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帶著陳數(shù)回了桃山。
這一路上,陳數(shù)一言不發(fā)。他這一次回桃山,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增強實力。
他現(xiàn)在雖然極想去魯國討個說法,可是他不能,他現(xiàn)在去魯國,就相當于是羊入虎口,只有送死的可能。
更何況,武皇正在著手處理這件事情,而陳數(shù)的大伯陳不明又已經(jīng)逃到了皇都洛陽,這件事情,現(xiàn)在撲朔迷離,誰也不能猜到,下面會發(fā)生什么。
在怎說,魯國國君武安王,都是當今武皇的親弟弟,同父同母!
可若是陳數(shù)有了孟圣人那樣的實力,他就算一劍殺上武安王府,親手殺了這個魯國國君,就算是武皇,也不會多說什么。
這人族,現(xiàn)在可沒有幾個圣人!
回圣地桃山的,除了陳數(shù)王充兩個人以外,還有那個陳數(shù)在大街上遇到的瘋婦人。
當時陳數(shù)在被焚毀的街道上行走,這個年紀不大的婦人,便竄了出來,求陳數(shù)救活她的孩子。
陳數(shù)見其可憐,便將其放在了身邊。更何況,她一個婦人,要是想在陳國那片廢墟生存下去,實在是太難。
至于那個看起來才四五個月大的孩子已經(jīng)被陳數(shù)找了一個地方埋好。
這個婦人,在途中醒過一兩次,情緒并不能算好,因此這一路上,陳數(shù)一直想辦法讓其昏迷著。
等回到桃山,讓其慢慢靜養(yǎng),這樣的情況再過一段時間,也許能夠有所緩解。
從陳國回桃山,這一路上路程雖然有些遠,但是在王充的幫助下,僅僅三天,三人便到了桃山。
而此時,陳數(shù)所不知道的是,桃山,正在醞釀著一場風暴。
在鐘山,陳數(shù)利用孟圣人給的神行符,私自放走了青衣。這件事情,在常人眼中,定然是陳數(shù)錯了,因為陳數(shù)人妖不分!
再加上王充把云中子暴打一頓,打得云中子一個地仙,在地上趴了好幾個時辰,丟盡了臉面。
這一次,道家出世了六位地仙,以黃龍為首,上儒家桃山討要說法,要儒家交出陳數(shù),誅殺逆徒。
王充,道家是不敢惹的。他在桃山戰(zhàn)力最強,而且是最有可能突破到圣人的那一個。
可對于道家而言,這口氣又不能這么往嘴里咽,必須讓儒家給個說法。于是乎,他們便想到了陳數(shù)。
陳數(shù)現(xiàn)在實力低微,可輩分卻是極高,他可是孔子的隔代弟子!
鐘山陳數(shù)放走青衣這件事情,是一個極好的把柄,若是好好利用,定然能讓儒家啞巴吃黃連,有哭說不出!
于是乎,道家六位地仙,陣容之強,前所未有,齊刷刷殺上桃山,向現(xiàn)在的掌管著桃山的張載討要說法。
此時,儒家至善閣內(nèi),張載與葉適坐在大殿上首,皺著眉頭,聽著前方那個身穿黃袍,長得尖嘴猴腮的道人講話。
這個道人,自然就是道家地仙中的最強者,黃龍!
黃龍身旁的幾張椅子上,分別坐著五個長相不一的道人,其中一人倒是所有人都熟悉,鶴發(fā)童顏,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正是云中子。
這便是道家的六位地仙!他們來了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今天才正式見到張載與葉適。
聽到道家六位地仙來臨的消息,現(xiàn)在身在桃山的張載與葉適倒也有趣,張載說他拉肚子,葉適說他腦袋疼,一個拉肚子,一個腦袋疼,活生生的拖了三天。
直到今天,才說身體好些了,出來見道家的這六位地仙。
張載與葉適二人看來,倒還真的有幾分病怏怏的感覺,葉適還好,雖然臉色蒼白,坐的也還端正。
至于張載,則是用手支著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聽著,看樣子,馬上就會睡過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被張載與葉適拖了三天,這道家的六位地仙自然一身火氣。再加上看著張載現(xiàn)在這副吊兒郎當?shù)哪?,道家的六位地仙心頭更是不爽。
只見黃龍站在大殿中央,慷慨激昂,吐沫橫飛:
“人妖有別!人為萬物之靈長,敬天養(yǎng)地!而妖,濫殺無辜,為萬物之中最下等之流!”
“斬妖除魔!為我圣地子弟傳承千萬年的道理!這么多年,就沒錯過!”
“據(jù)說儒家弟子陳數(shù),倚仗權(quán)勢,勾結(jié)妖孽,放走一只大妖!實在是為我等所不恥!”
說到這里,黃龍的臉色更是大義凜然,大聲喊道:“交出陳數(shù),重拾正道!交出陳數(shù),重拾正道!”
被黃龍這么一喊,道家其余的五位地仙就像是唱戲一樣站了起來,站到黃龍身后,一同喊道:“重拾正道!”
