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軒拉開一段距離,心中暗想對敵之策:
桃兒妹妹的劍法很奇特,與其說是劍法,不如說是近身刺殺之法,利用超乎常人的柔韌性靠近敵人并刺出匪夷所思的一劍!
這種劍走偏鋒的武學,必定都會有一個明顯的弱點,那就是......
對于奇招的執(zhí)念!
像剛才宮桃兒刺出的那一劍,便是奇招,如果不出意料,她接下來幾招也會是奇招居多......
以正克奇?不好打啊......
面對這樣一個奇招百出的對手,季軒必須格外小心謹慎,他單手持刀,逐步挺進,決定再試一招......
天外飛雪!
刀芒自下而上,但是卻沒有傷到宮桃兒分毫,因為她早已閃到刀的一側。
但是季軒早有預謀,招式生變,上撩改橫削!
宮桃兒不得不再次防守,這就是她劍法的短板,每次閃躲都不脫離對方的攻擊范圍,老是想著刀尖跳舞,出奇制勝,若是被對方算到閃避路線,便不得不開始硬擋。
劍硬剛刀,本就敵不過,宮桃兒又是走的奇路子,招式雖然眼花繚亂,但是下盤虛浮,一旦硬拼,必然步伐凌亂,露出破綻!
鐺!
刀劍相碰......
這感覺......怎么軟綿綿的?
宮桃兒以劍身擋刀,劍身受力彎曲,但是步法卻絲毫不亂,反而伺機抽劍一刺!
季軒也抽刀回擋,雖然擋住劍身,但臂上還是中了一劍!
再次受傷,只得抽身再退!
這下他總算看明白了......
是軟劍!
季軒剛才那招的力道十有七八都被卸在軟劍軟韌的劍身上了,所以宮桃兒才沒有露出破綻,反而是利用軟劍的彈性刺傷了他!
“看來刀王家那小子還不知道啊,軟劍可是桃花劍法的絕配,不禁解決了下盤不穩(wěn)、難以硬擋的問題,軟劍的柔韌性再加上武者自身的柔韌性,更讓桃花劍法防不勝防啊,這下這小子難嘍!”眾人在一旁議論道。
桃花劍法要配軟劍這事兒,季長平確實沒有提前告訴兒子,目的就是練習他隨機應變的能力,季軒已經初步掌握落英身法,勝算應該比宮桃兒要大。
桃花劍圣宮廷玉也看了季長平一眼,神色頗為自得:
“你兒子就算是天資再高,也學不會這桃花劍法!”
“且看著吧?!奔鹃L平冷淡地回應道。
左臂和左耳上有陣陣痛感傳來,讓季軒的神智更加清醒:
縱然我力氣遠勝于她,卻被軟劍卸力,若想取勝,只有使用落英身法了!
他變攻為守,伺機施展落英身法。
宮桃兒見他耳朵上被自己弄出的傷口血流不止,心中不忍:
季軒哥哥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不如早點把他擊敗,或者被他擊敗,讓他好下去治傷。
于是,宮桃兒把父親防守反擊的囑托拋到腦后,開始舉步揮劍,大舉進攻!
來了!
季軒眼神一凝,他感受到了......宮桃兒的勢!
步伐變換,身隨勢動!
......隨風飄蕩,隨波逐流;風停水靜,花落盡頭!
嗡!
剎那之間,一聲刀鳴!
季軒的刀,已經抵在宮桃兒雪白的后頸上!
裁判宣判:“季軒,勝!”
“剛才那刀好快?。 ?p> “是啊,后手出招還這么快,不合常理啊......”
“沒想到刀王還有這招,我不如他??!”
眾人被季軒最后一刀給驚艷到了,議論紛紛。
果然......又是被這招擊敗了......
宮廷玉心中暗嘆,十年前他可以說是穩(wěn)勝季長平,但是自從季軒出生以后,季長平的武藝突飛猛進,他竟略有不敵。
這是......
在上面觀戰(zhàn)的國師姚恭道看到季軒的身法,心中一驚,頓時想起十年前的那天......
這正是那紫衣女子所用的獨特身法!
這孩子......年齡也符合!
他難道就是老夫尋找十年的......天魔之子?
姚恭道眼睛微瞇,心中再次開始盤算如何處置季軒。
此時的季軒,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國師盯上了,只顧得享受宮桃兒溫柔的小手為自己包扎傷口......
姚恭道心中思定,站起身來,眾人見他起身,連忙停止議論,躬身傾聽。
他對眾人說道:
“各位少年都很優(yōu)秀,這次比武選試也很成功,我現在代表煉妖門,特選取比武的前三甲為此次煉妖門新晉弟子!”
前三甲,就是季軒、宮桃兒和楊開山,楊開山雖然受傷,但是他的對手比他傷的還重,因此棄權。
季長平、宮廷玉和楊通濟三人聽到此言,心中頓時一喜。
姚恭道繼續(xù)說道:
“因時間緊迫,三位弟子今日便回去整理行李,明天便出發(fā)!”
啊?明天就出發(fā)......
季長平、宮廷玉和楊通濟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時間這么緊迫,以前都是給半月時間的。
但是監(jiān)國國師的話便是法旨,自家的孩子還要在煉妖門學習本事,縱使萬般不愿,三人也不能表現出來。
姚恭道回身對武安國君說道:
“我走之后,煉妖門會再派一名監(jiān)國國師前來,屆時以國師令牌為信物,你所求的丹藥也會一并送來,國君不要誤事!”
“是。”武安國君連忙點頭說道。
“都回去準備吧!”
眾人拜退,各回各府。
......
“什么!明天就要出發(fā)?”武梅花瞪著眼睛,對丈夫質問道。
“唉,這又不是我定的,你別沖我發(fā)火啊?!奔鹃L平躲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你還有心情坐!”武梅花扯著他的衣袖,將他硬生生地拽起來。
“哎呀,法旨都已經下了,還能怎么樣嘛?”季長平無奈地說道,“總是要分別的,早走晚走不都一樣嘛?”
“唉......”聽到此言,武梅花嘆了一聲,渾身的力氣也仿佛隨著這聲嘆息而去,她無力地坐在椅子上,說道:
“早知道,就不讓軒兒參加比武選試了,還受了傷......這一去,也不知幾時能回來......”
季長平撫上她的肩膀,安慰道:
“這是軒兒自己的選擇,軒兒他懂事孝順,又天資過人,估計很快就能學有所成,回來看我們的?!?p> 有了丈夫的安慰,武梅花這才恢復了些力氣:
“我去給軒兒準備行李吧。”
說罷,她便往里屋走去。
季長平看著她的背影,思考片刻,向后院某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