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飯店,服務(wù)員就迎了上來:“請問您有預(yù)定嗎?”
“秦韻。”寧可可回答,這是溫如玉所訂包間的名字。
“二樓,上樓梯左轉(zhuǎn)北面第四間就是。”
這服務(wù)一般,不是應(yīng)該說請跟我來,把顧客領(lǐng)到包間嘛?
三人上了二樓向左轉(zhuǎn),在路過第一個包間打開的門里就看到了考古隊的龐教授和其它考古隊員。
“可可!”龐教授也看見了他們,站起身打招呼,這才知道,他們包了三個包間,為新來的隊長鄧友朋接風。
鄧友朋和王教授還沒到。
“你們考古隊的人都到西安了?”葉九問。
上午的遺體告別會上,只見到十多個考古隊員。
“沒有,”司馬教授從另一個包間走了出來,其實大家都想來,但有受傷在醫(yī)院的,還有一部分要守在文遠墓。
包了三個包間是因為有省文物局和博物館的一些領(lǐng)導和專家,鄧友朋和王教授一會兒會乘他們的車一起來,考古隊員們先到了一步。
當聽寧可可說是和溫如玉一起吃飯時,司馬教授說等鄧友朋到了一定和他們?nèi)ヒ娨妼幙煽?,給溫如玉敬杯酒。
鄧友朋是下午到的,沒趕上邊教授的遺體告別會還遺憾了好一會兒。
“行,溫姨已經(jīng)到了,我們小輩遲到已經(jīng)不像話了,一會兒我來給你們敬酒!”寧可可這樣說,讓葉九多少有點意外,這是大人話,她也能講得出來?
來到【秦韻】包間,溫如玉和邊燕也是剛來不到十分鐘。
溫如玉把寧可可拉到她和邊燕中間坐下,雙手握住寧可可的一只手始終不放,輕聲和親切地問長問短。
邊燕對寧可可也非常熱情。
寧可可的眼眶又濕了,葉九不停地給她使眼色,不能哭。
你一哭這母女倆也得哭。
“老邊和我說過,想認你做我們的干女兒,可惜……”
三個女人,老中青又開始哽咽了。
說邊燕是中年太夸張了,三十多歲而已。
“我愿意做您的女兒……”寧可可說。
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幫著完了邊教授一個遺愿,反正接下來的一幕就是溫如玉抱著一個親女兒,一個干女兒哭了一小會兒,直到第一道熱菜上來才罷手。
溫如玉說,稱呼上也不用叫干媽或干娘的,聽著不怎么自在,就叫溫姨,名份是母女,稱呼上就不講究了。
邊燕說:“咱媽說得對,現(xiàn)在這樣稱呼的確實是太少啦?!?p> “對,你姐這個稱呼好,你倆之間說咱媽就行!”
一家人又喜笑顏開了。
就在這時,王教授、司馬教授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笑容可掬地來到了這個包房。
個子不高,方頭扁臉,臉上收拾得干干凈凈,給人很精干的感覺。
不用問,這就是鄧友朋了。
“您坐您坐,千萬別起來!”鄧友朋一手端著酒杯,一手不停地做著不讓溫姨起身的手勢。
葉九和寧可可幾人站起身,司馬教授向鄧友朋介紹:“這就是寧可可,葉九,這位是寧可可的弟弟寧皮皮。”
“你們好,”鄧友朋向幾人點了點頭后,開始向溫姨解釋他今天晚到的原因,還有一些夸邊教授一生貢獻、他的離去是考古界一大損失、生前對他多么多么好之類的車轱轆話。
溫姨對鄧友朋說:“可可是我和老邊的干女兒,將來你們免不了合作,你可得照顧著點她!”
“她不是一位主播嗎?”鄧友朋說這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寧可可一眼,葉九覺得這話的味道好像有點不太對。
“那溫姨,我先回去了,今天大家為我接風,我一聽您在這兒,連招呼都沒和大家打就先來了。”鄧友朋說。
“行,那你去吧,可可和你姐送送鄧隊長?!睖匾陶f著對葉九也使了個眼色,讓他也去。
三人送出包房來,鄧友朋客套了一句不用送了,也是對著邊燕說的。
王教授說:“邊教授在世時,寧可可和葉九一直是他最信任的人,這次安信侯墓的成功發(fā)……”
鄧友朋直接把王教授打斷了:“這座墓是安信侯墓,有證據(jù)嗎?死傷了這么多人,你把這叫做成功?”
所有人都愣了。
“好了,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從始至終,鄧友朋都沒看寧可可和葉九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可可,新領(lǐng)導剛上任,還不太了解情況……”王教授忙解釋。
“千萬別了解我,用不著!”寧可可生氣了。
葉九也很生氣,做領(lǐng)導的連個起碼的禮貌都不懂,要么……就是故意給自己和寧可可甩臉?
我們也沒挖你家祖墳,至于嗎?
三人回到包房,溫姨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告訴寧可可,考古界素來都有內(nèi)曲外邊一說,說的就是兩個考古界的專家,外邊指的是邊教授,常年站在考古第一線,全國各地到處跑,哪有墓他去哪兒。
內(nèi)曲就是現(xiàn)在北清大學歷史學院的曲教授,多年來一直潛心對研究古物與歷史,在學術(shù)界的名望很高,但他出考古現(xiàn)場的次數(shù)并不算多,大多是對發(fā)掘出來的文物做進一步研究和考證,被稱為內(nèi)曲。
這個鄧友朋就是曲教授的學生。
邊教授和曲教授的關(guān)系很密切,但對他這位學生一向不怎么感冒,認為這人不認真搞學術(shù),更熱衷于當官。
而且,自大狂傲。
寧可可說話比較直白,原本幫考古隊一是為了把直播做好,二就是和邊教授二人的感情處得非常好,所以葉九才不畏生死地往第一線沖,就憑剛才鄧友朋那個態(tài)度,肯定不會再幫他什么忙的。
葉九酸了一句:“看這個樣子,你不想幫人家,人家還不想用你呢!“
“這個……”溫姨猶豫了一下:“你們自己掌握吧。”
葉九沒搞明白溫姨這種表態(tài)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她心里是想讓寧可可幫鄧友朋的?
那不應(yīng)該,幫考古隊還有可能,算是幫邊教授完成遺愿,可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也很為難。
一定是這樣。
邊燕說話了:“對,不幫!別老拿我爸的事業(yè)和心愿說事,我爸就算活著,也不會讓可可去幫鄧友朋的!”
溫姨白了女兒一眼:“你爸才沒這么小肚雞腸呢!”
這件事沒再談下去,溫姨提出讓可可和葉九去京城發(fā)展,她雖看不懂直播是怎么掙錢的,但邊燕給她講過,光是大戰(zhàn)蜂王那一天,據(jù)她的估計,寧可可至少收入好幾萬。
她建議去京城先租個房子,到那里發(fā)展,以后小倆口結(jié)了婚,這么高的收入,買房也不困難,將來把父母都接到京城來。
“我想去。”寧可可看著葉九說。
“你想去就去。”葉九立刻同意,真有一天直播做不下去要做音樂的時候,必須去京城,在商陽這個小地方肯定是做不成的。
阿蘭也是北漂音樂青年。
溫姨立刻就答應(yīng)回去就幫他們在京城找房子。
變化真快,像做夢一樣,一個月前還為每天吃啥犯愁,轉(zhuǎn)眼間就要進軍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