被道家這六位地仙這么一喊,張載就算是真想打瞌睡也睡不著,猛地起身說道:“諸位怕是弄錯了吧,陳數(shù)為我儒家先祖孟圣人的隔代弟子,地位尊崇,怎么會去鐘山!”
“這些天來,陳數(shù)一直好好地呆在儒家,從未出過桃山?!弊趶堓d一旁的葉適也猛的站起,如是說道。
聽到儒家如此說,原本站在黃龍身后的云中子立即上前兩步說道:“胡說!我在鐘山,分明看到了陳數(shù)以及那個妖女青衣!”
其實當時在鐘山的,還有王充。只不過道家眾人商量再三,還是決定不提王充。
因為相較于王充與陳數(shù)以及青衣而言,還是陳數(shù)與青衣這兩個小輩好處理。
陳數(shù)私放青衣這只大妖,這個把柄,實在是利器!
“這件事,是我親眼所見,又怎么可能會作假!若陳數(shù)與那妖女青衣真在桃山,那你便把他們兩個叫出來!”
云中子這句話一出,張載與葉適二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黃龍見狀說道:“若是你們叫不出來,那么就證明我道家所講的屬實!陳數(shù)勾結(jié)妖孽,壞了圣地多年的規(guī)矩,當誅!”
聽完這句話,張載,葉適二人的臉色更是難看。若是陳數(shù)在儒家被誅殺,那么對于儒家的名譽,實在是一個極大的損失!
換句話說,對于儒家而言,是一個極大的羞辱。
看著張載,葉適二人為難的神情,黃龍,云中子等人意氣風發(fā),只覺得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這口氣他們憋了整整三天!
終于讓他們給吐了出來!陳數(shù)倒是有可能出現(xiàn),可是青衣不可能!云中子親眼看到青衣長出了蛇尾,半人半妖,現(xiàn)在估計還在鐘山附近的妖地晃蕩。
青衣不出現(xiàn),陳數(shù)的罪名便洗不脫,當然,如果青衣出現(xiàn)了,那么道家先前加諸在陳數(shù)身上的罪名便不攻自破。
見黃龍,云中子等人那副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不知為何,原本在一旁沉默的葉適猛地開口道:“若是他們二人皆在,道家為了幾句流言蜚語便闖上我桃山,是不是太過分!”
道家這六位地仙自然聽得懂葉適的意思,只見黃龍上前一步說道:“若是陳數(shù)二人皆在,那自然是我道家的錯!我道家甘愿獻上三顆天品丹藥賠罪?!?p> 黃龍這句話一出,倒是把身旁的幾個地仙嚇了一跳,一旁的一人急忙靠近黃龍耳邊說道:“師兄,不可?。∩洗蚊鲜ト丝圩≡浦凶?,我們就賠了好些丹藥。這次若是再賠,就算我道家擅長煉丹,也賠不起?。 ?p> 黃龍聽到這句話,權(quán)當做沒聽見,何必如此小心,那個名叫青衣的女子,現(xiàn)在可是在鐘山附近的妖地!
距離這里,少說都有幾萬里!這一次儒家,已經(jīng)是砧板上的肉,逃不掉了!
聽到黃龍愿意用三顆天品丹藥賠罪,張載突然上前兩步說道:“僅僅三顆,你就想平息事端!就這些,我怎么可能讓你見陳數(shù)二人!”
聽張載這么說,黃龍還以為張載是在以天品丹藥的數(shù)量為借口,好借機不讓陳數(shù)二人出來,那么他們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煙消云散。
本來就是空口許諾,黃龍也不介意,問道:“那你覺得多少才合適?”
“起碼百顆?!睆堓d臉不紅心不跳。
百顆天品丹!若道家真能拿出這么多天品丹來,儒家也算是收獲不??!
聽張載開口百顆,黃龍的臉色不禁有了一些猶豫,百顆天品丹,就算是道家擅長煉丹,也算的上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目。
見黃龍面露難色,張載立即說道:“若是沒有百顆天品丹,諸位還是請回吧!我儒家的清譽,可不是諸位幾句話便能毀掉的。”
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黃龍更斷定張載這是在裝腔作勢!想要用百顆天品丹的賠償,將道家眾人嚇走!
可在黃龍眼里,賠償畢竟只是賠償。賠償?shù)幕A(chǔ),建立在青衣的出現(xiàn)。
可據(jù)云中子所說,青衣根本就不會在儒家。他根本不會輸,百顆天品丹,卻是很多,只不過嘴上說說而已,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此處,黃龍高聲說道:“好,百顆就百顆!還請陳數(shù)與青衣出來一見!”
“空口無憑,立字為據(jù)!”張載也不知從哪變出紙筆,刷刷寫完了字據(jù),黃龍迫不及待,也不多想,立即按了手印。
見黃龍按了手印,葉適對著至善閣的門口大聲喊道:“進來吧!”
聽到葉適的喊聲,站在至善閣內(nèi)的眾人立即齊刷刷轉(zhuǎn)頭,把目光投向至善閣門口。
兩個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左邊那個一身儒袍,臉上風塵仆仆,神情極為冰冷,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趕到圣地桃山的陳數(shù)。
右邊那人,一身青衣,容顏絕美,臉上生著鱗片,不是別人,不就是當年的青衣。
青衣,又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