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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江山

第六回 將軍競出征

刀劍江山 青提大爆檸 4979 2022-02-06 22:17:43

  話說萬峰,自得王庭禮傳得金刀十三式后,天天練習刀法,武功精進,已遠勝于三位師兄。這天,王元杰來到萬峰跟前,道:“師弟,你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明年泰山論劍非你莫屬了。”萬峰道:“承蒙師父錯愛,這金刀十三式本來就屬于金刀門,我回平城之前,會把招式演示與眾位師兄和師侄,想必師兄們學了這刀法之后,能使出更大威力?!蓖踉軗u頭笑道:“我三兄弟資質(zhì)平庸,這個我們是自知的,恐怕練個一年半載也遠不如師弟你咯?!比f峰道:“師兄過謙?!蓖踉艿溃骸案赣H臨終前還對你說了什么?”萬峰道:“師父除了傳授刀法,還囑托讓我保護好伊洛?!蓖踉苈牶笳媲榱髀?,握著萬峰的手,道:“師弟,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我可就托付于你了?!比f峰道:“師兄放心吧,我把伊洛當成我的親妹妹一樣,疼愛她,保護她。”王元杰皺眉道:“親妹妹?難道你不想娶她?我女兒的心思我可是知道,她現(xiàn)在心里全裝著你?!比f峰驚詫道:“娶伊洛?我倒是沒想過,她年紀還小,不如此事從長計議?!蓖踉艿溃骸耙埠茫抑滥銈儌z年齡差了十多歲,那就順其自然吧?!?p>  萬峰信守承諾,在金刀門教習了一個月刀法,其間王伊洛給他端茶倒水、拭汗捶背,好不熱心。但萬峰自從跟王元杰對話之后,都不敢正面直視眼前這個妙齡少女。一個月后,萬峰突然收到平城父親的來信,讓他速速返回魏都平城。萬峰便向金刀門師兄師侄道別,眾人為他踐行。王伊洛對萬峰戀戀不舍,希望能隨他一起去平城,萬峰道:“此次父親緊召我回平城,定是事關重大,待我把事情安頓好后,再回來看你?!蓖跻谅妩c了點頭,道:“萬哥哥,你早日來信啊?!比f峰拍了拍她的頭。

  萬峰穿山越嶺,快馬加鞭,行進在回平城的路上,心中驀地里感到一絲絲牽掛,王伊洛對他的感情讓他這個獨來獨往慣了的漢子心里甜甜的,但他也分不清這種感覺是什么。奔馳了一天一夜,萬峰回府見到了父親。原來萬峰的父親正是北魏散騎常侍、成周公萬度歸,掌管朝中部分兵權。萬峰道:“不知父親喚兒回來所為何事?”萬度歸道:“峰兒,你在洛陽金刀門學習刀法,可有所獲?”萬峰道:“回父親,大有所獲。師父臨終前已將他生平絕學金刀十三式傳授與我,并以金刀相贈,威猛無窮?!比f度歸驚道:“王老英雄已經(jīng)仙游?”萬峰道:“正是?!比f度歸嘆道:“當年我出征河洛時,與王老英雄一見如故,結為至交,如今未等與他見上一面,竟……”萬峰道:“師父將金刀和傳家刀法傳與我,可見他老人家對您、對我萬家有深情厚意?!比f度歸點了點頭,暗自神傷一陣。

  萬峰道:“父親節(jié)哀,這次召兒回都城,可是朝中有大事發(fā)生?”萬度歸轉(zhuǎn)回思緒,道:“不錯。夏國國主赫連勃勃去世,諸子紛紛爭奪王位,朝局動蕩,正是攻夏的大好時機?;噬嫌{親征,正思謀挑選將軍隨征,眼下正是我父子建功立業(yè)的絕佳機會。明日你隨我上朝,請兵出征。”萬峰道:“孩兒謹遵。”萬度歸大笑道:“如今我兒學成歸來,如虎添翼,大事可成,哈哈?!?p>  話說這拓跋氏原是鮮卑族部落聯(lián)盟中的一個氏族部落,拓跋氏建立魏國,是經(jīng)歷了一個長期的過程。拓跋力微被稱為北魏始祖,他在位五十八年,在諸多部落中確立了“遠近肅然,莫不震懾”的地位。后來拓跋猗盧在位時,晉懷帝以猗盧為大單于,封代公,晉愍帝時又封為代王。后拓跋猗盧經(jīng)七傳到拓跋什翼犍,社會已有較大發(fā)展。但前秦強大起來之后,苻堅滅了拓跋氏的代國。淝水之戰(zhàn)后,前秦瓦解,被苻堅征服的各族紛紛獨立,什翼犍的孫子拓跋珪建立了北魏,史稱道武帝。拓跋珪擊敗高車、后燕等勢力后,成為北方最強大的統(tǒng)治力量。從拓跋珪、拓跋嗣到拓跋燾,經(jīng)過祖孫三代的經(jīng)營,北魏逐漸走向興盛。

