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棄劍出拳,左手緊握,一拳從腋下穿出,擊在這頭青火狼的側(cè)腹。
咚!
一聲悶響,青火狼的尸體被打得橫移出去,正好擋住第三匹狼。
第三匹狼本來正在撲向毫無防備的蔣蘭蘭,第二匹狼的尸體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它惱怒的張嘴咬住狼尸的脖頸,把頭一甩,將第二匹狼的尸體扔到一旁。
蔣洪義被第一匹狼壓在身下,他的雙手握住刀柄,刀身深深嵌入狼頭的顱骨中,也正是因為這樣,狼嘴也無法咬到他。
青火狼不僅有嘴中的四根獠牙,它的十根利爪也是致命的武器。
鮮血和腦組織從顱骨夾縫中不斷涌出。
第一匹青火狼的赤眼更紅,它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刨動兩只前爪,爪尖閃爍著寒光,想把蔣洪義開膛破肚。
蔣洪義也是急中生智,屈起膝蓋,頂住青火狼的前胸,青火狼的利爪貼著他的弟子袍擦過,把他的外袍和內(nèi)衣撕成一縷一縷的破布條。
青火狼口中噴吐著灼熱的氣息,幽幽的青焰不時拂過蔣洪義的雙手。
他的雙手如同被放在火爐上炙烤一樣,疼痛難忍,眼看就快支撐不住了。
蔣蘭蘭真的是手無寸鐵,她第一次開始后悔棄劍學鞭,現(xiàn)在哪怕有把小刀也行??!
突然,她看到不斷掙扎的哥哥懷中,滑出翠綠色的盤蟒翡翠鋤,那薄如蟬翼鋒利無比的鋤嘴,在青火的照射下閃耀著綠光。
剛才她挖掘凝波草的時候,那么干硬的土壤,在盤蟒翡翠鋤的面前都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只是她怕鋤嘴太過鋒利,一不小心傷到凝波草的根須,所以才進展緩慢。
救命要緊,不論盤蟒翡翠鋤有多么貴重,此時只要能救下哥哥的性命就行。
顧不得是否會傷到盤蟒翡翠鋤的鋤嘴,她撿起藥鋤,沖著青火狼的后頸砍了下去。
咔嚓!
青火狼瞬間失去了生機,狼頭無力地垂落,蔣洪義死中得活,趕緊將狼尸推在一旁。
這一鋤頭,竟然干凈利落地砍斷了青火狼的頸椎。
蔣蘭蘭有些愣住了,她也沒想到這藥鋤竟會鋒利至此。
趁此機會,第三匹狼向著毫無防備的她沖過去。
“胖爺當關,萬夫草開!”
旁邊竄出了趙胖子,雙手握住狼牙棒,盡他所能跳起來,以力劈華山之勢將狼牙棒砸在第三匹狼的腦袋上。
啪地一聲,萬朵桃花開!
這時就顯出狼牙棒這種戰(zhàn)場上專用的冷兵器的好處了,它勢大力沉,絕不會被敵人的骨頭卡住,即使鋼釘全部斷裂,它也能當個鐵棒使,即使敵人穿著鎧甲,挨這一下也非得吐血不可。
第四匹狼心神劇震,知道大勢已去,嗷地一聲悲吼,向著程成撲過去。
它明白,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只要殺掉這個男人,頭狼仍然有翻盤的機會。
為了青火狼的驕傲!
可惜程成沒有給它這個機會,見它躥起一人多高,當頭向自己撲下來,魔鋼劍仍然在第二匹狼的尸體里,他雙足向前一蹬,身體向前滑倒,提起右腳,沖著青火狼暴露出來的腹部踢去。
程成習練過貓鼬步,腿腳筋力之強,絲毫不亞于煉氣境的修行者。
一腳踢中,青火狼腹內(nèi)的氣息被踢得噴出體外,青色的火焰從它的嘴中冒出。
只這一腳,就已經(jīng)傷到了它的內(nèi)臟。
青火狼在空中失去了平衡,翻了個跟斗,轟然撞在山崖上,又反彈回來。
蔣洪義把腳踩在第一匹狼的尸體上,用力拔出嵌入狼顱骨的斬鐵刀,趙胖子從第三匹狼的尸體上抽回狼牙棒,不等這匹狼掙扎著站起來,“打”字出口,刀棒齊下。
蔣洪義一刀砍斷它的頸椎,趙胖子一棒砸彎它的脊背,第四匹狼連哼都沒哼一聲,死尸栽倒在地,死得不能再死。
“哈哈!痛快!真特么痛快!”趙胖子和蔣洪義渾身浴血,擊掌慶賀,蔣蘭蘭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收起盤蟒翡翠鋤。
程成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驀然一驚,頭狼哪去了,怎么沒見它參與進攻?
他躺在地上,尚未起身,側(cè)頭看向剛才頭狼所處的位置,此時那里空空如也。
頭狼逃跑了?不,不可能!
“大家小心……”
程成剛把頭轉(zhuǎn)正,正要起身,警告同伴小心戒備頭狼,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臉上。
下雨了么?
怎么可能啊,現(xiàn)在是冬天!
