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底
一對情投意合的少年少女正抬著頭往上望去,似乎想要將這天空望穿,可黑暗的迷霧卻是讓他們的眼睛知難而退。
“準(zhǔn)備好了嗎?”少年開口問道。
“……”
“準(zhǔn)備什么?”少女疑惑地回道。
“準(zhǔn)備上去啊!”
“裝備呢?你難道不是帶著工具來的嗎?”
原來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那天已經(jīng)逃脫,后通過工具下到了這深淵之底,也唯有如此,才能夠解釋得通。
“……”凌躍一時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經(jīng)歷了地獄之行的艱辛,反而使他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活。
他不想將話說得太過透徹,那樣只會暴露自己的幼稚。
他知道什么事該說,什么事不該說,有些事埋藏在心底獨自承擔(dān)會更好一點。
“我?guī)€鬼的工具”他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你怎么下來的?”慕容欣好奇地問道。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信啊!”。
“好,既然你相信我說的,那我就告訴你實情吧!”
“其實我是跳下來的”。
“……”
“你跳下來不早死了嗎?我才不信呢,那我們怎么上去”。
“肯定是爬上去呀!”凌躍認(rèn)真地說道。
“我爬不動,你自己上去吧”慕容欣翻了翻白眼道。
“你爬不動我知道,但我可以背你啊!”。
“得了吧,你自己爬上去都夠嗆了,你還背我”。
“我說的是真的??!”他沒帶任何玩笑之意地道
“我也是說真的啊!別開玩笑啦,把工具拿出來吧”
慕容欣也是認(rèn)真地說道
“你怎么不信我啊,真的就只有這個辦法了”他哭笑不得地回道。
見凌躍的認(rèn)真神態(tài),她實在是難以置信。
“好吧!那聽你的吧!”慕容欣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他將上衣撕開,這是路修斯不知從何處拿出的一套衣物,雖說此刻也早已破爛不堪。
由于雷劫的洗禮,他也很無奈。
衣袖做成了一個條狀的安全繩,并將背于身后的慕容欣與自身緊緊地綁在一起。
兩人就這么緊密地貼在一起,慕容欣則是緊抱凌躍的脖子。
做完這一切后,轉(zhuǎn)身便開始向著淵壁爬去,誰也看不到他轉(zhuǎn)身瞬間露出的狡詐笑容。
仿佛是一副奸計得逞的賤笑。
體質(zhì)大變后的凌躍,攀爬對于他來說可謂是相當(dāng)輕松的,自身有著一百三十斤的重量。
而身后的慕容欣如今已經(jīng)消瘦得只有七十斤了,整整瘦了二十五斤。
但對于凌躍這個人形妖獸來說依舊是非常輕松的,若換做是以前的他,一個人向上攀爬都是一件玄學(xué)之事。
畢竟那時他是個純粹的法師,如果換成是個武師倒也是有可能的。
一天后,慕容欣這才對他的變化感到驚奇,一直以為這是他臨時起意的結(jié)果。
現(xiàn)在倒是不這么認(rèn)為了,她一直在注意著凌躍的每次攀爬,以及他的呼吸。
她發(fā)現(xiàn)凌躍即使是背個人也如同虛設(shè)一般,似乎并沒有因此而費太大力氣。
此前的大逃亡他們可是一同經(jīng)歷的,可不比這差多少,而攀巖更是極其消耗體力的工夫,卻是不見他大喘氣。
可見他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奇遇或是經(jīng)歷,心中更是好奇不已。
“你這一年經(jīng)歷了什么,體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她終于是忍不住地問道。
凌躍聽到了她的問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只能以沉默答之。
他爬了一天了,身體總會是有所消耗的,雖說這種程度對他還是很輕松。
但久了自然就需要東西來補充體能了,雖然身體不怎么累,但凌躍爬了一天了卻是感覺餓得要死。
他沒有做任何休整,仍舊繼續(xù)攀爬著。
深淵的黑暗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黑暗也早已不能夠影響到他們的視覺了。
就這樣他又爬了一天,他終于有了虛脫之感,沒有食物的補充,他必須要休息一會了。
隨著體力的消耗,身體之中法系元素盡皆被他轉(zhuǎn)換為了體能。
此刻他需要休整了,因為魔能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摟緊我,閉上眼睛”凌躍對慕容欣提醒道。
“噢”。
只見他左手抓緊凸石,右手捏著拳印,猛地向淵壁一砸。
這是他純粹的肉身力量,因為魔能已經(jīng)快要枯竭了。
淵壁雖是被他轟出了一個大口子,但這并不足以讓他站住腳根。
隨即他將靈魂之中僅存的火魔能通過妖核聚集到了腳上。
若是要釋放魔法便需結(jié)印,此刻他哪還有多余的手,只能通過妖核直接導(dǎo)出到體外。
只見他的腳上匯聚著紅色的球形光芒,猛地踢向那個被打得凹陷的口子中。
由于距離不夠,他只能通過這種招式將洞口開大。
“轟”的一聲炸響,一道煙塵向著二人鋪面而來。
