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往事如煙
在方府，不管方可離怎么做都會被人指責(zé)，就連她的母親都勸她不要和方可容爭，可她沒有要去爭啊，她只是在把要做的事做好而已。
畫面一轉(zhuǎn)，到了風(fēng)清門。
方可離看著自己和方可容一起進(jìn)入了青瓊峰。
向來對人冷淡的譚修遠(yuǎn)對方可容露出了笑容，關(guān)懷備至。可對她，只有一句“好爭，心不凈”。
只這一句，讓方可離遍體生涼，也將她打入了深淵。
顏凈秋為了方可容，隱瞞事實真相，眼睜睜看著她受了無辜的五十鞭。
魔尊紀(jì)焚為了方可容，傷了她的根基，讓她一輩子止步不前，成了青瓊峰的廢人，更是為了得到方可容發(fā)動了與風(fēng)清門的大戰(zhàn)。
譚修遠(yuǎn)為了方可容，在魔族來戰(zhàn)時，對滿門受傷弟子視而不見，只將方可容一人擁入懷中，而方可離受了萬劍穿心之痛。
不止他們，青瓊峰中的其他人對方可容也是關(guān)懷備至。
可方可離呢，得到最多的就是別人的白眼和譏諷。
上輩子走馬觀花的在眼前又發(fā)生了一次，方可離本以為自己習(xí)慣了，就不會再多痛了。
可當(dāng)方可離旁觀自己受的那些苦時，她根本做不到放下。
鞭子打在背上時，真的好疼，那些弟子圍觀她受刑的眼神也讓她疼。
根基被毀時，方可離躺在地上不住的咯血，可沒人關(guān)心她，地上那么涼，她好像起來。
萬劍穿心時，方可離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經(jīng)脈都被碾碎，疼的她說不出話來，她可以感受到血液一點點變涼，拼盡全力抬頭看見的，是譚修遠(yuǎn)抱著方可容的場景。
......
方可離捂著胸口跪在地上，她的心真的好疼，疼得她指尖都在抖。
方可離咬緊牙關(guān)，努力撐住身子想從地上站起，可肩上像是壓了座大山，讓她動彈不得，甚至，想要將方可離壓在原地，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幻境慢慢消失，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方可離耳邊響起：“不管你怎么做都得不到你想要的?！?p> 蒼老的聲音變成了女子的聲音：“看看你的過去，真是太失敗了，你都無法面對它，再來一次還是一樣，你逃不掉?！?p> 聲音又變成了小孩嬉鬧：“親人維護方可容，愛人喜歡方可容，敵人也對方可容一往情深，方可離，你不嫉妒嗎？你不想變成方可容嗎？”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或者，你可以殺了方可容，取代她的位置，到時候，這些人的目光就都會放在你的身上了。”
方可離強撐著不受這聲音的蠱惑，喃喃道：“不，我是方可離，不是方可容！我不要變成她。姐姐......姐姐對我很好，會給我送衣服，還會在我受傷的時候給我送藥，在我難過的時候安慰我......”
雖然上輩子方可離活得像是地獄，但是平心而論，方可容沒有傷害過她，她受的傷害都是那些愛慕方可容的人做的。
方可離咬著牙，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一顆顆滴在地上。
“什么顏凈秋，什么魔尊，什么譚修遠(yuǎn)，我都不要了，我誰也不要了，我只要自己?！?p> “你不想報仇嗎？因為他們，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傷，就一點都不恨嗎？”
方可離攥緊了拳頭，往事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xiàn)。
良久，方可離說道：“我恨，但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我想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我只想過我自己的人生。上輩子，我已經(jīng)過得夠慘了，過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受了那么多苦，我不想要他們了?！?p>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
方可離將這句話重復(fù)了好多遍，可她自己也回答不上來。
明明知道是幻境，方可離就是走不出來。
黑暗襲來，慢慢將方可離籠罩，就在方可離要被黑暗徹底吞噬時，她找到答案了，“我想擺脫過去，成就自己的大道，我想活得像一個真正的人。”
一個古老的聲音響起：“這個答案不好，但我接受了?！?p> 白茫茫的世界散去，方可離身上的大山也消失了。
眼前是一片竹林，這里是......青竹峰。
方可離緩步走入竹林，突然，一個人從她背后拍了她的肩膀。
是花雨。
“師妹，今天膳房又有了新菜，我們快去，晚了就沒了，我還抓了只野兔，晚上我們偷偷烤著吃，不讓執(zhí)法長老知道?！?p> 花雨笑著消失在方可離眼前。
方可離繼續(xù)往前走著，一只長大的鳳凰飛到了她的面前。
鳳凰落地，化做了一個白白嫩嫩的小男孩，頭上還戴著老虎帽。
“娘親，看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全部的修為了，以后就可以保護娘親了。”
清清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
繼續(xù)往前走著，她的住處前站了人。
是生她養(yǎng)她的爹娘。
“小離回來了，我們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p> 方可離站在門口，眼中閃著淚光。
她抿著雙唇，偏過頭去，淚水順著臉龐滑落。
方可離抬手擦去臉上的淚，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她想過的日子。
不知什么時候，譚修遠(yuǎn)出現(xiàn)在了方可離的身邊，牽起她的手溫柔道：“喜歡這樣的日子嗎？留下來吧，我們一起生活?！?p> 方可離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譚長老，我想......我已經(jīng)放下你了，以后，我的生活里應(yīng)該不會有你，即使有，也不會是什么可以影響我的處在我心中重要地位的人?！?p> 方可離轉(zhuǎn)身，將所處的環(huán)境又環(huán)視了一遍，“這個幻境，我終于還是破了。心性的考驗，我也過了。”
因為死過一次，方可離對于曾經(jīng)那些事已經(jīng)不那么執(zhí)著了，她有自己的追求，這次心性的考驗不過是堅定了她的心而已。
面前的幻境，像是鏡子一樣破裂，方可離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抬腳往外走去。
方可離出來的時候，神樹老者看她的目光是帶著贊嘆的。
“能這么快就通過第二關(guān)考核，心性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