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遠山手里無意識按著遙控器，又點開靜音鍵。
“爸爸！你不要拋棄我！你是不是為了阿姨要跟媽媽離婚！”
電視上那小孩哭得撕心裂肺，配合李齊齊的突擊提問，李遠山明明什么事都沒做，莫名有點心虛。
他把電視機換了個頻道，屏幕上開始播報廣告，廣告?zhèn)z孩子正在唱“老爸，老爸，我去哪里呀～”
李齊齊分神想起來，那幾年《爸爸去哪兒》這檔綜藝節(jié)目好像火到人盡皆知。
爸爸去哪兒……想到這個李齊齊看了眼李遠山，在心里開始嘆氣。
遙控器捏在手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說：“因為我跟你媽媽性格不合，生活習(xí)慣不合，興趣愛好不合?！?p> 嘖！這兩個人離婚的時候?qū)^口供吧！
李齊齊突然心中起了一陣無名火，像是爸媽都自顧自有些他們的秘密，唯獨把她排除在外?？墒羌疫@個詞明明是三個人組成的。
放下筷子又開始生悶氣，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找到能一個人安靜的地方，最后跑到陽臺上不說話。
李遠山在后面叫了幾聲，見她故意裝聽不到，也就不出聲了。
雖然不知道李齊齊為什么突然鬧脾氣，不過這個魔王性格和生氣時的表現(xiàn)倒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是自己女兒沒錯。
李齊齊原本還很瀟灑，把自己關(guān)在陽臺上說是要一個人安靜安靜。
樓下有一對夫妻在吵架，乒鈴乓啷東西砸得整天響。
女人的哭泣聲和男人的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李齊齊被吵得捂上了耳朵。
她想到了小時候，媽媽一和爸爸吵架就會把她關(guān)在房間里，允許她看動畫片。
《藍貓?zhí)詺馊枴返囊袅砍涑庵麄€房間，門外就是兩個人克制的吵架聲。
“你知不知道上個月，就你那邊親戚辦喜事辦白事人情送掉多少錢了！還有你受傷的醫(yī)藥費都是自費的！”簡瑤把記賬的賬本甩到桌子上。
“這些你記著就行了?！崩钸h山一副無所謂的聲音。
“家里什么都要我記，什么都要我管！從孩子到柴米油鹽，那你負責(zé)做什么！你天天就知道對著那個數(shù)位板畫畫！”簡瑤越說越激動，“以前你還在廠里的時候好歹工資還有保障，福利也不錯，現(xiàn)在呢！家里這日子還能過嗎！”
“錢錢錢，你能不能別張口閉口就提錢?！崩钸h山的聲音不耐煩中透露著無奈，“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和現(xiàn)在，你簡直判若兩人！”
“那是我的夢想，我已經(jīng)荒廢了三十多年了！我連追求夢想的權(quán)力都不能有了嗎！”李遠山叉腰在原地踱步，沉默得開始抽煙。
簡瑤一把把墻上的結(jié)婚照摘下來：“抱著你的夢想過日子吧！我和女兒還要過現(xiàn)實的日子呢！”
老社區(qū)的房子夜里穿堂風(fēng)呼呼得吹，像是把這些遙遠的聲音都吹散了。
李齊齊沒穿外套，整個人在陽臺上凍得縮成一團。
后來爸媽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后終于離婚，李齊齊還小，她隱約懂了，一個叫夢想的怪獸帶走了她的爸爸。
還有爸爸的關(guān)心。
她的生活熱了冷了成績好成績差，從此只有媽媽貼身關(guān)心著。
有很長一段時間李齊齊都沒聽到過李遠山的聲音了。
“阿嚏！——”她回頭看了眼陽臺門。
不行！礙于面子也不能灰溜溜得直接回去。
陽臺門敲了敲，李遠山拿了一件外套過來，問道：“齊齊啊，你要進屋嗎？爸爸把房間收拾了一下，你可以睡我的房間，我睡客廳……”
看了眼李齊齊，又小心翼翼開口：“當然要是你想繼續(xù)待一會兒……”
李齊齊唰拉一下站起來，眼神盯著地面看：“既然都收拾好了，那我進去吧?！?p> 李遠山在沙發(fā)上給自己鋪了一張簡易的床。李齊齊關(guān)門前看到李遠山正在飯桌上拿數(shù)位板畫畫。
她沒多說什么，直到關(guān)上門了才松口氣。
太別扭了。
和她爸兩個人單獨在一個屋子里簡直太別扭了，都不知道能說些什么。
李齊齊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好奇心又一次泛了起來。
他爸的房間被塞得滿滿當當，書架上幾乎全都是各式漫畫連載還有動漫雜志刊。
手指在書架上劃過，考慮到李遠山還在外面，李齊齊沒敢亂翻。
第二排最左側(cè)有本漫畫書沒擺放好凸出來一截，李齊齊伸出手指把它塞了回去。
李齊齊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輾轉(zhuǎn)反側(c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越來的，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只能告訴自己先走一步看一步。
在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黑夜中沒人注意到房間內(nèi)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