手指了?!?p> 裴彥摸摸下巴,自語道:“不過,二十年背尸經(jīng)驗好像沒啥用,怎么交予幽都,換取賞賜?”
話音剛落,裴彥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黑色的沼澤,沼澤表面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泡。
一只青白色的手突然從沼澤中伸了出來,嚇了裴彥一跳。
青白色的手沖著裴彥,掌心朝上,五指張開,似乎在向裴彥索要東西。
裴彥小心翼翼的將金色光團(tuán)放入青白手的掌心。
青白手掌心立即合攏,猛的向沼澤里面縮去。
沼澤消失不見。
金色書籍無風(fēng)自動,跳出一團(tuán)光團(tuán),沖入裴彥額頭。
裴彥閉上眼睛,一股信息流再次匯入裴彥腦海。
鏡花水月……
履火蹈刃,種瓜移井……
呼風(fēng)喚雨,騰云駕霧……
立興云霧,坐成山河……
虛而不實,假而似真……
良久,裴彥睜開眼睛,伸出手。
在他的手心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根綠色嫩芽,嫩芽破肉而出,在鮮血淋漓的手中長成了一朵玫瑰,玫瑰綻放,妖冶美艷。
裴彥面無表情的合攏手掌,復(fù)又張開。
掌心白皙細(xì)嫩,哪有剛才鮮血淋漓的樣子?
這是他從幽都得到的技能,名為鏡花水月。
顧名思義,這是一門幻術(shù)。
虛而不實,假而似真。
雖然沒有什么攻擊力,但用的好了,也是一門利器。
裴彥的目光再度移到金冊上,他想翻開下一頁,書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怎么也打不開。
看來是要超度新的妖怪,才能打開。
裴彥暗自猜測。
他合攏金冊,目光投向其他九顆星辰。
這九顆星辰晦暗不定,裴彥試探性的伸出手,穿過黑色的光膜,向里面撈了撈,卻什么都沒有撈到。
他只能無奈放棄。
裴彥打量了一下周圍,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可以探索了,他想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
念頭剛起,空間云消霧散。
裴彥再度回到靈堂,劉二狗猙獰的尸身和空蕩蕩的棺材赫然在目。
裴彥朝外面看看,烏云遮住了月光,外面一片漆黑,夜風(fēng)吹來,裴彥打了個寒顫。
為了防止發(fā)生危險,被一鍋端了,村長特地讓村民們?nèi)既チ肃彺?,整個村子,除了裴彥這些被招募而來的青壯,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而現(xiàn)在,那些青壯全都被嚇得四散而逃,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鄰村。
“這可怎么辦啊……”
村長急的像是熱鍋中的螞蟻,在屋內(nèi)焦急的踱著步子。
在他旁邊,十幾個逃跑的青壯一個不少,全都驚魂甫定的坐在椅子上,眼巴巴望著村長。
就在剛才,逃跑過來的青壯們,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的將他們看到妖怪吃尸體的事全告訴了村長。
村長長那么大,妖怪的故事倒是聽了不少,可還從未見過妖怪,慌得手足無措。
屋子里擠滿了人,聽到有妖怪,全都嚇得要命。
就在村長想辦法的時候,突然有人插了一句嘴:“要不咱們請官差過來?”
“荒唐,咱們縣的捕快,都是咱們從小看著長大的,捉賊還行,捉鬼,他們沒干過呀!”
村長還沒說話,另一個人就反駁道。
“那要不搬村吧?”
又有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么大的村子,怎么搬?往哪搬?”
村長頭也不回的反駁道。
那人縮縮脖子,不說話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明日去東都看看,請個法師過來?東都里面能人異士眾多,一定會有高人能處理的。”
這時,一個青壯鼓起勇氣說道。
“也只能這個辦法了。明日我就去東都,就是不知道請個高人需要多少銀錢……咱們村的錢可不多了……”
村長嘆了口氣說道。
接著他對青壯作揖:“多謝各位壯士相助,雖然本村并不富裕,但答應(yīng)各位的銀錢,分毫不少,咦,等等?!”
村長忽然瞪大了眼睛。
青壯們互相看看,一臉疑惑,渾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村長急切說道:“怎么少了一個?那書生呢?”
“書生?”
青壯們也反應(yīng)過來了,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今日一起的那個書生的身影。
忽然,一個青壯一拍大腿:“壞了,我逃……溜走的時候,那個書生好像摔了一跤,倒在地上了!”
“他不會被妖怪吃了吧?”
另一個青壯顫聲問道。
聽到這話,眾人全都面露恐懼之色。
“不行,不管是不是被妖怪吃了,都得將他找回來!”
村長思索良久,拍板道。
“可外面天還黑著呢?要不明天?”
有人猶豫道。
“再等的話,黃花菜都涼了!大壯、二牛,你們?nèi)⑺腥硕冀行?,咱們一起拿著家伙,舉著火把,人多力量大,那妖怪不一定打得過咱們!”
