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鳳清淮飲了一杯茶,覺得這茶味道挺香,但喝到嘴里有些甘苦。他不明白,這茶究竟有什么好,聞著再想也是苦的。
黑衣男子舞著劍,竟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方可離身邊。
劍尖挑起了方可離手中的茶杯,隨著黑衣男子的動作,茶杯慢慢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
手腕輕轉(zhuǎn),劍尖對準(zhǔn)了黑衣男子自己,茶杯也送到了他的面前。
黑衣男子的目光不離方可離,眼眸微垂,將那一杯香茶飲下。
那雙眸子又睜開的時候,帶上了一絲魅惑,里面像是有鉤子一樣,將方可離的目光勾了過去。
接著,房間里響起了鈴鐺的聲音,不知什么時候,黑衣男子的手腕上多出了一只金鈴鐺。
鈴聲清脆,隨著他的動作,眾人面前呈現(xiàn)出一副如夢如幻的畫卷。
慢慢的,方可離的眼神開始渙散,就連在一邊尋歡作樂的花雨和項竹都沒了聲音。
鳳清淮站了起來,凝視著眼前的黑衣男子,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黑衣男子停下動作,恭敬的單膝跪地,“主子,鳳族出了大事,您必須要回去?!?p> 鳳清淮皺眉說道:“我之前不是回去過一次了嗎?還交代了族中的長老將剩下的事辦好。”
黑衣男子低著頭,“主子,事發(fā)突然,您是鳳族的王,怎么可以對鳳族的安危置之不理呢?”
“可是娘親還在這里……”
鳳清淮有些猶豫,他舍不得娘親,可長老們又不允許他把娘親帶回去。
黑衣男子依舊不卑不亢,“主子,您的娘親也應(yīng)該想看到您肩負(fù)起應(yīng)該扛的責(zé)任?!?p> 鳳清淮轉(zhuǎn)過了身,目光觸及到神情呆滯的方可離。
“若換作是娘親,一定會立刻趕回去的吧?!?p> 方可離依舊是那副樣子,沒有回答鳳清淮,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yīng)。
鳳清淮閉上眼睛,沉默了良久,終于道:“等我留封書信給娘親,之后就回鳳族?!?p> 等方可離醒來的時候,只覺的自己好像愣了一下,再仔細(xì)一看,鳳清淮和那個黑衣男子竟然都不見了,桌子上只留下了一封書信。
花雨和項竹隱隱有些感覺,但是又沒有往深處想,繼續(xù)與美人喝酒作樂。
青衣也看到了那封信,默默收拾好了茶具退出了房間。
方可離展開那封信,看了之后便施展靈力,將信燒成了灰燼。
得知鳳清淮是因為責(zé)任而離去,方可離心中很是欣慰,那只禿毛小鳥終于長大了。
雖然鳳清淮看著小,但畢竟是鳳凰,身邊又有人保護著,他的安危應(yīng)該不成問題。
更何況,方可離在鳳清淮身上留下了一個陣法。
在藍顏居呆到了晚上,方可離想著回去,卻被花雨和項竹一起攔下了。
項竹拉著她,苦口婆心的勸道:“藍顏居到晚上才好玩呢,而且今天晚上,如玉公子會登臺,他可是藍顏居的花魁?!?p> “如玉公子?”
方可離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項竹耐心的給方可離解釋:“就是那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如玉公子。如玉公子皮膚白嫩順滑,面容更是舉世無雙,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就愛上他了。
我心里有一個聲音,就是此生非他不娶,不對,是非他不嫁?!?p> 花雨也湊了過來,湊到方可離身邊。
“藍顏居的每任花魁,那可都是世間難尋的絕世美人,我曾經(jīng)偷偷看過一眼上任花魁,那叫一個絕呀,我看了好幾本話本子,才把他從我的腦子里驅(qū)逐出去。咱們好不容易來一次,還遇到了花魁要登臺表演,怎么可以不去看呢?”
被她們這么勸著,方可離也有了一絲絲的動搖。
男花魁,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心里倒是也好奇著。
花雨和項竹對視一眼,竟然都蹲下,一人抱住了方可離的一條腿。
“咱們留下看嘛,就看一眼!”
“方可離,再留一會兒吧——”
方可離被她們弄得實在招架不住,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
項竹的包間正對著樓下舞臺中央,也可以順著窗戶看到舞臺上的場景。
只是窗戶大小有限,三個人一起擠在窗戶看的時候,頭擠著頭,根本沒有辦法一起看。
于是,兩個人一左一右抓著方可離坐到了二樓座椅上,和別人一起等著如玉公子出場。
無數(shù)的綢緞在藍顏居里飛舞,一個白色的身影慢慢從空中降下。
眼前的綢緞掉落,方可離才看清了這個如玉公子的樣貌。
與鳳清淮艷麗張揚的樣貌不同,如玉公子乃是高山雪蓮般的高潔之美。
用平??滟澣说淖志鋪砻枋鋈缬窆拥娜菝?,似乎會玷污這個高山雪蓮。
方可麗在心中感嘆一句:如玉公子,不愧是如玉公子!
一把鳳尾琴出現(xiàn)在如玉公子面前,如玉公子手指在琴弦上滑動,琴音慢慢流出。
如玉公子的琴音很是淡雅,里面還帶著些高冷,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看著是溫潤如玉,實際上卻是一朵高嶺之花,難以采摘。
如玉公子的目光掃過藍顏居里的每一個人,最后停在了方可離身上。
方可離自問沒有見過如玉公子,上輩子也沒有與這個如玉公子有任何糾葛,就連聽到他名字的次數(shù)也是少之甚少。
一曲畢,眾人都沉浸在如玉公子的琴聲里久久不能回神。
只有方可離一個人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如玉公子。
如玉公子先是對方可離好奇,但在看清楚方可離面容的時候,目光突然變了。
這個眼神……
這個眼神,方可離太熟悉了。
昔日,別人為了方可容而傷害她時,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就是這樣的。
激動中又帶著憐憫。
激動是因為找到了有用的東西,憐憫也只是因為要傷害自己這個無關(guān)之人的愧疚。
這個如玉公子,方可離突然對他來了興趣。
方可離很奇怪,為何有的人可以為了一個人而對另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人痛下殺手。
他們想要討好別人,又為什么要拿別人的性命來換,別人又不欠他們的。
若是他們真的那么用情至深,又為什么不用自己的命來換?
如玉公子看方可離的目光越來越炙熱,方可離對如玉公子也同樣升起了濃厚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