  次日,北魏朝堂之上,文武群臣分列兩側,一齊參拜北魏國國主拓跋燾。只見那拓跋燾坐在中央,英猛神武,髭須茂密,膚色黝黑,雙目圓大,頗有一國雄主之風。待眾臣參拜完畢,拓跋燾頓聲道:“夏國雄據(jù)西北,虎視眈眈,如今赫連勃勃駕鶴西去,宮廷內(nèi)亂頻生,正是我朝出兵攻夏之時。朕已決定御駕親征,不知哪位將軍愿隨朕討夏?”拓跋燾尚武,素來心懷“廓定四表,混一戎華”之志,所以此戰(zhàn)他暗立必勝之心,所擇將軍也必定才略踔絕。

  此時,永昌王拓跋健回稟道:“陛下,老臣愿攜我兒拓跋仁助大魏皇帝一戰(zhàn)定乾坤。”拓跋燾大喜,道:“好,老將軍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朕準了?!蓖匕辖「缸拥溃骸爸x陛下。”話音剛落,宜城郡王奚斤道:“臣請戰(zhàn)?!蓖匕蠣c道:“好,郡王曾經(jīng)敗后燕、伐中原,后又征高車、平兗豫,功績赫赫,當隨朕出征。”奚斤行禮道:“謝陛下還記得臣這些微寸之功?!蓖匕蠣c大笑道:“有兩位股肱之臣隨駕,定當攻無不克?!?p>  萬度歸眼見大好的機會就被別人搶走了,趕緊上前道:“陛下,臣萬度歸與兒萬峰請求隨駕征夏?!蓖匕蠣c略加思忖,道:“有永昌王和宜城郡王便足以征服胡夏,萬將軍先不必隨去。”萬度歸聽后,感覺是魏帝對自己的信任遠遜于其他人,心中甚是苦悶,道:“臣遵旨?!蓖匕蠣c對眾臣道:“整備兵馬糧草,三日后出征?!北娙她R應:“諾!”

  萬度歸下朝后回到家中,悶悶不樂,連聲噫嘆,萬峰便寬慰道:“父親,此次未爭得出征機會,還有下次,何必苦悶呢?”萬度歸道:“峰兒,為父年事漸高,對功名利祿早已看淡,可這對你來說是一次建功立業(yè)、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比f峰道:“父親苦心,孩兒感激。”萬度歸點了點頭,道:“那永昌王父子隨陛下親征,正是為了那拓跋仁立足朝堂、世襲爵位?!比f峰道:“他人爭權奪位,我們不予理會?!比f度歸道:“峰兒宅心仁厚,不知朝堂權術之道啊?!?p>  正在這時,外面聽到宮人細長的呼聲:“陛下駕到?!比f度歸一聽,趕緊去萬峰出門接駕??纱藭r拓跋燾已到院中,離房門只有幾步遠了。萬度歸和萬峰在門口跪拜,拓跋燾道:“成周公請起,到屋里說話?!蓖匕蠣c進房坐定,萬度歸招呼仆人上茶。拓跋燾道:“成周公請坐,今天朕來想跟你單獨聊聊?!比f度歸道:“是,峰兒且先退下。”拓跋燾道:“且慢,這個就是貴公子了?”萬度歸道:“正是犬子萬峰?!蓖匕蠣c道:“虎父無犬子,果真是男子漢、真豪杰。峰兒也留下,我與你父子促漆長談?!比f峰拜禮。

