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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界與眾不同

第84章 希望

我的視界與眾不同 無知的米酒 2706 2022-02-21 09:30:00

  等到一陣“嗚啊”“嗚啊”的救護車聲響起,掛上電話,若有所思的林少杰才發(fā)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居然沿著河岸走到了醫(yī)院門口。

  哪怕這個點,門口等待進入的車輛都排了很長的隊,有百萬起步的豪車,也有二三十萬的合資車,更有幾萬,十來萬的國產車。

  在交警的指揮下,老老實實的排列著。

  病人的家屬,一個個進進出出,有的拿著大包小包,有的拿著盒飯、保溫杯之類的。

  行色間滿臉的惆悵與悲傷,配上道路邊未清理的積雪,總有一種悲涼之感。

  抬頭看看醫(yī)院的名稱。

  “xx腫瘤醫(yī)院?!?p>  林少杰在醫(yī)院門樓的不遠處,尋了個木椅坐了下來。

  幾米外的垃圾桶里,還能看到吃剩的飯盒散亂的扔在那兒,等待清潔工的打掃。

  就這么,林少杰靜悄悄的坐著,看著身前進進出出,匆匆忙忙的行人(家屬)。

  曾幾何時,林少杰對于這樣的景象記憶猶新,現在想想,差不多有個九、十年之久吧!

  恍若昨日。

  如果說世俗的悲歡離合在醫(yī)院中都能感受到,林少杰早在上小學期間就已深切感受到了。

  那時的父親還在住院,充斥著福爾馬林與消毒水味道的醫(yī)院幾乎成了林少杰的心魔,每一次聞到這個味道,他都明白一件事。

  肯定是父親的身體吃不消,要去住院治療了。

  母親總會顧不過來,一邊上班一邊去醫(yī)院照顧父親,只能讓林少杰一個人在家煮飯,菜也是母親早上出門前燒好的,熱熱就能吃。

  印象最深的是接父親出院的時候,父親見自己饞路邊的炒飯,咬咬牙還是買了一份,那時的父親還和賣炒飯的老板商量,能不能不要雞蛋,多加點飯。

  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一碗沒有雞蛋的蛋炒飯,膚色蠟黃咧著嘴大笑的父親,眼眶中帶淚的母親,這些畫面像是久遠的相片,再一次的再腦海中浮現。

  也正是那段時光,讓林少杰比他人更早懂事,知道父母的難出。

  林少杰不知為何,會想起這些記憶久遠的事。

  坐了一會兒,跟隨在人群后,他就這么懵懂的走進了醫(yī)院。

  “真實之眼”下,強烈的情緒遠比球場上來的更為激蕩。

  生死之間,幾乎埋藏在心底里的一切想法都無所遁形。

  “老太婆,你可要堅持住,說好一輩子,你怎么能先走呢!”

  老大爺戀戀不舍的跟隨在一個病床旁,醫(yī)護推著病床朝前走,他就在身旁小聲念道著。

  躺在床上吊水的老人勉強真開眼,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但那渾濁的眼神卻在這一刻透著清明。

  對親人的不舍,對“生”的留戀,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可是除了林少杰,其他人大都在關注著自家的情況,即使有幾個看到的,表情也有些木然。

  能進入到這家醫(yī)院的,又有幾個病情輕松的呢!

  病床上坡的時候有些吃力,護工有些吃力的推著,就在老爺子準備幫忙的時候,林少杰上前搭把手。

  平穩(wěn)、有力的把病床推上小坡。

  “謝謝你,小伙子?!?p>  老大爺說完,追著病床趕了過去。

  下一項檢查還等著老伴兒呢,又是遭罪,人生到了這一刻,再多的金錢都難以彌補生活質量的缺失。

  林少杰就這么,來來回回的在這個小坡前,幫著醫(yī)護或者家屬,推上推下。

  樓間透過來刺骨的寒風,卻吹不走他心底里的溫暖。

  能做的或許不多,但碰上了,總要搭把手。

  只是一搭,就停不下來了。

  有天使一般純真的孩童,卻因為化療掉光了毛發(fā);

  有丈夫開刀手術,妻子悉心陪伴、照料;

  有夫妻一起商量,是不是該再借點錢,好給家人繼續(xù)看病......