慕容欣也是無語了,他怎么這么不靠譜,二人被弄得滿臉灰。
“額,呵呵”他尬笑道。
沒有過多的言語,直接邁了進去,這兩天的攀爬最累的怕還是慕容欣。
她本身的體力就不足,還沒什么力氣,若非是那根安全繩。
恐怕她早已因體力不支跌了下去,因為大多數(shù)情況下她都是處于昏睡狀態(tài),單靠那根安全繩綁著。
此刻,凌躍正在盤坐于地上冥修著,努力地吸收周邊的法系元素。
他發(fā)現(xiàn)周邊僅有著極少的自身能夠吸納的元素,近乎全是黑暗元素,這下子怕是要浪費很多時間了。
若是有食物進食就好了,那樣便不需要消耗魔能來填充體能。
也正在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此前突破時,體內(nèi)的妖核竟能夠瘋狂吸食著周邊的黑暗元素。
而他以前似乎都在用靈魂來吸收元素,他忘了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一頭人形妖獸了。
妖族的妖核便是他們的力量來源,而它與靈魂的作用是一致的,都是魔能儲存的介質(zhì)。
“難道我的妖核是黑暗系的?”想到這他在心中不由得狂喜道。
若是如此,那他便整整擁有六個系,若是讓人知道,怕是要顛覆了他們的認(rèn)知,想想都覺得恐怖。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實驗了起來,而一旁的慕容欣則是趴在身旁熟睡著。
他意識慢慢進入妖核之中,開始冥修起來,他發(fā)現(xiàn)周圍地黑暗元素正被他瘋狂地吸入妖核之中。
他嘗試著讓靈魂也吸收這黑暗元素,卻是無法像妖核一樣吸入,都是獨立工作著。
這一點讓他有了點點的失望,但喜總是大于憂的。
他還想看看這個妖核是否對其他元素感興趣,怎奈在這黑暗深淵之中,除了黑暗元素。
很難吸入其他元素,幾乎無法感應(yīng)到其他元素的氣息,終究還是實力太弱的緣故。
這近兩天的攀爬,身體又產(chǎn)生不小的變化,他中品初期大妖的境界也有了絲絲寸勁。
但想要邁入中期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這一點也算是讓他有了不小的安慰,不枉他努力攀爬了這么久。
他妖核的境界越高,肉身的力量便越是強大,而靈魂實力還是處在下品初期魔導(dǎo)士之境,沒有變化。
不過經(jīng)歷了兩天的肉身鍛煉,境界上也算是得到了穩(wěn)固。
慕容欣從進洞開始便一直處于昏睡狀態(tài),她的體力也在這兩天中消耗殆盡,如若再不進食,恐怕便會有危險了。
一想到凌躍心中的擔(dān)憂之色更加凝重,這也讓他暗暗催促著自己快點恢復(fù)了。
五個時辰后,他將妖核中的黑暗魔能填充完畢,便是毫不猶豫開始動身攀爬了。
慕容欣也依舊是背于身后,彼此也被綁得更加緊密,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抱緊他了。
就這樣凌躍又爬了三天,終于是讓他看見了那刺得無法睜開雙眸的霞光。
由于近一年的黑暗生活,使得他的雙眼對著突如其來的光明感到無法適從,即使它打在他的身上是那么的柔和且溫暖。
此時天色剛剛亮,他終于是離開了那暗無天日的深淵了,感受著土壤帶來的萬物氣息。
這是他向往了許久的美好,在地獄待久了,就連人間的土地都是那么的和藹可親。
他將慕容欣安置在了一顆樹旁靠著,自身也體力不支地癱軟在地上。
休息了二十分鐘后,他知道即使回到了人間依舊是充滿了危險。
他將慕容欣帶到了樹上,向著四周觀察著,感受著周圍帶來的危險。
以他如今的靈魂感知能力,即使是閉著眼睛冥想,他都能感知到百米外的風(fēng)吹草動。
就算沒有靈魂的強大預(yù)警能力,他也還是一頭極其危險的妖獸。
只要感受到他那強大的妖獸氣息,小妖們便不敢亂來。
因為在妖獸的意識中,它們可以不害怕強大的人類,但它們卻十分害怕強大的同類。
此刻的凌躍已經(jīng)進入雙開模式,將靈魂和妖核一同開放,吸收著周圍的天地元素。
但為了謹(jǐn)慎起見,他還是將靈魂先放一放,讓它為自己禁戒著,以防被妖獸偷襲。
他將意識鉆入了妖核之中,想著先將妖核中的元素填滿,畢竟他的妖核修為更強一點。
而此刻的妖核卻是能夠吸收著六種元素,自身所能夠獲取的五種以及黑暗元素,而靈魂卻是不能夠吸收黑暗元素。
想到這他更是有種爽歪歪之感,難怪此前妖核可以使用水系。
兩個時辰后凌躍從冥想中脫離,并不是他已經(jīng)將體內(nèi)的元素充盈完畢。
而是有了危險預(yù)警,預(yù)警告訴他兩百米外有一群妖獸在活動。
而此刻他妖核的魔能也已恢復(fù)了六成,足夠了。
以他那中品大妖境界的肉身力量,即使是在城外,也是有著一定的自保能力的。
正巧他現(xiàn)在極需食物來補充體能,完好的體力對于妖獸來說是極為關(guān)鍵的,更何況慕容欣更是需要體能的補充。
看著慢慢走來的生物,心中暗暗稱奇,那不是此前的疾風(fēng)狼嗎?
他不確定是不是之前追擊過他們的妖狼,但看著那些妖狼,心中的怒意更是不自覺地燃燒起來。
在地獄中他曾發(fā)誓一定要將那群該死的狼族殺盡,凡是被他遇見的狼族,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既然碰到了我,那就拿你們來開鋒,試試我的這具肉身到底有多強”他在心中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