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葬禮
清晨，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進(jìn)木葉，往日冷清的大街小巷已站滿了人。
一個個忍者換上黑衣，綁上護(hù)額，手捧祭奠用的白花，走向木葉的特殊區(qū)域——烈士墓地，平民夾雜在忍者之中，也是臉色肅穆。
木葉破落的大街上，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表情中都是無法言說的悲痛。
卡卡西也是一襲黑衣，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
往日精神的白發(fā)，因為長時間沒有打理，已長的蓋住眼睛，也蓋住了眼睛周圍厚厚的黑眼圈，卡卡西視線盯著前方的地面，一搖一晃的緩步前行。
卡卡西抬起頭，刺眼的陽光讓他有些睜不開眼，身體也感覺有些虛浮，整個人有些晃動。
一雙有力的手從旁扶住卡卡西，一轉(zhuǎn)頭，熟悉的西瓜頭出現(xiàn)在眼前。
“卡卡西，青春可不能這樣怠惰?。 ?p> 一個大大的拇指被凱給出，陽光照射在他露出的牙齒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周圍的忍者聽到這里的動靜，不禁轉(zhuǎn)過頭來，看到兩人的模樣，都擺出厭惡的表情，紛紛從兩人身邊繞開。
“真是晦氣，一大早就看見這兩人……”
“要不是他們，火影大人也不會戰(zhàn)死，說不定戰(zhàn)爭也不會輸……”
指責(zé)聲絡(luò)繹不絕，但周圍的忍者都保持了基本的克制，沒有人上前動手。
卡卡西的身影更頹唐了，整個人都好像失去了精氣神，往日直挺的后背顯得有些佝僂，眼神中是無法散去的無奈與后悔。
“卡卡西，不要在意大家的話，青春……青春是不容放棄的！”
凱陽光的表情也是僵了一瞬，但立刻就調(diào)整了過來，大力的安慰著自己的好友。
“我知道了，凱，我沒有事，讓我一個人靜靜吧?！?p> 卡卡西無力的說道，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好友，將他向旁邊輕輕推去。
凱有些無奈，略微停滯，讓好友超過自己，在后方遠(yuǎn)遠(yuǎn)跟著。
葬禮的正中，是一座更為高大的墓碑，貼著的照片上，一個干練的中年忍者，正面帶微笑的看著眾人。
這正是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之墓，墓碑上刻著他一生的信念——樹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火光會照亮村子，并讓新生的樹木發(fā)芽！
圍繞著三代火影墓碑的，是一片新的墓地，墓地中埋葬著這次戰(zhàn)爭的戰(zhàn)死忍者，上面刻畫著一個個熟悉的名字。
墓區(qū)的最前端，矗立著一個高臺，一位面色陰翳的忍者正站在其上。
“是他，團(tuán)藏長老！”
“終結(jié)了戰(zhàn)爭的英雄！”
周圍的人群中有激動的聲音傳來。
一臉茫然的平民與忍者，很快就在身邊人的安利下，了解了臺上之人的功績。
“團(tuán)藏大人！”
很快，臺下一片狂熱之聲傳來，結(jié)束了戰(zhàn)爭的英雄，光這一個功績，就值得木葉忍者的尊敬了，更何況，聽說對方還是三代火影的同期好友，多年來在暗中守護(hù)著木葉的存在。
“諸位，我是木葉長老志村團(tuán)藏！”
“我有幾句話想和大家說說?！?p>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屏氣凝神，想聽聽這位“英雄”想說什么。
“這次戰(zhàn)爭，我們徹徹底底的輸了，就連第一忍村的名號，也輸給了云隱?！?p> “三代火影戰(zhàn)死沙場，更多的木葉忍者因此喪了性命?！?p> 剛剛狂熱的氣氛瞬間消散，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周圍忍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沉重。
“老夫代表木葉去參加五影大會，通過割讓利益的方式，才結(jié)束了這次戰(zhàn)爭?！?p> “要知道，幾十年前的初代火影，在五影大會上，靠實力讓四村低頭，而我在五影大會上卻只感受到了恥辱！”
底下一片寂靜，不少忍者都羞愧的撇開臉，不敢與臺上的團(tuán)藏對視。
“木葉的同伴們，我們已經(jīng)在第一忍村的盛名中遲鈍太久了，周圍的敵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卻沒有人意識到，是時候奮起了！”
團(tuán)藏話鋒一轉(zhuǎn)，語調(diào)變得激昂起來。
“老夫是木葉‘根’部隊的首領(lǐng)，‘根’是木葉的特殊部隊，多年間在暗中守護(hù)著木葉，我本來一輩子都不會在光下顯露，只是這次的受挫讓我明白，我需要站出來，號召更多的人一起與我守護(hù)木葉！”
“胸懷抱負(fù)，理想遠(yuǎn)大的優(yōu)秀忍者們，我以‘根’之名邀請諸位加入，同我一起守護(hù)木葉吧！”
團(tuán)藏雙手高舉，聲音劃破天際。
“根！根！根！”
與此同時，周圍的人群中，有整齊的叫喊聲傳來，短短的時間內(nèi)，場內(nèi)又化作一片狂熱。
“沒有想到一直有‘根’這樣的忍者在暗中守護(hù)著我們……”
有忍者一臉感動的對旁邊忍者說道。
“過會我就要去加入‘根’，我也要更好的守護(hù)木葉！”
有年輕人一臉向往的說道。
團(tuán)藏看著下方群眾的反應(yīng)，一臉滿意的點點頭。