  待二人坐定后,拓跋燾屏退眾人,道:“今天朝堂之上,朕未允你出征,其實是另有安排。夏國如今已不足慮,待收服夏國后,北涼國和西域諸國才是喉中骨鯁,朕希望你父子二人能擔此大任?!比f度歸和萬峰起身作揖道:“臣父子為陛下統(tǒng)一大業(y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蓖匕蠣c大喜,道:“成周公快快請坐,切勿多禮。此次征夏,夏國兵力并不足懼,但朕擔心北涼國和西域諸國會出兵助夏,西方諸國一旦結成聯(lián)盟,恐怕難以短時間攻破,所以,我想派你父子眼下先去出使北涼和西域,贈之以財帛,示之以兵威,先安之,待日后征之,不知成周公意下如何?!比f度歸道:“臣父子定不辱使命?!蓖匕蠣c大喜,與萬度歸笑談一番,便回宮去。

  待拓跋燾離去,萬度歸喜出望外,對萬峰道:“這事辦好了也是大功勞,陛下都記著咱爺倆呢了,日后討伐北涼和西域我們就是最先人選了。”萬峰道:“還是盡力和談、相安無事的好,要不然又要血流成河了?!比f度歸面轉(zhuǎn)厲色道:“男子漢不能婆婆媽媽、心慈手軟,你可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哪?!比f峰見父親慍怒,便不再反駁,道:“父親,孩兒知道了。”萬度歸道:“那就好,父親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有個好前程哪?!比f峰點了點頭。

  萬度歸道:“峰兒,你過來?!比f峰一愣,隨父親進得內(nèi)房來。這間屋室是萬度歸研習兵伐之術所用,四周擺滿了盔甲、槍戟、兵書,中間是一個大大的沙盤地圖,上面插滿了小旗,做了各式各樣的標注。萬度歸走到地圖前,對萬峰道:“峰兒你看,這是北涼,北涼所處乃河西走廊要地,是通往西域的關口,過了敦煌往西便是鄯善國,就是古樓蘭國,還有龜茲、焉耆等國?!比f峰道:“古樓蘭國我聽說過?!比f度歸道:“樓蘭位置險要,國力在西域諸國中也最為強盛,樓蘭國王在西域中威望極高,所以這次我出使北涼,你出使樓蘭?!比f峰道:“孩兒哪能獨自擔此大任呢?!比f度歸道:“總要鍛煉成長的嘛,這次是出使,以后你還得帶兵打仗。”萬峰道:“是,父親?!?p>  第二天,萬度歸帶領三千兵士和財帛美女兩前往北涼,萬峰只帶了幾個親兵和谷米種粟前往樓蘭。為何父子二人所帶之物不同呢?因為北涼國主沮渠蒙遜此人雄杰有英略,滑稽善權變,但性淫忌,閨庭之中,略無風禮。萬度歸投其所好,帶著財帛和美女,果然使得沮渠蒙遜坐收其美,無心用兵。而樓蘭國王德高望重,仁慈愛民,所以帶著谷種方能打動其心。經(jīng)過數(shù)日風沙行路,萬峰終于到了樓蘭古國,樓蘭國王召見了他。

  樓蘭朝堂是在一座回式風格的類似教堂的建筑里,周邊衛(wèi)士林立。朝堂內(nèi)樓蘭國主坐于中央,兩側分別是將軍和國師、長老,面容相貌與中原華夏有所不同,服飾也作回式打扮。國王看了看萬峰遞上的國書,再仔細察看了所帶的谷粟,非常高興,道:“貴邦確有誠意,我國愿與大魏修千年之好。貴使所帶粟米,深得我心,我樓蘭雖處西域荒漠之地,但綠洲相連,水源充沛,當可一試。”萬峰道:“陛下愛民如子,令末將好生敬佩?!眹醯溃骸澳菫楹沃性实鄄粣巯О傩?,要侵略他國、屠戮生靈呢?”萬峰道:“我大魏皇帝素有一統(tǒng)天下之志,想結束這紛亂的局面,讓百姓安居樂業(yè)?!?p>  “一派胡言?!边@時,站在右列的一位女子站出來呵斥道。萬峰定睛一看,細細打量,只見這個女子頭戴紅巾,身穿紅衣,濃濃的眉眼,青綠色的眼睛如同翡翠一般,紅紅的嘴唇如同火焰一樣,容貌美麗中帶有幾分英氣。這女子接著呵道:“不要為戰(zhàn)爭找借口,我們樓蘭的子民本就生活得很快樂,何須臣服于你們?”萬峰道:“沒想到樓蘭的一位普通女子竟有如此見識,我也是來向貴國求和示好的,回國后定會將姑娘所言告與我國皇帝陛下?!敝灰娨晃婚L老開口道:“她可不是普通女子,而是我國王的女兒,叱咤西域的八大衛(wèi)國將軍之一花漫天。”萬峰聽到花漫天三個字時,不禁感嘆人如其名,如沙漠盛放之花,彌漫天際,便道:“失敬失敬?!眹醯溃骸凹热毁F使是來示好的,那我們應該設宴歡迎遠方的客人?!庇谑潜愦髷[筵席,歡迎萬峰和隨從兵士。

