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全魚宴
祁芊芊抱著木盆來到院子里,開始晾衣服。
“魚有這么好抓?”薛之煒此時的表情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安贿^,抓這么多魚回來做什么?這玩意兒又不好吃。”
祁芊芊一邊晾衣服一邊對走出門的薛之安說道:“我瞧見院子旁邊有蔥和姜對不對?幫我挖一塊姜出來。蔥的話,只要蔥葉就行了。”
薛之安應(yīng)了一聲:“好。”
“要姜做什么?那東西金貴。平時有個什么頭痛腦熱的全靠它?!毖χ疅樂藕敏~出來,聽見祁芊芊的話,又恢復(fù)毒舌的樣子?!澳銊e糟蹋我家東西?!?p> “反正有我的用處。你只需要聽話就是了。要是看見我浪費你再罵我?!?p> 祁芊芊抖動著衣服,晾在竹竿上。
晾好衣服,收拾干凈廚房,這才開始清理那些魚。
她看了薛之煒一眼:“愣著做什么?燒火做飯?!?p> “你憑什么使喚我?”薛之煒不爽。
“行,我不使喚你,使喚安兒?!?p> 祁芊芊的話剛說完,便見薛之煒不情不愿的坐在灶前,吹著火折子引火。
薛之安看見那些魚的時候,眼里滿是驚嘆。他站在祁芊芊的旁邊,看著她利索地收拾那些魚。
兄弟倆從記事起都只接觸過薛峻這個大老爺們,還沒有見過女人做飯的樣子。此時的祁芊芊徹底地推翻了他們之前的想法。
原來男人和女人做飯有這么大的區(qū)別。女人做飯有條不紊的,像是在做什么優(yōu)雅的事情。哪像他們爹總是把廚房里的東西打碎砸爛?
“你們爹什么時候回來?”祁芊芊一邊清理魚的內(nèi)臟一邊問。
“不一定。有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不錯的獵物,就會在山上多呆一會兒。要是能早些抓到獵物,當(dāng)然能早些回來。要是獵物太狡猾了,那就不容易抓到了。有一次在山上呆了三天。不過那次獵到的大熊賣了五兩銀子。之后我們一個月都不用擔(dān)心餓肚子?!毖χ舱f話溫和,渾身透著書卷氣,不像是農(nóng)家的孩子。
“這是什么?”薛之煒問。
“魚?!逼钴奋房此谎?,仿佛在說:明知故問,傻不傻?
薛之煒瞪著她,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
他又不是瞎子,當(dāng)然知道那是魚。他問的是她打算做什么菜。
這個女人真是討厭。
薛之安偷偷地笑了笑。
以前家里冷冷清清的,薛之煒一個人默默地做著家務(wù),不像現(xiàn)在這樣活力四射的。果然留下她是最明智的決定。別的不說,至少家里熱鬧了許多。
祁芊芊本來想讓薛家的男人見識她的手藝。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薛家的白米還剩下一天的量,而調(diào)味料只有油和鹽,別的什么也沒有。
她只有舀一些白米出來配著魚骨做成粥。粥里放些姜絲,少許的油,等熟的時候再放些鹽和蔥花。這樣魚骨粥就有一股淡淡的蔥香味,特別誘人。
至于菜色,她計劃了四道。
第一道是清蒸魚。第二道是炸魚排。第三道是雞蛋羹。第四道是薄荷魚湯。
趁著兄弟倆沒有注意的時候,她把空間里的泉水引了出來 ,在各道菜里都加了一點。魚骨粥里加得最多。
幾條魚被她安排成了不同的菜色。兄弟倆還沒有吃,看見她的一系列動作,便開始口水泛濫。
隨著香氣從鍋里散發(fā)出來,兄弟倆第一次希望薛峻早些回來,這樣就能一起品嘗到祁芊芊的手藝。
“粥已經(jīng)熟了,把火滅了?!逼钴奋贩愿姥χ疅槨?p> 這次薛之煒非常聽話,沒有與她頂嘴。
從外面?zhèn)鱽砟_步聲。
薛之煒和薛之安先后迎了出去。
只見薛峻提著兩只野兔走進來,見兄弟倆迎出來,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不過看他們眼里滿是亮光,便知道沒有受委屈。
