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你想多了。”
看著凌浩宇大喜過望的模樣,天玲兒面無表情的否認(rèn)道。
“我說過,要對付殺你的人,你虛靈境的實(shí)力完全夠了,我不可能出手幫你,我也沒那個能力幫你。”
有一件事,是凌浩宇不知道的,他從斷天崖上掉下來的時候,雖然失去意識,但穿越者比之一般人要強(qiáng)悍許多的靈魂力使他并沒有死去,從他身體里滲出來的鮮血通通被天衍吸收,完成了一個古老的儀式。
滴血認(rèn)主。
他之所以能夠成為靈體,完全是因?yàn)樘煅軇ψo(hù)主所致,完成滴血認(rèn)主儀式的時候,從斷天崖上被扔下來的凌浩宇軀體早已消亡,自然,要讓他活下去,只能以另外的方法。
天衍能夠在自身形成一個劍內(nèi)世界并且誕生天玲兒這般的劍靈,自然,要幫凌浩宇這個名義上的主人重鑄一副軀體不在話下。
當(dāng)然,凌浩宇能夠在靈體初成之際就有著虛靈境的實(shí)力,則是天玲兒的功勞,她在凌浩宇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枚二階妖丹。
面對著凌浩宇這個莫名其妙的主人,既然當(dāng)事人自己并不知道,天玲兒自然沒理由說出你是我的主人這類話來。
只不過,正是因?yàn)橛兄@一層關(guān)系的存在,有的事情,她也沒有必要向凌浩宇隱瞞,譬如,她不具備任何戰(zhàn)斗能力的事實(shí)。
雖然天玲兒之前有否認(rèn),但是,在凌浩宇的心中,這都只是別人不想幫他的理由罷了。如此,他也就必須將天玲兒話中那些不懂的東西弄明白!他必須靠他自己。
“什么虛靈境?”凌浩宇問道。
天玲兒能夠一眼看出將他擊殺的人實(shí)力層次,足矣證明她的實(shí)力,然而她既然能夠推斷出凌十一的實(shí)力,又怎么能斷言自己可以對付對方?
“修行者有筑基、辟谷、先天、金丹、元嬰、出竅、合體、渡劫、大乘九個層次,妖獸分九階,而靈修則分幻靈、虛靈、真靈、人靈、玄靈、地靈、亡靈、天靈、仙靈九個境界。”
“和修行者、妖獸一般,同一個階層之間的實(shí)力在本質(zhì)上是相當(dāng)?shù)?,我說你虛靈境,按照人類的修煉等級來算,你現(xiàn)在的實(shí)力已然是辟谷期的人,難道你這足足高了一個階層的實(shí)力,還不能對付一個方才筑基的修行者?”
天玲兒撇了凌浩宇一眼,“你明白?”
他的目光之中,帶著濃濃的你很無知的意味。而對于此,凌浩宇訕訕地笑了笑。
“明白!明白!嘿嘿……”
雖然不怎么明白自己這么不能修行的廢物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辟谷期的高手,不過,這對眼下的自己而言,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fā)吧!”
得知了自己已然是個等同于辟谷期高手的存在,那些壓在凌浩宇心中陰云隨之一散。
辟谷期,雖不至于讓他有著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能力,但是,面對著天劍門的來人,他也不會像在斷天崖上那般毫無還手之力!
沒有多言,天玲兒將手一掀,凌浩宇眼前的空間流淌起來,清晰的場景變得模糊,緊接著,一股強(qiáng)烈的失重感從他的腳下升起。
光華流轉(zhuǎn),等著視線中的景物再一次變得清晰的時候,周圍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開闊地。被天玲兒稱作神劍的天衍,此刻,正安靜的佇立在青色的地面上,銘刻著繁雜符文的劍身半截沒入地面,透著古樸的氣息。
后背靠著冰冷的山壁,凌浩宇的目光并沒有在天衍身上多做停留,而是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天衍的旁邊,那里,躺著一具尸體!
那是他的尸體。
站在自己的尸體旁邊打量著自己,再生成靈的不真實(shí)感這一刻都變得真切起來,他已經(jīng)不在是他了。
凌浩宇長舒一口氣,帶著有些壓抑的心情將視線從自己的尸體上移開,他蹲下身去,探手握在了天衍的劍柄之上。
入手處,帶著一股溫潤的感覺,并未使用多大的力氣,那古樸的長劍便離地而出。
凌浩宇仔細(xì)的將天衍打量了一番,除了那些銘刻在劍身上的奇異紋路,天衍并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要不是因?yàn)樘煅艿膭`就在他的身邊站著,說實(shí)話,僅憑著外觀,凌浩宇是很難將這劍同天玲兒口中的神劍比起來。
他嘗試著揮舞了兩下,除了劍身擦過空氣的聲音,天衍并沒有在空氣中形成想象中的空間裂縫之類的東西。
“小說這種東西,果然不靠譜……”凌浩宇失笑的感嘆道。
“我們走吧?!?p> 他對這身邊的天玲兒說了一句,不過,后者卻毫無反應(yīng)。他扭過頭去,目光移動的過程中,猛然的一凝。
視線的那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第三個人!