  席間,國王向萬峰介紹樓蘭國的六位長老和八位衛(wèi)國將軍,以示國運昌盛、人才濟濟。長老們多已白發(fā)蒼蒼,均是輔助國政的股肱棟梁,從上到下依次是持國長老、護國長老、安庶長老、豐庶長老、思辯長老以及賞罰長老,八大衛(wèi)國將軍則是索普、多合多、蒙騰、阿加帕、涅烏帕、蓋納、洛竺和花漫天,這幾位將軍除了花漫天,個個體形健壯、威猛無比。萬峰心中感嘆,樓蘭國不愧是西域諸國之中最強的,以后和平處之尚好,若以兵伐之,也非易事。飲宴中,國王安排兵士們表演摔跤、比武,名為表演,實則是向萬峰示威。萬峰知其用意,便不住拍掌夸贊,目光偶爾望向花漫天,見她豪爽飲酒,魅影動人,不禁心猿意馬,便喝起酒來。

  萬峰與眾人歡醉一宿后,第二天醒來有點微微頭痛,見桌上樓蘭國人已送來了羊奶、牛肉和干果。萬峰起身洗了把臉,便開始用膳,這時進來一個人,萬峰抬頭一看,竟是花漫天。花漫天換了一身裝束,白衣黃帶,與昨日之美艷相比,今天多了幾分清麗。萬峰起身,道:“花將軍,不知來此所為何事?”花漫天開口一笑,可謂笑靨如花,道:“我父王得知貴使今天離開,特讓我來送一些干肉和果子,讓你們路上食用?!比f峰作禮道:“多謝國王和花將軍厚愛?!被煊值溃骸拔铱茨闶且粭l響當當?shù)臐h子,愿你能力促兩邦交好,以免戰(zhàn)事一起,萬民遭難?!比f峰看到她美麗的臉龐,心神一陣恍惚,道:“在下定當竭力周旋。”花漫天朝他一笑,眼神由昨日的冷峻轉(zhuǎn)為溫柔,便離開了。萬峰收拾完行囊,向樓蘭國主告別,踏上歸途。

  就在萬峰逗留樓蘭國之時,魏兵已分兩路攻夏,一路由拓跋燾直接率領攻夏的都城統(tǒng)萬,一路由奚斤率領攻關中。話說這大夏國乃是匈奴族赫連勃勃所建,赫連勃勃的父親在前秦時受苻堅任命,為西單于,督攝河西諸部,后北魏拓跋珪攻城,宗族黨羽五千余人被殺。赫連勃勃投奔后秦,姚興很賞識他,命他為安北將軍、五原公,給以鮮卑部落二萬余,鎮(zhèn)朔方。后來,赫連勃勃自稱大夏天王、大單于。后秦滅亡后,赫連勃勃取關中,即皇帝位。

  統(tǒng)萬城是赫連勃勃時建筑的,意為“統(tǒng)一天下,尹臨萬邦”。但赫連勃勃為人極為殘忍,任意殺人,群臣人人自危,他死后,由兒子赫連昌繼位??催@統(tǒng)萬城,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廣十步,城極堅固。拓跋燾攻城不下,退回。奚斤一路長驅(qū)直入,克蒲阪,取長安,奔安定。拓跋燾再渡河奇襲統(tǒng)萬,夏兵大敗。夏主赫連昌棄統(tǒng)萬奔上邽,魏軍追至上邽,一戰(zhàn)擒之,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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