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川歷五百五十三年,三月十七,晴,兩個時辰,無靈力感應(yīng)?!?p> 斷天崖微風(fēng)怡人,崖邊一棵樹下,一名少年將如此一句話記錄在冊,他抬頭看了看天空長嘆一口氣。
少年名為凌浩宇,是附近修行家族凌家的一名普通修行人,與此同時,他也是一名穿越者,一名來自地球的穿越者。
只不過,上天雖說給了他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卻糊涂的把他投放到了一個錯誤的地方,給了他一副與世界格格不入的軀體。
靜脈迥異,無法聚靈。
這是五歲時父母將他送到別院里負責鑒定個人資質(zhì)的老管家那里得到的結(jié)果,他是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
從那個時候到今天,已經(jīng)過去了十一個年頭,而這十一個年頭里,即便凌浩宇付出了比別院同齡人更多的努力,吃了更多的苦頭,迎接他的,卻依舊是早已被注定的的結(jié)果。
無法聚靈就是無法聚靈,廢物就是廢物!
失望的情緒,總是有的,修行一途,畢竟是瀾川界的立身之本。
凌浩宇收斂了心情,把用作記錄的小冊子收回懷中,原地起身,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斷天崖是凌浩宇很早之前選擇的一處修煉場所,因為毗鄰湮滅之森的緣故,這里罕有人至。
相比在凌家內(nèi)部修練場中修行,這處凌浩宇所選擇的這野外修煉地,清靜許多。雖然說在野外修行有著一定的風(fēng)險存在,不過,對于凌浩宇而言,與其在那大環(huán)境中一邊聽著閑言碎語一邊嘗試著聚靈,倒不如冒險呆在斷天崖上舒坦些。
凌浩宇所在的古武凌家,從創(chuàng)立之初到現(xiàn)在,也不過百年而已,在東陸地區(qū)也是一個比較年輕的修行世家。雖然年輕,卻也沒人小覷。
與修行界里其它世家一樣,凌家內(nèi)部有著內(nèi)院和別院之分。
內(nèi)院,是凌家根本所在,別院,則大都是從東陸各地慕名投靠凌家的人,凌浩宇的父母,也在此列。
說是別院,在凌浩宇看來,將其定義為寨子更恰當一些。
別院的門口,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平時別院的各種活動都安排在此處。
演武場的周圍,是一排靜室,周圍構(gòu)筑著簡易的聚靈法陣,這便是別院的修煉之所。
再往里走,是一個個四合院,這里便是別院的人們居住的場所。
此時的演武場,聚集著從修練場出來的別院年輕一輩們,彼此要好的,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討論著這一天的修行成果,同時,等待著每天準時從這里經(jīng)過的凌浩宇。
“回來了回來了!”
演武場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緊接著,整個演武場安靜了下來。
踏進院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神色各異臉,凌浩宇微微一嘆,這便是他不想留在這里的原因。他低著頭,從人群中穿了過去。
凌浩宇的沉默,并沒有讓周圍的人收斂,相反,短暫的沉靜之后,議論的聲音響了起來。
“快看快看,回來了?!?p> “看他那頹喪的樣子,今天估計又一無所獲了。”
“早就注定的結(jié)果,也只有他才這么固執(zhí),換做是我,早一頭撞死了?!?p> “仔細想想,我這筑基二層的實力,也不是太差嘛!”