“你是什么人?”凌浩宇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他剛才雖然注意力都在天衍身上,但是,如今已經(jīng)虛靈境的他對周圍的情形早已了如指掌。然而,那個人就那樣突兀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在了哪里,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很顯然,別人的實(shí)力比他高出許多。
凌浩宇下意識的將目光跳到了身邊的天玲兒身上,后者的面上帶著一股他看不懂的莫名的冰冷,天玲兒早已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存在。
“怎么,你要攔我?”
清冷的聲音從天玲兒的口中發(fā)了出來,而其內(nèi)容,卻讓凌浩宇心中一愣,這兩人認(rèn)識?
等著凌浩宇在此將視線放回對面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這是一個外表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一臉的憨厚,讓人生不出惡感。
“不敢,我來只是恭喜你破開封印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帶著一股山里人般的淳樸之感,他抬手指了指站在凌浩宇,“順帶著,我也是為了他而來。”
“為了我?”凌浩宇有些疑惑,他再一次看了看身邊的天玲兒,后者卻十分直白的冷哼一聲,直接化作一道星光沒入了天衍的劍身中。
兩人很明顯是認(rèn)識的,偏偏他這個夾在中間的人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是的,為了你?!敝心耆它c(diǎn)點(diǎn)頭,臉上帶著讓給凌浩宇生不出惡感的淳樸笑意?!拔壹抑魅朔愿肋^,等著天衍再次認(rèn)主之后,讓我?guī)杉挛锝o天衍的主人?!?p> “認(rèn)主?”凌浩宇有些疑惑,不過隨即反應(yīng)過來,想來他便是對方口中那位所謂的天衍的主人了。
如此說來,之前還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就解釋得通了。
“看來自己果然是有了奇遇!”凌浩宇心中暗暗想到,之前他一直都在困惑著天玲兒為什么會救他這個問題,作為一個無法聚靈的廢物,對于作為神劍之靈的天玲兒而言,他的身上,可沒有任何可圖的地方!
在瀾川界,修行人有奇遇并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就像凌源最小的兒子凌風(fēng)辟谷巔峰的實(shí)力給凌家弄回了一枚至寶金丹一般,奇遇這種事情,往往只和一個人的運(yùn)氣有關(guān)。
中年人翻手,粗大的手掌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兩枚精雕玉琢的玉佩,“拿著吧,這兩枚玉佩對他人而言毫無用處,但是你們兩人來說,卻是必不可缺!”
說這話的時候,中年男人的臉上帶著一股晦之莫深神情,讓凌浩宇心中好一陣疑惑。而就在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將兩枚玉佩接過的時候,天玲兒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拿著!”
簡單而干脆,帶著一股不可否決的命令意味。
雖然說心中有些不愿,凌浩宇卻依舊依言而行,說到底,大不了也就一條爛命而已,他如今能夠站在這里都是天玲兒的功勞,若是她真要害他,他也認(rèn)了!
入手處,帶著一股柔和的暖意,兩枚玉佩捏到手中的感覺和看起來的感覺完全是兩碼事,冥冥中,似乎有些什么東西在在凌浩宇無法理解的未知領(lǐng)域悄然改變著。
“這就對了?!敝心昴腥藘墒忠慌?,有些興奮的叫了一聲。
“你等等啊,我這就將結(jié)界打開!”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回過身去,伸出右手,指尖在空氣中流暢的滑過,空氣的流淌,霎時出現(xiàn)了一絲異常。無數(shù)根滯凝的線條在在虛空中陡然出現(xiàn),密密的朝著周圍發(fā)散出去。
而就在他的動作之間,凌浩宇眼前的景色再度一變,那片開闊地不見了,首先映入凌浩宇眼簾的,是一片密密的森林。
樹林、籬笆、草屋、池塘,這里,眼前儼然成了某個隱居世外的高人修行之地。
饒是今天接觸了足夠多超出自己常識的事情,面對著中年人手段,凌浩宇依舊被驚的瞪直了雙眼,就這一手,怕是先天高手也不能做到吧,自己這到底都遇到了些什么人?
……
刻下碑文,將自己親手埋葬的凌浩宇在中年男人的目送中離開了崖底,背負(fù)著天衍,朝著凌家的位置義無反顧的趕去。
前路未知,這一去,等待著凌浩宇的,是空前的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