村長說道,見眾人還是猶豫,村長又補(bǔ)了一句:“請高人止不定要多少錢呢,咱們村可沒錢了!現(xiàn)在人多,說不定就把妖怪打跑了!”
興許是最后一句話有了效果,所有人立馬動了起來。
……
裴彥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囆[。
“大家并肩子上啊!”
“沖?。 ?p> “可不能讓那妖孽逃了!”
狗叫聲,人群呵斥聲,不絕于耳。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拍電影呢?”
裴彥嘟囔著坐起來,怒氣重重的走向靈堂,正好與沖過來的村長和青壯們撞了個滿懷。
“你……你是人是鬼!”
眾人嚇了一大跳,一臉警惕的盯著裴彥,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自然是人了?!?p> 裴彥也清醒過來了,見眾人戒懼的盯著他,心中好笑,回答道。
這時,有眼尖的看到了裴彥身后劉二狗的尸體,尖叫道:“那……那是什么?”
眾人順著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身型佝僂,渾身膿瘡,青面獠牙的怪物躺在地上,紛紛嚇了一大跳。
“那個呀?”裴彥回頭,看了一眼劉二狗的身體,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那個就是你們村尸體消失的罪魁禍?zhǔn)祝呀?jīng)死掉了,等天亮,將它燒了,你們村就沒事了?!?p> 這時,已經(jīng)有大膽的舉著火把,湊過去看了。
那人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食尸鬼的鼻息,對著村長點了點頭:“已經(jīng)死了?!?p> 眾人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那個妖怪是你殺掉的?”
逃跑的青壯顫顫巍巍的對裴彥問道。
“對。”
裴彥點了點頭,隨后將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了眾人。
眾人一片嘩然,誰也沒有想到,這一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恩人吶!”
村長激動的沖上前去,抓住了裴彥的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恩人竟是一名深藏不漏的高人!”
眾人也紛紛圍了過來,夸贊起裴彥來。
“高人真是一表人材,一看就不是凡俗中人!”
“高人這次真的是救了我們?nèi)灏。闲喔屑げ槐M!”
“高人可曾婚配?我家尚有一女,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停停停!”
裴彥大喝一聲,制止了眾人輪番不停的夸贊:“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不過你們村以后要多行善事,這樣才不會滋生妖孽?!?p> “對了,明日焚燒妖怪后,帶我去你們祖墳看看,若是還有冤魂,我就超度了它?!?p> 裴彥對村長說道。
裴彥說這件事,一是村子里的人還不錯,起碼還回來救自己,那自己也送佛送到西,這村子萬一再有一個劉二狗,自己也好解決了它。
二是自己的金手指是要超度妖怪,才能獲得獎勵,有什么妖怪,自然不能放過。
村民們顯然并不這么想,聞言感激的看向裴彥。
村長聞言,感激涕零:“多謝高人,多謝高人,小人替全村人謝謝高人!”
眼見村民們又要開始拍馬屁。
“行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裴彥打了個哈欠,急忙說道。
“停停停,莫打擾了高人休息!”
村長急忙叫停,將心不甘情不愿的眾人趕出了靈堂。
“高人,要不要給您再換一間房間?”
村長看了看尸體和棺材,欲言又止。
畢竟是妖怪的尸體,這東西大晚上的,沒人敢動。
“也好。”
裴彥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守著靈堂睡覺的癖好,剛才只是事急從權(quán),有更好的條件,自然要接受。
裴彥跟著村長來到了村子里最大最好的那一間屋子,待遇明顯上了一個檔次。
“那小人就不打擾高人您休息了?!?p> 裴彥點點頭。
村長恭敬的幫裴彥關(guān)上門。
第二日。
村口。
在眾人依依不舍的送別中,裴彥再度踏上旅程。
他背上細(xì)軟。
里面除了按照約定五兩銀子之外,還有各種烙的干餅以及各種耐放的食物。
這些全都是村民們的心意。
裴彥看著劉二狗的尸體燒掉之后,又去村里的祖墳看了一眼,里面啥也沒有,讓裴彥想靠著去亂葬崗之類的地方超度靈魂換取獎勵的事情落了空。
他準(zhǔn)備前往東都,書生在東都本就有一個遠(yuǎn)房親戚,這次書生前來東都,既是為了考試,亦是為了投奔。
而且東都乃景國首都,人煙聚集之處,難免會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之中,最易滋生執(zhí)念,生出妖魔,所以,越是繁華的所在,妖魔越是眾多。
裴彥打算超度妖魔,將自己識海中的十顆星辰盡數(shù)激活,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咩……”
一陣羊叫聲從前方傳來。
裴彥抬眼看去,是一個老漢和一對母子趕著著十幾只小羊羔向東都走去。
裴彥的眼睛忽然瞇了起來。
不是羊羔有問題,而是,那對母子,不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