“瞧你那點出息?!?p> 各種譏諷的聲音讓演武場再一次熱鬧起來,這樣的一幕,每天都在發(fā)生。
有人指指點點,有人搖頭惋惜,而更多的,卻是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連帶著這一天里他們自己所受過的委屈、感受到的不甘,通通都在這笑聲中宣泄出去,因為有人比他們更慘。
人就是這么一種奇怪的動物,在別處受挫的時候,往往總是能夠從相比自己更倒霉的那個人身上找到莫名的能夠安慰自我的平衡點。
而就在這般哄笑聲中,一道特別的身影擋在了凌浩宇前行的道路上。
“你就這般反應(yīng)?”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有些冷,帶著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
默然前行的凌浩宇抬頭,一個臉色冰冷的女孩出現(xiàn)在視線中。
擋在去路上的女孩,凌浩宇認識,當然,整個別院不認識她的,可沒有幾個。
凌清,十六歲的年紀,筑基七層的實力,外表清麗動人,因為修煉天賦驚人,被凌家破格接入內(nèi)院修煉。對于一種別院的年輕一輩們來說,無疑是女神般的人物。
一般說來,這樣出色的人物本不會和凌浩宇有任何的交集,不過,戲劇化的是,凌清和他是住在一個院子的兒時好友。
聽著凌清的質(zhì)問,凌浩宇無奈笑了笑,道:“那你覺得我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他看了看周圍那些因為凌清和自己交流而變得驚訝的臉,搖搖頭,“直接一巴掌扇上去,大吼一聲說我不是廢物?”
如果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他有著今天的本事的話,或許,他會照著他說的那樣去做。
雖然無法聚靈,長年累月的努力,總還是有些收獲的,他所掌握的那些格斗武技,要對付周圍這實力停在筑基三四層的別院子弟來說,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如今,也就漸漸習(xí)慣了,畢竟,人家說的都是事實!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不是馬上到宗族慶典了嗎,這段時間你不抓緊時間修煉,怎么有時間回來?”
內(nèi)院的修煉不比別院這般放松,平常時候凌清連回來的時間都打緊,而在這特殊的時候卻反常的在演武場等著自己,凌浩宇有些奇怪。
“宗族慶典倒是沒什么,關(guān)鍵是宗族慶典里還有成人禮,哎,一說我都快煩死了!”見凌浩宇不愿多談自己的事情,凌清也就表示理解的不再說下去,反倒向凌浩宇倒起了苦水來,這是她從小時候就有的習(xí)慣。
凌浩宇骨子里畢竟不是如同外表那般的少年人,他雖然無法聚靈,但是,從小到現(xiàn)在,要幫著解決一個小女孩的困擾,卻并不是什么難事。
聽著凌清說道成人禮,結(jié)合著凌清反常的在這里等自己,凌浩宇大概也就猜到了凌清在煩惱些什么。
凌家對于族里的年輕人,思想都是比較開放的,經(jīng)過了成人禮,也就意味著可以談婚論嫁了。
以凌清姣好的容貌,要得到一眾內(nèi)院子弟們的青睞并不是什么難事。
“內(nèi)院之中臥虎藏龍,這成人禮,未嘗不是一個好機會啊?!绷韬朴钫{(diào)侃道,腳下邁開步子。
“什么好機會,我才不想這么早就嫁人呢?!绷枨鍣M了一眼凌浩宇,跟著他前行的步伐。
“是是是,我們凌清還要努力修煉,將來行走四方,行俠仗義,做一位名震四方的女漢子呢!”
“有你這么說女孩子的嗎?什么女漢子,是女俠!”凌清沒好氣的糾正道。這是她兒時的愿望,卻不曾想,身邊的男子竟然還記得。
“為什么你就不能聚靈呢?”凌清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從小一起長大,她對凌浩宇確實存在著某種情愫,但是,因為凌浩宇特殊體質(zhì)的原因,她不得不將這份情愫潛藏在心底的最深處,這是現(xiàn)實。
“咦?怎么不說話了,生氣了?”
“我是那么小氣的人么?”
收起心中的惋惜,凌清跑到了凌浩宇的前面。
“對了,待會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凌浩宇問道。
“回去你就知道了。”
“那我不幫了?!?p> “喂喂,好歹我們認識了十六年了,這可是我第一次找你幫忙!”
“你也不說是干什么,萬一讓我去殺人放火怎么辦?”
“凌浩宇你怎么這么啰嗦,一句話,幫還是不幫!”明知身邊的男孩是在氣自己,凌清佯怒道。
“那,看情況吧?!?p> 兩人就這般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起朝著院子走去,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