“洗手吃飯。”祁芊芊吩咐剛進門的薛峻。
薛峻已經(jīng)聞到了香味。
平時這個時候他一般不會下山,可是家里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在不確定她的為人之前,他不放心家里的兩個兒子,這才下山來看看。
從廚房里散發(fā)出來的香味讓早上只喝了稀粥的他察覺到了饑餓。他利落地洗好手,來到廚房幫祁芊芊端菜端飯。
與祁芊芊不對付的薛之煒也在給她打下手,完全沒有早上他離開時的針鋒相對。
“哪來的魚?”見到清蒸魚,薛峻隨口問了句。
“洗衣服的時候抓的?!逼钴奋坊氐馈!凹依餂]有什么調(diào)味料。下午我能跟你一起上山看看嗎?要是遇見合適的,我可以帶回來做菜?!?p> 要是條件允許的話,她還想做辣椒醬,醋和醬油。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給她準備需要的東西,便可以做出來,而且比外面的好吃。
所有的菜上齊。大家都入座。
祁芊芊坐在薛峻的旁邊,兩個兒子分別挨著祁芊芊和薛峻坐著。要是不認識他們的,還以為是一家四口。
薛峻猶豫了一下,看向薛之煒:“煒兒砍柴的時候帶你姨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不要去深山,只能在外圍。”
“哦?!毖χ疅槻磺椴辉傅貞?yīng)了一聲。
“那就麻煩煒兒了?!逼钴奋烦χ疅槗P起笑臉。
薛之煒翻了個白眼:“別給我添麻煩。我很忙的?!?p> “嘗嘗我的手藝?!逼钴奋氛f道:“做得清淡,也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
“我們家的菜色都要清淡,你做得很好?!毖闷鹂曜??!俺园?!”
祁芊芊拿起筷子,看著薛峻吃了一塊魚肉。
在嚼動的時候,他臉上的疤痕像只蜈蚣似的抖動著。
其實這個男人看起來冰冷,卻是很善良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從亂葬崗里把她撿回來。
換作一般人,亂葬崗那種地方的人哪敢亂撿?特別是還是一個長著膿包,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傳染病的女人。
薛峻察覺她的打量,動作停頓了一下:“怎么了?”
他眼眸專注。
或許是因為見識了她的手藝,相信了她的能力,那眼神比之前柔和許多。
那是一雙深邃得容易讓人陷下去的眼睛。
“沒什么?!逼钴奋纺弥鬃邮⒘穗u蛋羹給薛之安:“安兒多吃點。你們還在長身體,需要好好補補。我瞧著家里的雞蛋不少,以后給你們每天做一個。”
“那些雞蛋是要拿來賣的。”薛之煒嘴里吃著魚排,眼里滿是心疼。
“一個雞蛋一文錢,十個雞蛋十文錢。我瞧著也不過二十個雞蛋,二十文錢能買什么?還不如給你們補身體?!逼钴奋窚睾偷卣f道:“身體好了,病魔就更容易趕走。你是愿意花十文錢補身體,還是愿意花一兩銀子吃一劑藥?”
“你們姨說得沒錯。雞蛋不要賣,全部留給你們補身體。以前我沒空管這些事情,都是煒兒提去賣的,以后家里的事情交給你們姨作主。”薛峻道。
祁芊芊感激地看了薛峻一眼。
這么快就接納了她,并且信任她,這男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大氣。
薛峻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移了視線:“吃飯。”
接下來薛家的三個男人也沒功夫說話。無論是粥還是幾道菜,每一道都美味無比。他們感覺這些年吃的都是豬食。不,或許豬都不會吃那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