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這是您要的前腿肉,拿好,五個鐵錢!”
“張嬸兒,您來啦,這是上好的五花肉,要不要來一點?”
“云哥,聽說你大哥最近入了大山堂,要闖蕩江湖了,你不買點肉回去慶祝一下……”
張記大肉鋪的招牌,永遠晃動在大屏幕的最上方,而那面容模糊的張大屠戶,只是一聲不吭的割肉、收錢,永遠重復(fù)著這個動作,唯有那小男孩扯著嗓子沖人不斷的吆喝著。
“大牛,我不是一直聽你嚷著長大后,要當一個江湖俠客嗎?”
那叫云哥的年輕人,沖著小男孩微微一笑,見小男孩眼里露出一絲向往,便笑道:“你這大肉,要是便宜我兩成,我便和我大哥說一說,沒準就能帶你學(xué)上幾招……”
小男孩小臉緊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然后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失去了言語。
“呵呵,知曉阿牛要立志接替父親的班,不跟你開玩笑了,張叔,上好前腿來兩個!”
年輕人喊叫后,很快就接過張大屠戶遞過來的野獸大腿,遞上銀錢,很快離去。
人來人往中,不斷有人過來買肉,小男孩的臉上重新洋溢著幸福。
鏡頭拉的很近,近的能看到小男孩烏量眼珠中的街道倒影。
那倒影中,一個個隨身配備刀劍等兵器的江湖俠客從街道走過,或恣意張揚,或深沉內(nèi)斂,或大搖大擺,或一臉嚴肅。穿著上,奇裝怪服,有穿著暴‘露的妖’艷‘女子,有剃著月老頭的大漢,有蒙著面紗的灰衣老婦,有渾身綁得跟粽子似的木乃伊造型精瘦老叟。
盡管有一些江湖俠客的裝扮,在場的人都沒有見過,但這足以證明那小男孩對于江湖的渴望。
實際上,這眼中倒影,使用的是穿插手法,將街道上俠客的身影和小男孩眼睛進行交錯混入,便呈現(xiàn)出這種極致的視覺效果呈現(xiàn),這在前世是十分普通的攝影手法。而那后面幾種江湖俠客的造型,全部出自胡東的構(gòu)想,雖說豐富了江湖客的種類,但卻顯得十分怪異。
畢竟,在這片仙俠世界,實力決定著一切,弱者往往模仿著強者的一切。
仙道門派先不說,這修真門派的服飾打扮往往引領(lǐng)著時尚界的潮流。君不見,這滿大街的江湖逍遙客,其身上的服飾,十之八九都和印象中的一些修真門派的門人弟子服飾相類似,只不過做了一些邊角地方的改動和修飾,亦或原封不動,只是換了一種布料的顏色而已。
大屏幕上的劇情進展到這個地步,也才十分鐘,但卻令偌大的青城殿安靜了下來。
剛剛前面的議論聲,似乎一下子就消失的一干二凈,唯有這呼吸聲此起彼伏。
在這無垠疆域,仙術(shù)道法已入化境,基礎(chǔ)法術(shù)在修真界的研究也進入了一個瓶頸,但至少這仙術(shù)道法的生活化已經(jīng)在修士之間得以實現(xiàn)。一種法術(shù)的作用,往往被推演到極致,像最基礎(chǔ)的火球術(shù),便被推演出一百零八種功能和作用,照明、祛濕、烘烤等,不一而足。
關(guān)于影像甚至聲音的記錄和傳播,乃至傳遞,都有著相應(yīng)的陣法亦或法術(shù)。
像通訊盤,便是基礎(chǔ)法術(shù)生活化的一個代表作品,甚至這生活化已經(jīng)往下層蔓延下去,因為修士煉制的通訊盤,還屬于江湖類別的最高武力象征,先天期的江湖客都可以使用,這邊是基礎(chǔ)法術(shù)生活化向下延伸的一個實例。只不過煉氣期以上的修士,使用的通訊盤,滴血綁定之外,運用的是自己的神識,而先天期的江湖客,只能用自己的神念,或者是意念來操作。
或許有一天,這通訊盤便能擴展到人手一部,推廣到每個凡人的手中,到那時便是聲控……
時光記錄符,是修士之間流傳最廣的記錄影像法術(shù)。
只要這法術(shù)的等級匹配,便是金丹期大修士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完整的記錄下來。
就相當于前世電視臺上常見的‘VCR’,一個極其短暫的影音錄像。
定影符,便是這仙俠世界的照相機,只不過那影像定下來之后,只能通過虛擬屏幕甚至只能在專屬的定影符上查看,無法流轉(zhuǎn)或者具現(xiàn)化,不想胡東通過火龍子煉制的照相機,能夠通過特制絲布,將人物影像具現(xiàn)化。有些時候,突破就差這臨門一腳,改變的就是整個世界。
至于火龍子乃至于方石等隨手便能刻畫的陣法符文,那更是普遍。
基礎(chǔ)法術(shù)的普及,使得職業(yè)修士能夠隨意組合基礎(chǔ)法術(shù),使得這功能千變?nèi)f化,豐富多彩。
