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陳人九和柳郢之間還有什么默契的話,那一定就是都不希望此事涉及太子。
如若只是異族擾亂長安,綁架延王,便不過比一般案件棘手一些。
一旦牽扯到太子,恐怕是動了大唐根基,歷來爭國本之事都是血雨腥風(fēng),朝堂之上的文官武將大抵都會牽扯其中。
柳郢不希望那么多名門望族、忠臣能將因為圣人的家事隕落,英才凋零必將勾起邊疆藩鎮(zhèn)野心,覬覦中原。
陳人九心思就更簡單一些,穿回盛唐來,本就沒啥野心,雖說穿越前網(wǎng)絡(luò)小說看得不少,但真正穿越回來,發(fā)現(xiàn)盡是扯淡。
穿越回來參政?朝堂之上哪個不是人精,就在現(xiàn)代這么公平的社會都不出挑的各位不知道要被咔嚓掉多少次。
不是知道點歷史就能左右朝局的,蝴蝶效應(yīng)懂不懂,隨便動一發(fā),便變了歷史本來的樣子,然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智商碾壓,摁在地上摩擦。
更為夸張的是那些還要領(lǐng)兵打仗、一統(tǒng)江山的,長安街隨便拖一個武侯出來,不把你那小身板打的滿地找牙都算你體格清奇。
至于什么提煉食鹽、煉鋼還有造導(dǎo)彈的,恐怕得是院士級別的科學(xué)家穿越才有希望,畢竟要從基礎(chǔ)原材料提煉開始重新布局科技樹。
所以陳人九就很知足,沒上過啥學(xué),祖?zhèn)鞣叫g(shù),混上個不良帥,吃喝不愁,風(fēng)流不斷,好不快活。
這次被圣人抓了丁,本來就有些憂慮,好在還算是干自己老本行,就拿法術(shù)來說,昨夜算是此生目前為止耍的最爽、最酷一夜。
可要是此事涉及太子,牽扯到宮斗、爭國本之事,那還是算了吧!
不是卷入朝堂,樹大招風(fēng)被殺,就是窺探皇家丑聞,為了滅口被殺,陳人九還想多活幾年。
“剛才,這妖人是說太子嘛?”
陳人九抬頭看著柳郢問道,見柳郢眼神恍惚,默不作聲,便接著說道:
“嗯!妖言惑眾,你沒聽見,我也沒聽見,宰了這小子再說?!?p> 柳郢不置可否,依舊是沉默。
“得在劉齊物趕來之前,把這事了解,這王府有多大?”
陳人九緊忙問道。
“延王府三院一花園,七十二間房?!?p> 柳郢淡淡答道。
陳人九聽完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不說找人了,就這黑燈瞎火的不迷路都棒棒的。
“既然他要殺你,我們就不動應(yīng)萬變吧,等他來找你?!?p> 柳郢想了想說道。
“好家伙!你這是以我作餌?。 ?p> 陳人九不滿的說道,但還是贊同此舉,畢竟現(xiàn)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那詭異的笑聲再度傳來。
跟老母雞下蛋似得呢,陳人九心中罵道,但忽地發(fā)現(xiàn)剛才呆立散落在延王府前院的人影動了起來,開始僵硬的扭曲四肢,“咔咔”骨節(jié)脫裂聲不絕于耳。
“聽說你師從劍圣,我這會可沒有法術(shù)助你,能靠得住不?”
陳人九緊張的問著柳郢道。
“只要是活物,便可放心?!?p> 柳郢自信說著,緊緊握住手中寶劍。
“這些看著,可不像活物......”
陳人九正說著,便見一黑影猛撲過來,抱頭就要躲。
柳郢抬手將劍鞘中寶劍甩出,只見寶劍旋轉(zhuǎn)飛出,寒光一閃便將這黑影人頭取下,接著寶劍繼續(xù)旋轉(zhuǎn)出完美弧線又插回劍鞘之中!
好一招“飛云問路”!
“好快的劍!”
陳人九大聲贊道,見那頭顱滾到自己身旁,上面分明抱著一只成年火幻白龍!
這毒蟲松開八爪向陳人九飛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又一道寒光閃過,柳郢便挑劍將這火幻白龍一分兩半從陳人九臉龐兩側(cè)飛過,濺了一臉粘稠惡臭液體。
還沒等陳人九回過神來,十幾個被火幻白龍操控的行尸蜂擁而至!
柳郢輕輕呼氣,好似調(diào)整著氣息,待到這十幾個行尸將至,甩寶劍出鞘,一頭白色長發(fā)便披散開來,隨風(fēng)舞動。
只見柳郢身法輕盈,好似隨劍氣起舞,雙腳似著地,又不似著地。
那身寬松飄逸的黑衣,好似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間看不清雙手,只見血液四濺,似有無數(shù)花瓣凌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血腥。
最妙的是,那寶劍似在手中,又似在自由飛翔,不知道是人牽著劍,還是劍牽著人。
雖看似飄渺,卻有千鈞之力,那行尸中可是有身著重甲的千牛衛(wèi),堅實的金色光明鎧這會卻看著薄如蟬翼,劍氣飛過便碎裂開來。
陳人九看得熱血噴張,拍著手,大聲叫好道:
“牛X!小景快看!這就是傳說中的舞云劍法!”
卻突然想到小景調(diào)兵去了,果然,快事總想與人炫耀。
不一會功夫,這前院行尸便被清了個干凈,一只尚未死透的火幻白龍扭動著向陳人九爬來,一劍被刺穿腦殼!
柳郢抽劍入鞘,大氣不喘,呼吸依舊平順均勻。
只是通體像是剛從桑拿房走出似得,在這寒冷天氣里向上飄散這裊裊白霧。
“這些尸首穿著都是延王府護衛(wèi)及奴婢,看來延王全府上下兇多吉少了?!?p> 柳郢看著一地殘肢說道。
“這延王府上下多少口人?”
陳人九緊忙問道。
“通常來講,不足一百五十口人吧?!?p> 柳郢望向內(nèi)院說道。
“剛才砍了十七具行尸,如果全延王府都這樣的話,最少還有一百三十具行尸......”
陳人九想著不禁后背發(fā)涼,沒接著說下去。
那還只是行尸而已,這府中又有多少火幻白龍,這巴歐族巫幻蟲師伯阿吉還有什么后手法術(shù),都不得而知。
又是絕境!
一天晚上兩次陷入絕境,陳人九內(nèi)心無數(shù)草泥馬奔馳跳躍。
入我幻境的大法師自稱延王。
這會又滅了延王府上下。
尤其還不放過圣人點名追查延王之事的老子。
陳人九不敢再往下想去,因為想來想去就會不自覺的想到兩個字:
太子!
延王失蹤最大得利之人,并且對延王這種危及自己太子之位的妒恨也有理由將事情做到惡毒至此。
以太子在宮中地位,知我姓名來路,不是難事。
召蛇之事便在東宮門外,太子眼前,暴露了自己的道行,也就成了矛頭所向。
關(guān)鍵是......
陳人九看著滿臉血漬的柳郢。
若真的查明是太子,劉齊物口中與太子發(fā)小的柳郢......
不會直接在這殺我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