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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之鋒

第三十二章:靈真辨假意,清心復(fù)清經(jīng)

三界之鋒 丹真人 3168 2014-12-14 19:19:38

  釣蟾宮,擲花臺。

  臺高三丈,怪石嶙峋,臺面上端如探出的巖壁,斜斜向上延伸,在碧水中留下一道暗影。

  擲花臺正前方,便是碧波蟾池,池下養(yǎng)有許多金蟾,據(jù)說豐國開國之時,因一妃子喜好金蟾,便建了這座釣蟾宮,那妃子在擲花臺上,揮袖撒花,片片葉葉,五顏六色,滿池金蟾,齊齊竄起來爭搶花瓣而食,碧波蕩漾,金蟾爭輝,萬花齊放,即壯觀又極具美態(tài)。

  可是并非每人都喜好金蟾,長久以來,這釣蟾宮也就荒廢下來,成了不入流的貴美宮人的居所。

  此代國主素君堂,只有嬪妃五六人,偌大的王宮都住不完,這釣蟾宮真的是無人入住了。

  寧舟卻是一眼就瞧中這里,除了此間風景優(yōu)美,殿宇別致之外,更有一個好處,就是臨近至圣宮。

  他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讓玄幽玉虛功增長一重,踏入力道,而那坤元氣穴,卻被大祭司凈無瑕占據(jù)了。

  目前此人實力來歷未明,他也未想去硬碰硬,而是側(cè)臥之畔,伺機而待。

  擲花臺上,擺有一尊明玉寶案,左上方放著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此時,素青漁一手挽袖,一手輕輕研磨,墨汁黑濃透亮,隱隱有清香,聞之令人心曠神怡,顯然是價值不菲的好墨。

  寧舟端坐石墩之上,起手一招,一張澄心玉紙臨空飛起,平平鋪展開來,四平八正的躺在寶案上,此紙堅潔如玉,細落光潤,觸之柔軟,顯然是上好宣紙。

  素青漁緊緊盯著寧舟的手,因為她知道,寧舟接下來寫的,便是入道篇章,清源氣經(jīng)。

  此經(jīng)事關(guān)她修行大道,她怎敢輕忽。

  同時她也好奇無量圣宗的功法,到底有何出奇之處。

  雖說她只是一介凡人,但畢竟是王室中人,自幼見多識廣,野路子道者也見過一些,她還記得,上任國師將此輩人,貶得不值一提,言辭中,極為推崇無量圣宗。

  這也是她拜寧舟為師,其中的一個緣由。

  上任國師也是來自無量圣宗,她還記得那個國師來了之后,周邊之國,再也沒有妄動之舉,從此國家安平多年。

  也就是那時起,素青漁便明白,這世間除了俗世紅塵,還有另外洞天。

  修士高高在上,一言便斷人生死,豐國與此傍上關(guān)系,也可保國運昌隆,盛勢不衰。

  對于清源氣經(jīng),寧舟早已記在腦中,說是倒背如流也不為過。

  他將鳳尾金筆持在手中,也不細想,隨手書就,金筆落下如龍出潛淵,一筆一劃,如是鐵畫銀鉤,筆走龍蛇,洋洋灑灑的字句逐漸出現(xiàn)在宣紙上。

  素青漁美眸一亮,“師尊好書法?!?p>  寧舟依照腦中所記,將清源氣經(jīng)逐漸默寫出來,忽然他手中一頓,筆鋒下的墨汁陡然攤開,成為一個小墨團。

  素青漁一怔,不知師尊為何突然停筆不寫了。

  寧峰不寫不是他忘記了內(nèi)容,而是方才他發(fā)現(xiàn),隨著自家書寫經(jīng)書,越寫越覺得此經(jīng)不凡,雖只有簡單數(shù)千字,但每個字拿出來逐字推敲,都可發(fā)現(xiàn)其中深意,仿佛這一本入門經(jīng)書,有著無窮可探索的地方。

  “清源氣經(jīng),既能作為一門根基,此法必然有其獨到之處,看來以前我倒是疏忽了。”寧舟心底一笑,將之前念頭拾起,再度揮筆。

  這一次下筆又有不同,不再是汪洋大肆,大開大闔,而是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書寫,有時半刻之鐘才寫一字,有時呼吸間十來字就浮現(xiàn)出來。

  一字見心。

  寧舟感覺,自己的每一個字,都可映照自家修行,從最早的內(nèi)外合練,三真混元,到之后的諸脈俱開,其中每一步,內(nèi)中缺陷都一一顯現(xiàn)。

  此時他陷入奇妙的境地,每一個字落下,胸中真氣必然隨著氣機運轉(zhuǎn),諸脈真氣陡然流轉(zhuǎn)開來,化為一股清流,自丹田而發(fā),行遍四肢百骸,五臟六腑,諸天穴竅,一一流淌,從前不曾在意的地方,如今被他拾起,化為正途。

  良久之后,他胸中真氣一吐,如一股激流般,蹭蹭直上,轟然撞入天門關(guān)竅,百會穴中。

  百會穴為百脈之宗,諸脈之會,諸般真氣匯聚而來,頓時將這個逼仄所在,撐得廓如淵海,真氣渾然一轉(zhuǎn),寧舟腦中似聽見撞鐘大響,天門大開,百會之氣沖天而起,一團清光如華蓋擴散,蓋在寧舟頭頂。