他抬手一抹,是血!帶著腥味的血!
這面矮崖的崖頂,兩只赤紅的大眼突然睜開,巨口大張,嘴角的鮮血不斷滴落。
在他們與群狼的苦戰(zhàn)中,頭狼已然悄悄繞到他們頭頂!
“小心頭上!”
程成用盡全力,指著頭頂吼道。
其他三人抬起頭,也看到頭狼巨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崖頂,被魔鋼劍撕裂的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血紅的眼中充滿了悲傷與憤怒。
天色已然入夜,一輪彎彎的新月當空。
頭狼突然想對月長嚎,祭奠死去的同伴。
不過還不是時候,等它終結(jié)了這幾個人類的性命,再用他們的血肉和內(nèi)臟祭奠吧。
吼……
頭狼耗盡體內(nèi)所有的元氣,吐出一團不成形狀的青火,不求傷敵,只求晃眼。
果然,四個人類的眼睛已經(jīng)習慣了黑暗,突然出現(xiàn)的明亮青光讓他們不由自主地瞇縫起眼睛,側(cè)過腦袋。
這團在空氣中肆意蔓延的青火之中,突然探出一只碩大的狼頭,仿佛某種遠古的圖騰。
緊接著,頭狼健壯的胸脯、鋒銳的前爪也依次從青火中出現(xiàn),如同水銀泄地般向程成撲過去。
程成剛才仰頭直視,就他的眼睛被晃得最厲害,此時眼中朦朧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已經(jīng)隱約察覺到危險,這匹頭狼已經(jīng)將自己恨之入骨,肯定是首先向自己撲過來。
它從什么方向而來呢?
包括程成在內(nèi),誰也沒想到它居然從自己吐出的青火中鉆出來。
青色的火焰一視同仁,將頭狼茂密的毛發(fā)點燃,如同一只燃燒的火狼,又像一只撲火的飛蛾,從天而降。
程成下意識開啟念力雷達,一圈圈的念力漣漪迅速向周圍擴散,首當其沖的就是頭狼。
他記住了谷靈告訴自己的事,無論自己的念力有多強大,念力波只能在封閉空間里使用,若是強行在開闊空間使用,則一定要限制每次釋放的數(shù)量。
此時萬分危急,他來不及多想,瞬間釋放了十分之一的念力。
思維的速度幾乎堪比光速,念力波同樣如此,幾乎就在釋放后的瞬間,程成身邊的三維地形圖就出現(xiàn)在他的識海里。
周圍雖然有很多亂石,很多障礙物會反射念力波,但高速運動向他撲來的物體只有一個。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在地上連打數(shù)個滾,試圖躲開頭狼的撲擊。
然而周圍的亂石太多了,他根本沒滾出幾尺,就被亂石擋住去路。
頭狼終于開心地獰笑起來,有智慧的不只是你們?nèi)祟悺?p> 眼見程成無處可躲,它張開大嘴,瀑布般的血水和唾液嘩嘩落下,向著程成的脖子咬去。
趙胖子和蔣洪義揉著眼睛,好不容易看清情況,同時驚呼一聲,然而距離太遠,他們的兵器根本夠不到頭狼。
“長袖善舞!”
在這關鍵時刻,蔣蘭蘭在情急之下,終于達到了落雨鞭法的圓滿境界,軟鞭被抖得其直如矢,像一桿黑色的長槍般對著頭狼的雙眼扎過去。
這正是落雨化冰雹之意。
撲哧!
頭狼慘然狂嚎,犀牛皮軟鞭像一只利箭,從它的左眼射入,從右眼穿出,同時貫穿了它的大腦。
如果讓它就這么落地,它的利爪很可能仍會傷到程成,蔣蘭蘭貝齒緊咬下唇,已經(jīng)咬出血來,她用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將長鞭一繞一拉。
長鞭瞬間恢復柔軟,鞭梢穿過頭狼的腦袋,在它粗裝的脖頸上纏繞幾圈,然后被硬生生將下落的軌跡拉偏了幾尺。
轟!
地面像被一顆空中扔下的炸彈砸中,塵土飛揚,遮人雙目。
蔣洪義和趙胖子拎著手中的刀棒跑過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頭狼巨大的身體砸中了程成。
這要是被砸到,不亞于被打樁機打中。
程成睜開眼睛,頭狼的大嘴巴離自己的腦袋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
狼頭的兩側(cè),兩個被長鞭戳穿的孔洞仍然向外冒著血,最后一絲青火在頭狼最長的那根獠牙上盤旋數(shù)圈,終于慢慢熄滅。
腐臭的氣息從頭狼的鼻孔和嘴中噴出來,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蔣洪義和趙胖子拉著程成的胳膊把他扶起來,上上下下檢查一遍他的身體是否完好無缺。
程成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拍了拍蔣蘭蘭的肩膀,說道:
“干得好!”
蔣蘭蘭沒有回答,笑容如同春花般綻放,眼眶微微濕潤。
她握緊長鞭,愈發(fā)堅信今后自己一定可以成為程大哥的助力。
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無星的冬夜,暗淡的月光,照耀著地上的七具狼尸,顯得無比陰森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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