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龍索甩了出去,但什么都沒縛住,流沙已在瞬間將地陷填滿,并在原地形成一道擋在前方的橫向沙堆。
葉九看看沙堆,看看手中抽回來的縛龍索,有點懵。
沙堆不足半米高,已經(jīng)足夠把陷入深坑的人活活埋在下面。
“快救人!”后面的李千山一聲喊,他的幾個手下立刻從后面沖上前來,其它人也擁上前來。
即便把人刨出來,還活得了嗎?
李千山的人從第二梯隊沖過三個人,加上原本的在前面沒掉進去兩人,一共五人開始手刨鍬挖。
老普的人也上來幾個幫著刨。
這么多人,只有兩把鍬。
葉九知道,就算再多幾把鍬也無濟于事了。
陷下去這道坑有多深還不知道呢,至少比一個人站著要深,再加上外面這半米多,神仙來了也沒救。
“咱倆一邊一個!”一個拿鍬的對另一個拿鍬的說著便翻過沙堆去對面挖。
這人剛翻過去,更慘烈的一幕出現(xiàn)了,他觸動了下一個機關(guān)!
聽得前方墓頂一陣輕響,一波箭矢呼嘯而下,葉九連招呼大家的“臥倒”二字都沒來得及發(fā)出,身上就中招了。
實際上,就算大家真的及時臥倒了也鳥用沒有,這些弓箭是從上傾斜著射下來的,根本無處躲藏。
好在數(shù)量并不算多,否則前面這些人恐怕一個也活不了。
葉九中了三箭。
雖說弓箭無法穿透他的掩心服,可沖力足夠隔著衣服把他的肌肉捻碎了。
慘叫聲,驚叫聲……亂成了一鍋粥。
爬在地上的葉九忍著痛剛想擰著頭向兩側(cè)看看,腳脖子就被人緊緊的抓著向后拖去,一看,是胡東!
他瘸著一條腿,一手抓著葉九的右腳脖子,一手抓著老普的左腳脖子,一種拖死狗的架式把兩人往后拖了兩三米才停下。
這也疼啊,這特么才是摩擦的感覺!
“撤,撤吧?!崩掀諗鄶嗬m(xù)續(xù)地說,聲音有些顫抖。
原來這家伙剛才就在葉九的身后,探出頭去往前看,沒想到肩膀頭上中了一箭。
機關(guān)停止了,尖叫和慘叫變成了前邊的哀嚎和后邊的哄吵聲。
葉九在胡東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所有上去挖砂的人,和自己一起站在前邊的人,無一例外地全部倒下了。
這些人好像有了經(jīng)驗似的,只在原地捂著傷口叫喚,不敢動地方,生怕再觸發(fā)出什么機關(guān)一樣。
回頭一看,寧皮皮站在直播三角架前,傻傻地站著。
直播應(yīng)該是沒中斷,卻不見了寧可可和強子。
葉九差點笑出來,甭問了,強子又抱著他嫂子跑了。
馬上就聽到坑道傳來的寧可可罵強子的聲音:“下次你要是不管你二哥的死活就抱著我跑,看我不弄死你的!”
聲音由遠及近,倆人又回來了。
強子的聲音不緊不慢:“你弄死我也得這么干,老二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嫂子操心!”
“攔住,別讓她過來!”當(dāng)寧可可出現(xiàn)在墓室口時,葉九一指寧皮皮,小舅子一返身便抱住了姐姐。
不攔她就會撲過來,看見自己受傷又得哭,這里夠亂了,不能讓她再添亂。
“司馬教授呢?”葉九四下張望了一下。
“在這兒呢,我沒事。”司馬教授從葉九的側(cè)后方閃了出來。
葉九長出了一口氣,別把老頭傷著了就好。
年長和年青不能比,身體好壞放在其后,萬一受傷恢復(fù)速度是遠遠不能和年輕人比的。
大伙的動作也夠迅速,學(xué)著胡東的樣子,連拖帶拉地把前邊受傷的人拉到了外邊這間墓室里,開始一個個地往坑道外架。
葉九的肩頭、腰部和大腿上各中了一箭,分布還滿均勻,媽的。
應(yīng)該是聽到響聲出于本能地想爬下吧,這三箭全射到了身子左側(cè),
拐子扶著瘸子,葉九把右手掛在胡東的肩膀上,這時也只能拿這個半殘人做支架了。
李千山哭喪著臉過來對老普喊:“老普,有兩人快不行了??!”
