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酒樓所有的特色菜全都上上來?!睒茄啪枪?jié)分明的手指若有若無的敲打著木桌,漫不經(jīng)心的的口吻卻透著狂傲。
小二一愣,他們酒樓的菜肴出了名的精致味道好,價格自然也不便宜,然后今兒這位客人卻要所有的菜都來一盤,仔細上下打量著黑袍女子,見她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還有那身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心里有些遲疑。
樓雅君見小二一副審視的眼光打量著自己,不悅的蹙眉:“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敢快去!”
小二見她氣勢攝人,連室內(nèi)的空氣都變的壓迫起來,不敢怠慢,連忙彎腰點頭:“好咧好咧,客官稍等片刻。”
小二走遠后,樓雅君微微皺眉,輕哼一聲:“天下第一鴨也不過如此?!彼m然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她這身穿著,黑衣蟒袍玉帶當(dāng)今元朝又有幾個能穿的?如此不會看眼色的小廝,看來這酒樓幕后人也不怎么樣。
墨彤跟著樓雅君身邊多年,自然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扇了扇紙扇:“王爺何必和區(qū)區(qū)一個小廝置氣?”
樓雅君靠在椅背上,慵懶道:“鐵蘭也回家忙了這么多天了,應(yīng)該也忙完了吧?”
墨彤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輕笑道:“王爺,鐵蘭派人送消息給過屬下,她說過兩天就回來。”
“恩?!睒茄啪驹诖扒?,神色淡然的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當(dāng)看到人群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時,微怔片刻,稍縱即逝。
一直注意著她的樓瑾自然沒有錯過這點細節(jié),走到她身邊朝街上張望了一番,看到白色身影時也愣了一下,他怎么也在這?光滑的額頭突然被彈了一下,樓瑾吃痛的捂住額頭,對上樓雅君似笑非笑的眼神,嘟著嘴道:“你彈我做什么!”
“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樓雅君將窗戶關(guān)上,屋子里瞬間安靜了許多。
樓瑾癟癟嘴:“我哪有。”這二皇姐好生奇怪,剛開始對自己還冷冰冰的,生疏不已,這會兒借給自己披風(fēng)不說,還這般和自己嬉鬧,怎么變臉比翻書還快?
樓下白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樓雅君的側(cè)君屏幽,穿著一貫的錦繡白衣,頭發(fā)用一根通透的白玉簪挽起,眉清目秀,秀挺的鼻梁,飽滿的朱春,帶著兩個小廝走進酒樓瞬間吸引不少人的眼光,更有不少女人不懷好意的打量起來,當(dāng)看到他盤的是已為人夫的發(fā)飾時,那些女人搖搖頭繼續(xù)低頭吃飯。
屏幽仿若什么也沒看見一般,帶著小廝邁著小步走上了樓,神情一直都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樣,仿若天塌了都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將這一幕收進樓上樓雅君的眼中,抿唇似冷笑似嘲諷,屏幽啊屏幽,兩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一點都沒變呢,無趣的男人,將輕紗拉下不在觀看。
剛走上樓的屏幽感覺到有人注視著自己,疑惑的轉(zhuǎn)頭望去,見四處除了吵鬧的吃飯人,再也別的異樣,皺了皺眉,難道自己多心了?
侍兒梧兒拉了拉屏幽:“公子你在找什么?”
屏幽搖搖頭:“沒什么,走吧?!?p> 上了樓道沒走兩步,就碰到了身著一身便服的太女,臉色微微尷尬,頷首:“臣侍見過殿下。”心里有些別扭,他許久不出門,今兒出來也是聽聞下人都說這酒樓如何如何好吃,便忍不住的帶梧桐二人來看看,誰知竟然會碰到太女。
若說樓雅君俊美,那么太女則是儒雅,見到屏幽時臉色沒有任何的異樣,淺笑的點點頭:“幽兒不必多禮,本宮今兒出宮逛逛沒有想到會碰到你,既然遇著了,那就一起用午膳吧,本宮已經(jīng)訂好了位置?!?p> 屏幽欠身,輕聲道:“臣侍謝殿下好意,不過幽喜歡一個人?!?p> 被直接拒絕,太女沒有生氣,反而笑道:“瞧你,嫁了人就把本宮當(dāng)成外人,咱們以前一起上學(xué)堂用膳也沒見你說喜歡一個人?”
屏幽窘迫;“殿下何必為難臣侍?!毙睦镉行┙辜保羰潜挥行娜丝吹阶约汉吞谝黄?,不知道又會傳成什么樣子了。
太女有心留他,自然是不肯輕易放他走:“你應(yīng)該還沒有訂位置吧?”
“恩?!逼劣拇怪^輕聲應(yīng)道。
“這家酒樓生意很好,現(xiàn)在正是用膳的時候,你沒有訂位置,恐怕已經(jīng)沒有包間了,你身為我朝王爺?shù)膫?cè)君難不成還要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坐在大廳里么?”太女站在他的身旁,見他身形越發(fā)消瘦,眼神暗了暗。
屏幽看了看樓下滿口粗話嬉笑的女人們,眼底露出遲疑,知道自己今天不去,太女是不會放過自己了,無奈的點點頭。
若是屏幽知道他這一點頭能引起樓雅君壓抑了多年怒火的話,恐怕他怎么也不會和太女去吃這一頓飯了。
自知道屏幽也來了,樓雅君一時間沒了心情,即使她對屏幽沒有多少感情,可屏幽已經(jīng)嫁給她五年了,名義上已是她的側(cè)君,已為人夫的他又豈能隨意在外拋頭露面?
剛剛的小二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動作細微的將菜肴擺上桌,彎腰說了聲“客官慢用”便帶著小廝們出去了。
墨彤不知道屏幽也來了,自然不知道樓雅君是為何不高興,戲謔道:“王爺不是吵著要來這酒樓嗎?怎么來了反而不高興了?”
樓雅君嘴角微勾,在樓瑾身旁順勢坐下:“本王哪里有不高興了?吃吧,嘗嘗這鴨子有什么與眾不同的?!闭f心里不悶是假的,自她回京后,雖然沒有回王府,但是住在哪里從未隱瞞過,屏幽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住處,可是這十多天來屏幽卻是沒有登門問候過她,就連派人送禮假意問候的舉動都沒有,自家的側(cè)君這般對自己不上心,心里怎能不氣?
尉遲后卿
此段不計入字?jǐn)?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