  清光淡如水,褶褶生輝,日光揮灑,光芒璨璨灑灑,如一盞明燈,光芒大炙,清光潺潺而動,如泉流溪水,徐徐往周邊灑落。

  這時,碧波蟾池如煮沸的開水,不斷的升起氣泡,倏爾一聲水響,一只金蟾浮水而出,一只兩只,不多時,已是千百只金蟾齊齊浮在水面上,瞪大著眼珠子望著寧舟,一排排的,絲毫不亂,安安靜靜。

  素青漁已經(jīng)看呆了,這碧波蟾池中的金蟾,已經(jīng)多少年沒有出來了?自她記事起,也來過這里不少次,也曾灑下千朵萬朵花,但最多也就零星幾只金蟾出來罷了,哪有今日這般壯觀。

  她曾以為,昔年那個美妙妃子的故事,乃是虛假的傳言。

  直到今日,她始才明了,原來那故事并非虛傳。

  素青漁望著寧舟的頭頂,目光中神采奕奕,那清光純正博大,給她一種祥和安寧之感,似乎這便是世間最純凈的所在。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清源氣經(jīng)?!睂幹坌牡滓粐@,知曉自己從前的確是小看了此門心法,直到今日,方始登堂入奧,堪透其中玄機。

  他目光回到宣紙上,越看越覺得妙不可言,他自覺還有可挖掘的地方,今日是登堂入奧,并不是終點,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逍遙紅塵浪,污濁渾煉清,靈真辨假意,清心復(fù)清經(jīng)?!睂幹坌念^喜悅頓生,油然抒發(fā)胸臆,長身而起,作歌吟道。

  擲花臺上,寧舟玄衣飄飄,大袖飛揚,精神氣足,望之如那神仙羽士,千百金蟾齊齊合鳴,聲浪如潮,這一刻,寧舟正式踏入氣浮百會。

  自參悟經(jīng)書,煉道至今,已有一年零三個月,而真正開始修行的年月,也不過才兩個多月而已。

  兩個月內(nèi)步入真氣三重境,這份資質(zhì)不說古今罕見,也是當世少有。

  如今修為在修士之中,雖不值一哂,未來道途亦非坦途,但道基深重,根性如玉,寧舟胸中充滿自信,他大手背負,徐徐消化著方才所得。

  片刻后,清云歸巢,一切異象又不復(fù)存在,他又化作一個普普通通的道人。

  “恭喜恩師玄功大進。”素青漁略帶喜意,俯首拜道。

  寧舟微微一笑,扶起素青漁,“略有所獲罷了,來,繼續(xù)寫經(jīng)?!?p>  素青漁一怔,哭笑不得道:“已經(jīng)寫了十七遍了?!?p>  “十七遍?”寧舟回首一看,不由一愣,那白白的宣紙上,已經(jīng)被涂滿了墨汁,那上好的紙張,早已被筆鋒劃得七零八落,在明玉寶案上,留下黑乎乎的墨團。

  素青漁道:“師尊,我喚人來將其掃撒干凈,再寫吧?!?p>  “無需這般麻煩?!睂幹垭S手一抓,碧波中的水宛如怒龍飛起,唰的將墨汁沖的干干凈凈,大袖一揮,清風送出,擲花臺上又恢復(fù)干爽。

  “無垠虛無,陰陽微分,乾道變化,在于清也,越騰沒出,心源靈真……”寧舟再度寫道。

  這一次書寫,又有不一樣的感受,越寫越有味道,不一樣的感悟由心而發(fā)。

  寧舟暗嘆,“門中子弟,學會此經(jīng)后,又有誰會多看一眼呢!”

  他若無因素青漁這個弟子,也不會想到將經(jīng)書默寫出來,自然也不會得到感悟,而晉升氣浮百會。

  清源氣經(jīng),乃門中根基之學,門中弟子只是當一個過渡,并不會深研,多是請教仙師,囫圇吞棗,練完就算了。

  就算寧舟曾苦研一年多,也沒有今日這般感受。

  他認為這是一本被忽略的心法。

  回頭一想,作為門中根基之學,又豈會簡單?寧舟搖頭一笑,下筆如有神,揮揮灑灑,一篇華章已然出現(xiàn)。

  素青漁手捧清源氣經(jīng),抬頭道:“恩師,我何時可參修此經(jīng)?”

  寧舟微笑道:“不急,你如今年歲尚小,不過十三四歲,你可先參研此法,待得胸有成竹之時,氣機在胸中孕育勃發(fā)的那一刻,再修不遲?!?p>  素青漁怔道:“不是越早修煉越好么?”

  寧舟微微搖頭,“修行之道,非是爭時間早晚,而是要拿捏時機,這個時機,由你來掌握?!?p>  素青漁低頭細細一思,似有疑惑,半晌之后復(fù)又抬起頭來,雙目明亮,“恩師的意思是,欲要畫龍,先要得其真,唯有得真,感悟在心,方能如有神助,事半功倍?”

  “然也?!睂幹勰繋з澰S之色,“來,我給你講玄門秘語,屆時,你再來看此經(jīng),就能逐漸明白了?!?p>  當下,師徒二人便在這擲花臺上,講經(jīng)解意,周邊花瓣搖曳,池下金蟾飄飄,一派祥和景色。

  寧舟講經(jīng),只說凡人不懂的礙難的煉道秘語,其余一概交給素青漁參悟。

  若素青漁能有所獲,屆時再傾囊相授,若渾渾噩噩,不懂其真,他也會摘去記名的身份,正式收入門下,只是那樣,便不會把素青漁當做嫡傳來對待了。

  與釣蟾宮有一墻之隔的至圣宮中。

  凈無瑕睜開眼目,望了望釣蟾宮,輕咦一聲,“倒是個煉道之才,非是碌碌無為之輩,這等人物,怎會來此蹉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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