  善良的見得多了,再看到那些黑暗的,心情總有些動蕩。

  今晚的他,感受到了很多,懂得了很多。

  就像剛才,有位老年人做了肝切除手術,陪同他的孩子很多,話語間一個個比誰都關切。

  但真心實意的一個都沒有,人人都在惦記著老人家的那些個存款和房產,發(fā)自心底里的聲音,居然是“老家伙什么時候死,我們好分家產,這么拖下去,還要浪費多少錢?!?p>  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所有人的聲音。

  就連躺在床上,上了年紀的病人,心底里最想的,居然是求死的欲望。

  或許他早已看透這一切,只是不知為何,就想這么拖著。

  人世間的悲歡各不相同,又豈能感同身受。

  林少杰不希望有一天,當自己離開學校這安樂窩之后,被工作、生活,甚至家庭壓倒。

  也不希望有一天看到父母親身體有恙,而自己作為子女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眼前展現出的一幅幅人間苦痛,至少他們還能有機會,有能力住進醫(yī)院,而那些甚至連醫(yī)院都住不起,不敢住,主動放棄流落在外的更為可憐。

  就像早些年的父親,身上的病不是治好的,而是扛過來的。

  若是扛不過來呢?

  林少杰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是一個沒爹的孩子。

  他不希望成為這樣的人,一個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的人。

  再多的牢騷與傷悲秋,在這現實的一刻被擊打的粉碎。

  人這輩子只要不違法,不違背道德良心,站著把錢賺了,誰又能說什么。

  打籃球怎么了,不也一樣是賺錢么?和那些上班打工的沒有本質區(qū)別,每個月幾千塊也不少了。

  只要是能賺錢的活兒,哪有不遭罪,不吃苦的,打籃球的已經幸福很多了好么?

  總不至于風里來雨里去吧!

  世上比這辛苦的活兒多了,有些人活兒干了還要遭人白眼,你籃球打好了總不至于,打不好才會這樣。

  被人罵那都正常

  醫(yī)院里復雜而強烈的情緒不斷的刺激著林少杰,“真實之眼”下的他心情激蕩,心底里,好似有什么東西生根、發(fā)芽。

  仿佛一粒小種子破土而出,在腦海中不斷的刺激著這個站在樓間,吹著冷風,閉目思索的年輕人。

  偶有幾個路人看到,也以為是有家人在醫(yī)院里遭遇了不幸,感同身受之下,還有個好心戴著口罩的人還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看開點,年輕人,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保重好自己,親人肯定不想看到這樣的你,其他事情,盡力就好!”

  睜眼的林少杰微笑回應著。

  “謝謝你!”

  哪怕在最窘迫的時候,有些人依然會帶給其他人溫暖,就像眼前的這位中年人。

  對于林少杰的感謝,中年人擺擺手,灑脫的走了。

  其實林少杰“看”的很清楚,那位中年人步履沉重,心情并不太好。

  能在這里碰到,顯然是遇到事兒了。

  唉!

  “先生,您也說了,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有些事不是看到希望才去堅持,而是堅持了才會有希望、有結果!您可以再堅持堅持,說不定就能等到匹配的骨髓呢?”

  中年人頓了頓,深吸了口氣,然后高舉著的手握緊了拳頭,為了孩子他要堅持下去,帶給他無限的希望。

  人有悲歡離合,想要從容的面對離別,哪有說的這么簡單。

  人生不就是這般,坐在一趟永遠沒有終點的列車上,有人下車,有人上車。

  看見的,看不見的;

  記住的,遺忘的;

  就像子女和父母,年少的你只能目送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那個永遠銘記的背影只會越來越佝僂,但他們依舊還會回過頭輕聲的告訴你,不用追了,然后揮揮手,直到他們消失在路的盡頭。

  今生的緣分也就斷了!

  留在心底里的,是刻在血肉中的印記。

  永不褪色!

  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病人或是家屬,仿佛看到一個低垂著頭,瘦高的年輕人,振奮起了精神,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醫(yī)院。

  回望那個夜色中刺眼的紅色字體,林少杰知道,生根發(fā)芽的“真實之眼”有所變化,隱約之中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那一刻遲早來臨,只需要一個契機,從此人生大不同。

  或許就是希望,或許是其他。

  他,林少杰,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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