正因為如此,胡東只是通過語言描述,火龍子卻能根據(jù)其要求輕輕松松煉制出來。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像胡東今日所拍攝的視頻,每個修士都能拍攝。
到了那時,胡東便能根據(jù)前世的經(jīng)驗,將這仙俠世界打造成欣欣向榮的娛樂世界。
屏幕上的鏡頭還在繼續(xù)著,小男孩渾身洋溢著的幸福,似乎感染了大殿內(nèi)的每一個人。
簡簡單單,無憂無慮,相濡以沫,所有的美好詞匯都在屏幕上匯聚。
直到有一天,張記大肉鋪匾牌下,砧板后站立的身影出現(xiàn)了變化,人來人往中,唯有小男孩站立在砧板后面,那一直沉默的張大屠戶卻不見了蹤影。這場景隨著砧板上的肉一點點的減少,變得越來越壓抑,直至半個月后,砧板上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那小男孩依舊固執(zhí)的站在砧板后面,踮著腳尖往街道上張望,渴望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現(xiàn)。
每每小男孩臉上浮現(xiàn)喜悅之色,那相似身影轉(zhuǎn)過身來,卻是一張極其陌生的臉龐……
一次次的激動,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眼中光芒黯淡……
這一幕似乎持續(xù)了很久,久到大殿內(nèi)觀看的眾人,整顆心都隨著小男孩那絕望眼神變得痛楚起來。一個小男孩,失去了父親,但卻堅守在那里,那心頭的支撐,何時能夠歸來?
鏡頭再一次拉近,張記大肉鋪早已被收回,唯有小男孩蹲坐在門前,喃喃自語。
“爹爹,阿牛好餓,今天有兩個壞人搶走了我的錢……”
“爹爹,我家的大肉鋪被東家收回了,那牌匾被我藏在后山,不會被破壞……”
“爹爹,你什么時候能夠回來,阿牛想你了……”
“爹爹,天氣轉(zhuǎn)冷了,阿牛好冷,你在山里要注意安全,記得取暖……”
一句句話透過屏幕清晰傳遞到每個人耳中,那無意識的的話語中,小男孩原本頗具靈性的一雙大眼睛,變得茫然起來。每一句話過后,那小男孩的精氣神就被抽走了一些,他身上的衣服也從一開始的完好無損到最后變成了破破爛爛,直至小男孩端著破碗加入了行乞行列。
“真是不可思議,竟然看的我淚直流……”有人跟著喃喃自語。
這人說完話,感覺不好意思,轉(zhuǎn)身看向四周,卻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和他一樣,眼淚橫流。
孤兒,家破人亡,乞丐,這里那個人不是遭受過這樣的曾經(jīng)?
甚至可以說,整個青山城,乃至全天下的江湖客,都有著不堪回首的哪一些灰暗記憶。
那屏幕中的小男孩,隨著時間的流失,漸漸變得成熟起來,面黃肌瘦之下身體瘦弱顯得很小只。唯有那一雙眼睛,在沿街乞討的時候,看向那江湖逍遙客時顯露的渴望之色,才能表明小男孩還在堅持著自己的江湖夢想,做人世間逍遙自在的江湖大俠客,快意恩仇……
接下來是一段令人心酸的乞討生涯,在這個劇情中,小男孩遭遇乞丐所能遇到的一切心酸。
乞討來的食物和銅錢被搶走,還被地頭蛇驅(qū)趕,和野狗爭搶食物……
直至青云宗招收門人弟子,整個畫面這才顯得輕松起來,那配音也聽著歡快不少。
誤打誤撞下,小男孩一身破破爛爛的跟著青云宗的人離開了青山城。
時間一晃就是二十年過去,小男孩的身影被一個身形壯碩的青年男子所取代,那青年男子在青山綠水之中揮舞著大號的流星錘,莽莽白影顯示著流星錘正在高速旋轉(zhuǎn),爾后在這青年男子一聲斷喝下,這流星錘脫手便直沖一塊兩米大小的巨石沖了過去,只聽一聲轟鳴過后,那巨石整個炸開。待煙霧全部散去,唯有那流星錘停留在原地,那巨石竟被全部擊碎!
之后的畫面,便是《藝術(shù)人生》的劇情,胡東第一次出鏡。
身著一身外門弟子服的胡東,和二十年后的張鐵牛,兩人談?wù)撝簦務(wù)撝L生途。
這種新穎的模式,著實吸引了殿內(nèi)眾人的目光,不少人都面露渴望之色。
身為影帝,胡東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主持的景象,隱約間似有人看向他,難免臉色發(fā)熱。
“我叫張鐵牛,是一個屠夫,如今先天后期修為,小時候的江湖夢已經(jīng)化作長生夢!”
“逍遙于江湖,不如寄情于山水,仙路漫漫,我等將上下而求索……”
“我叫張鐵牛,我在青云宗等你!”屏幕中,張鐵牛身影高大,背后仙閣若隱若現(xiàn)。
“我叫石云天,我在青云宗等你……”劇情最后,是整個外門弟子的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