老普也疼得呲牙咧嘴的,那支箭還在他肩頭插著呢,這是他囑咐大家的,萬一中了箭和其它東西,不要自己拔,出去讓醫(yī)生處理。
這次射下的箭比之前在外面這間墓室射出來的短了一大截,只有二十多公分長短。
老普的語氣倒是很平靜:“抓緊出去讓醫(yī)生處理一下,該送醫(yī)院馬上送!”
李千山的嗓門突然提高了:“老普,咱不能這么辦事吧,憑啥我的人總是沖在最前面?”
一聽這話,葉九火了,松開胡東,伸手就給了他一個嘴巴子:“要不是你的人不聽命令往前沖能讓這么多人受傷嗎?昨天和今天都是你的人搶著往前沖!”
“你特么敢打我哥?”李萬水從后面躥了過來,被強子一把拉住了:“就打你了,怎么地?”
強子這邊話音剛落,胡東那條沒受傷的腿一腳就踹了過去,把李萬水踹得退了兩步,自己卻也因那條受傷的腿沒撐住平衡而跌坐到了地上。
“好啦好啦,別吵了,這都是意外,誰也不想發(fā)生的!”老普出面拉架:“干這種事就有風(fēng)險,我又不是沒告訴過你們!”
老普回頭指了指自己的人:“看看我的人,也受了傷,有一個有怨言的嗎?”
壞蛋也是有素質(zhì)差別的,不得不說,老普這幫人的素質(zhì),確實比李千山的人高。
“媽的,”老普又叫了一聲:“啥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準(zhǔn)備擔(dān)架!”
葉九看了看他,心想,你應(yīng)該再準(zhǔn)備個停尸房才算完善。
再回頭一看,寧可可正被寧皮皮攔在那里,哭著呢。
葉九把胳膊再次掛在站起身的胡東肩上,來到寧可可面前:“別哭,把直播關(guān)了!”
“早關(guān)了?!睂幙煽蓡柩手f。
行,懂事,這些事情雖然播出去會更火,但也會招惹來不少事非。
寧可可又說:“不過,強子抱著我跑那一段,直播沒停,是我回來后關(guān)的。”
這么看,大伙中機關(guān)那一段亂象和慘狀是全播出去了。
已經(jīng)發(fā)生,無法挽回。
好在后面李千山和老普爭吵這段沒播出去。
要不,光憑老普那句干這種事就是有風(fēng)險,麻煩就不小,這種事是什么事,還用說?
“你倆,別閑站著,幫著往出抬人!”葉九對強子和寧皮皮說。
先緊著傷重的往出抬,葉九和老普最后走出了坑道。
老普的醫(yī)務(wù)室就設(shè)在坑口的外屋里,這么做還是不想讓外面的人看見,不光是阿蘭的攝制團隊,這里的村民和老普關(guān)系處得很好,不時也有人溜達來給老普送些奶食品和炒米一類的東西來。
三位醫(yī)生忙得四腳朝天了。
一輛車停在門口,后備箱打開,隨時準(zhǔn)備往醫(yī)院送人。
進到這間屋里后,寧可可便一邊默默地流著淚,一邊給葉九從身上往下扒掩心服。
掩心服雖然神奇,往下扒時可比普通衣服費勁多了。
特別是受了傷的葉九,扒到傷口部位時鉆心地疼。
感覺自己牙都咬酸了,挺著一聲沒吭。
好像大喊兩聲出來,可那樣的話,寧可可會崩潰的。
“給我看看傷口?!比~九使勁擠出一絲微笑對寧可可說。
比想像得好一些,沒有爛到一塌糊涂。
“二哥的傷口和他們的不一樣啊!”強子喊了起來,別人的傷口周邊都發(fā)黑,葉九的傷口就是血肉色。
廢話,他們是被刺進去的,我這是被戳爛的,能一樣嗎?
他們中了毒,我有掩心服擋著,不接這一招。
想到這兒,葉九不由地暗罵起許推來,你特么一個駐守邊關(guān)的將軍,搞這么狠毒的機關(guān)?
真特么有病!
再一想,活該,人家又沒請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