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對于修士來說,就如同凡人所吃的飯菜一樣,乃是助長功行之物。
但這東西,又不能光吃它,因為天天吃這個,吃得起的人極少,反正寧舟如今吃不起。
好在從盧仲元處得來不少丹藥,寧舟大略一數(shù),吃上一年也是夠了。
從一開始,寧舟就是奔著丹藥去的,盧仲元好歹也是丹境修士,這些普通丹藥對他來說,并不如何珍惜,所以寧舟才有一定把握。
既然去那豐國已經(jīng)不可避免,他也只有曲線救己了。有這些丹藥傍身,只要這幾個月,達(dá)成氣浮百會,凝氣成相,屆時他想回來,料那孫伯廷也不敢攔他。
如今寧舟好欺,只是孫伯廷錯信他言,以為寧舟真的沒什么出息。等他展現(xiàn)出天資來,那孫伯廷哪敢留他?除非他是瞎了眼,閑著沒事找罪受。
至于那袖囊,就是意外之喜了。
此物大不過掌中方寸,內(nèi)中卻別有空間,寧舟將他放入袖中。
寧舟心里尋思,到底是誰和自己過不去,非要整治自己。
李還真一脈和他叔父的事情,寧舟并不知曉,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前者身上。
打壓他的人不少,可現(xiàn)今他為內(nèi)門弟子,那些人也無有動靜,李還真也并非特別顯眼,寧舟左思右想,也是不得其法,索性將這事放置一旁,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知曉,這里面到底是何人作祟。
將九術(shù)拿出,寧舟仔細(xì)看過之后,考略半晌,決定先修煉“裂空”。
此術(shù)是貨真價實的殺伐術(shù)法,練成之后,十步之內(nèi),人盡敵國,抬手就是撕裂之氣,形如鉗爪,一旦打中,一抓一個死,直接把人撕成兩半,絕無生還余地,非常霸道辛辣。
“護(hù)身之道,本該如此?!睂幹壅{(diào)整身心,開始修煉此術(shù)。
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縱然你是好好先生,不惹麻煩,可麻煩不認(rèn)得你是不是好好先生。
無論如何,護(hù)道之術(shù),越利害越好,如此方可保護(hù)道途上越走越遠(yuǎn)。
數(shù)日后。
希玄山一處崖壁上,寧舟手中捏動印訣,打出裂空術(shù),只見七八步外的一塊大石,應(yīng)訣分裂,一塊塊碎石,滾到地上。
寧舟微微點頭,這裂空果然不俗,這還是石塊身上,若是打在人身上,非要打個骨肉成渣,爛成漿糊。
此去豐國,不知那里情形如何,他也想多煉幾門術(shù)法傍身,怎奈時不待他。方才已經(jīng)有童子前來告知他,馬上就要啟程了。
寧舟活了這些年,還從未出過圣宗,幼時的時候,也曾想過出門轉(zhuǎn)轉(zhuǎn)。只是他叔父常年修行,與他接觸也不多,根本無有機會,可以被人帶著出圣宗,看看外間世界。
而今這個階段,出門的機會來了,卻不是他希望的時刻。
寧舟目光閃動,這一趟,必須要弄清楚,背后到底是何人下手。若非他弄到一些丹藥,可以暫時不耽誤功行,恐怕此行將斷他道基。
這份仇,他暫時記在心中。
山道上。
五匹快馬快若流星,馳騁在大地上。
為首一匹,上面坐著一位蒼髯老者,身披八卦袍,此人正是孫伯廷,只聽他道:“清風(fēng),明月!”
他兩側(cè)快馬跟上,坐上騎士年約三十余歲,長相粗獷,都是一臉絡(luò)腮胡子,相貌一般無二,乃是同胞兄弟,異口同聲道:“弟子在!”
孫伯廷遙望遠(yuǎn)方,道:“還需多久,才能到豐國地界?”
“回稟仙師,過了前面那座山頭,就是豐國了。”
孫伯廷微微點頭,“好,天色也不早了,過了這座山,找個地方歇息一晚?!?p> 寧舟在后面撇撇嘴,那清風(fēng)明月,三十好幾也就罷了,可這幅模樣,竟然還是道童,他不禁搖頭。
這兩個人,也是孫伯廷從別處弄來,給他充大蒜用的,好歹也是國師,坐下豈能無人?
這清風(fēng)明月本是豐國人士,十來歲的時候,圣宗弟子見他兩機靈,便給他們領(lǐng)到圣宗,做了二十多年的童子。
只是童子一般都是清秀機靈的,這兩人長大了,實在不像童子,那位弟子便將他們推給孫伯廷,也算送這二人一場人間富貴。
這兩人雖然只是童子身份,修煉不到什么高深心法,但好歹也這么多年了,也達(dá)到真氣境第三重,氣浮百會,這份資質(zhì),實在是低的可憐。
孫伯廷這國師位子也不是白來的,之前他有個師兄在豐國擔(dān)當(dāng)國師,聽說是年事已高,已然仙去,他才頂了這個位子。
“寧師弟,你好端端的,怎么來這鬼地方。”寧舟旁側(cè)一人問道。
此人名叫陸秀平,生的一副好相貌,年輕俊雅,這一行也好多天了,寧舟也算與他熟悉,回道:“資質(zhì)差!”
陸秀平啞然失笑道:“能有多差?還能比我差不成?”
寧舟點點頭,“奇差無比。”
陸秀平也是沒啥前途的弟子,而且修行中走火入魔,雖然運道好沒去了性命,可卻是損了道基。道基損壞,等若斷了道途,這人倒也想得開,既然不適合修道,便來見識見識人間繁華。
此人與寧舟等人不同,他是花了好些積蓄,求到孫伯廷門上求來的這個機會。
寧舟打量著這個隊伍,越看越怪異,完全是硬湊起來的。
陸秀平點點頭,“差就差吧,反正修道也很枯燥,哪有俗世來的好玩?!?p> 寧舟奇道:“你來過?”
“哪有,這不聽說嘛!”陸秀平嘿嘿一笑,”聽說女孩身體水靈,你曉得不?“
寧舟翻了個白眼,坐在馬上假寐。
“聽說這俗世有個叫妓院,那是干啥的你知道不?”陸秀平自說自話,“我也不曉得那是啥地方,不過我聽說過,那是人間樂土,有機會倒要見識見識?!?p> “我聽說啊……”
陸秀平是個不折不扣的話嘮,似乎肚子里的話,如同江河之水,永遠(yuǎn)也傾倒不完。
此人好奇心極重,也不知從那聽了些玩意,嘴巴嘚吧嘚吧個不停,一會說玩玩那個,一會說玩玩這個。
寧舟懶得搭理他,閉著眼上參悟術(shù)法,時間寶貴,便是騎馬的時候,他也不會輕易浪費。
幸好有了修為,身子靈敏,便是閉目也不會掉下來。
過了山道口子,清風(fēng)眼睛一亮,道:“仙師,前面有個驛站?!?p> 孫伯廷把目一瞧,“好,便在此間暫歇,恢復(fù)些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