“諸位，先給戰(zhàn)爭的烈士祭奠吧，稍后想加入根部的忍者可以來找我們?！?p> 他指了指身邊的負(fù)責(zé)人，號召大家向前去祭奠烈士。
一個個忍者上前祭奠，放上一朵白花，然后便被大部隊帶著轉(zhuǎn)向，轉(zhuǎn)去了旁邊的“根”部招募會上了，許多忍者不明不白間就填好了自己的信息，迷迷糊糊的加入了根部。
……
墓地的另一邊，與這邊大量人群相對的地方，一群宇智波忍者也在祭奠。
“呵，只會做些表面功夫的老家伙……”
宇智波剎那一臉不屑，看著遠(yuǎn)方被狂熱的人群，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濃郁了。
“就是，明明我們宇智波一族做出這么大貢獻(xiàn)，竟然只字不提！”
有宇智波忍者在旁邊附和，剎那作為宇智波一族鷹派的代表，總是能戳關(guān)鍵點，每次開口總有一群人附和。
“更何況，我們的族長大人，還有這樣一雙眼睛……”
一個族人忽然開口說道，討論的眾人都停了下來，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族長富岳。
“族長大人，有這樣的眼睛，火影之位非你莫屬了吧！”
有族人如此說道，引起旁邊陣陣叫好。
“安靜，先祭奠族人！”
宇智波富岳表情嚴(yán)肅，制止了族人們的討論。
周圍的忍者立刻安靜下來，耐心祭奠起眼前的族人。
在宇智波一族，展現(xiàn)出至高無上力量的宇智波富岳，是目前宇智波切切實實的唯一話事人。
宇智波富岳一臉沉重的看著遠(yuǎn)處的人群，志村團(tuán)藏，他對這個人深有了解，向來是抵制宇智波的第一人，明明是個一臉陰暗的男人，竟然能將自己包裝成這樣。
看著對方民心所向的樣子，富岳感到宇智波一族更艱難了。
好在還有希望，宇智波富岳想到前些天讓族人們?nèi)ヂ?lián)系村內(nèi)小族，那些忍者熱情歡迎的樣子，就感到一絲絲欣慰。
宇智波一族對木葉的貢獻(xiàn)，終于有被認(rèn)識到了么，只要能得到大部分忍族的支持，再加上我們一族的力量，火影之位還是有可能的。
富岳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中有了些許希望。
……
葬禮逐漸結(jié)束，人群慢慢散去。
很快，墓地就又恢復(fù)了冷清，只有少許留下，祭奠自己死去的親友。
卡卡西跟著參加完了葬禮全程，卻沒有一絲熱切之感。
他搖搖晃晃的走到一個熟悉的墓前，依靠墓碑坐了下來。
“帶土，我真是一個徹底的失敗者?！?p> 到這熟悉的墓旁，卡卡西的話突然多了起來，感覺自己堵塞的情感似乎有了開口，順著此源奔涌而出。
“我答應(yīng)你要保護(hù)好琳，可琳卻……”
腦海中浮現(xiàn)著自己的千鳥穿過琳的胸口，琳微笑著倒在自己懷中。
“老師在去年的九尾之亂中戰(zhàn)死，我卻絲毫沒有幫上忙?！?p> 一個耀眼如太陽般的男子出現(xiàn)在心底，卻又逐漸遠(yuǎn)去。
“就連老師的兒子失蹤了，我也絲毫沒有辦法……”
“這次又導(dǎo)致了火影大人的死亡。”
說著說著，卡卡西便沉默了，他取下額頭上的護(hù)額，借著陽光的反射，能清晰的看到腥紅的右眼，以及臉上止不住的淚水。
“明明說好要用這顆眼睛保護(hù)同伴，卻完全沒有做到……”
“帶土，要是活下來的是你，你一定能做的更好吧?！?p> 第一次，卡卡西心中涌出濃烈的后悔之情，如果當(dāng)年是自己推開帶土，會不會結(jié)果就不一樣了？
說著說著，卡卡西感覺自己沉重的內(nèi)心似乎被疏通，心中壓抑的情感也表露了出來，眉眼不自覺的有些放松，在這微醺的陽光下，竟?jié)u漸睡著了。
時間流逝，此時陽光正好，墓地已然空無一人，只留一白發(fā)忍者依靠墓碑而眠。
周邊的叢林突然傳來沙沙的響聲，臉戴漩渦狀面具的帶土從樹叢中鉆出。
“卡卡西……”
看著地上沉睡的同窗好友，帶土一時陷入了沉默，在自己的印象中，對方一直都是一副精英忍者的模樣，如此頹廢之色還是第一次見。
“果然是個廢物……”
面具下的面孔臉色陰沉，帶土伸出手，探向卡卡西的左眼。
在即將觸碰的瞬間，帶土頓住了，良久，又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
“咦，帶土你不將自己的左眼取回來么？”
地上突然彈出一個白色生物，搖晃著腦袋一臉好奇的向帶土發(fā)出提問。
“哼，就在借給他一段時間吧，我?guī)翛]有收回自己送出東西的習(xí)慣！”
宇智波帶土雙手抱胸，冷漠的說道。
“帶土你不會是心軟了吧？”
白絕陰惻惻的問道。
“有沒有這顆眼睛對我根本沒有影響，何況這種廢物，根本不會在我心里留下痕跡！”
“那……”
“啰嗦！你是在質(zhì)疑我的行動？”
白絕還想提問，被帶土一眼瞪了回來，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暴虐與威脅。
“這個虛假的世界，果然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等我完成了計劃，卡卡西與琳將在那重生！”
帶土環(huán)視周圍的墓碑，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轉(zhuǎn)眼就被憤怒取代。
這個虛偽的，充斥著戰(zhàn)爭、暴力的世界，他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木葉的午后，白發(fā)的年輕忍者倚碑而眠，臉戴漩渦面具的神秘男子坐在墓碑上，默默地眺望著木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