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餓啊
回家的路上許商陸又經過了之前的公園,莫名地他想走進去看一眼。
那棵樹還是靜靜地立在那里。
許商陸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的要被那些幻聽折磨瘋了,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會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雖然這樣想,但他還是走到那棵樹下伸手摸了摸。
“嘶,”指尖傳來輕微的刺痛感,他猛地把手縮回來,卻發(fā)現(xiàn)食指居然破了正往外冒著小血珠。
“得,叫你手賤?!?p> 他甩甩手有些無語地走開了,今天晚上還要準備面試,之前由于這個幻聽他沒辦法把工作都辭了,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個事兒做。
開門前他偏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鄰居,看上去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在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之前已經有多久沒遇見對面的鄰居了?
不再多想他推開門走進房間,靠在舒服的沙發(fā)上,許商陸有一種難得的愜意感。
休息了一會兒他隨手拿起茶幾上的快遞,這是別人給他寄的,之前一直都沒心思看。
快遞里是一本筆記,只見它的第一面寫著這樣一句話。
【最近和植物相處的怎么樣?你們應該已經可以正常交流了吧?】
“嗯?”
許商陸眉心一跳,他趕緊往后翻,卻發(fā)現(xiàn)后面都是一些奇怪的字符,像是什么古老部落的語言。
什么意思?
他拿起快遞的外包裝,想看看這是從哪寄來的。
“啪嗒?!?p> 從廚房突然傳來了東西掉落的聲音,許商陸手部動作一頓,猶豫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向廚房走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廚房冰箱里還有不少肉,自從出現(xiàn)幻聽后他都沒動過,可別招了老鼠。
還沒走近,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好餓啊,好餓啊?!?p> 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呢喃,期間還伴隨著吞咽的聲音。
老鼠是不可能發(fā)出這樣的聲音,是幻聽嗎?
許商陸有些不確定,但他不敢動,就在他踟躕的時候,廚房里的東西動了。
“好香啊。”
“好香啊?!?p> 那聲音越來越近,許商陸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拔腿就往外跑。
“好香......我好餓?!?p> 廚房里艱難地擠出來一個肉球,肉球上有四個嘴巴都在吞咽著什么。
這是什么東西?!
許商陸抄起茶幾上的手機,還順手把那個筆記本拿在手里。
手忙腳亂間他撥通了心理咨詢師的電話。
“許先生怎么了嗎?”
電話里的聲音一出現(xiàn),那肉球像是找到了方向一般,直直向許商陸“走”來。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肉球有一面長著鄰居的臉。而且它有手有腳。
“你是我的鄰居嗎?”
許商陸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擔心這是他的幻覺,所以他試探地和對方交流起來。
“許先生?”
“好餓啊?!?p> 肉球猛地撲了過來,許商陸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他撞了出去。
“許先生!”
電話里傳來李項有些急切的聲音:“你是不是看到你鄰居了?快離開那里!”
“你的鄰居已經死了!”
咨詢師的話讓他有些發(fā)蒙,身上傳來的擠壓感卻告訴他到這不是幻覺,肉球身上的一張嘴都快貼到他的脖子了。
那張嘴上布滿了鯊魚一樣的牙齒,還隱隱發(fā)出一些酸腐的味道。
“大哥,你的嘴巴好臭!”
許商陸使出吃奶的力氣去推他,結果關鍵時刻居然扭到腰。
他一時失力,下一秒那張血盆大口就咬上了他的脖子,一種肌肉被撕裂的痛苦襲來,他差點昏死過去。
一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現(xiàn),許商陸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一個月前他親眼看見鄰居餓死在家里,但那天他在鄰居家里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只黑貓一樣的生物,頭上有一條疤,當時正坐在尸體的肚子上,由于尸體極其消瘦,所以黑貓整個陷在了肚皮上,看上去他們像是一體長出來的。
最終他沒有報警,鄰居的尸體一直躺在那里,和那個東西待在一起。
當時......是植物的聲音引導自己過去敲門的。
許商陸的意識逐漸迷糊起來,就在他覺得要死掉的時候,耳邊隱約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恍惚間,他看見窗外閃進來一抹倩影,接著便是兩條綠色的藤蔓。
綠色的枝條迅速纏上了肉球的身體,然后猛地把它往窗外一拽,許商陸也被連帶著往窗邊拖。
“誒,疼疼疼?!?p> 他的聲音很沙啞,這讓許商陸不禁懷疑自己的聲帶是不是被咬破了。
那抹倩影走到他身前,直接把手伸進了那張咬著他脖子的嘴里。只見少女的手往上一抬,肉球就乖乖松了口。
隨后許商陸感覺到自己脖子處的鮮血在四處飛濺。
“那個,”他有些虛弱地開口。
還沒等他說話,其中一條藤蔓像是聞見魚腥味的貓一般纏上他的脖子。
最終許商陸由于體力不支還是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家里的客廳躺著,有些艱難地用右手把自己撐起來,看著破碎的玻璃以及一片狼藉的房間,他確定這不是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很光滑,完全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I Will run,I will~”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許商陸的思緒,四下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手機滾到了沙發(fā)下面。
好不容易把手機拿到后,他發(fā)現(xiàn)居然是咨詢師的電話。
對啊,咨詢師昨天和他通話來著,沒準有聽到別的信息。
“許先生?”
“對,是我?!?p> “那真的太好了,昨晚你好像有些神志不清,我聽了很擔心?!?p> “???不是的?!?p> 許商陸一聽不對勁,趕緊解釋道:“我昨天晚上?!?p> 可是話還沒說完,他自己就停住了,對方是一個心理咨詢師,而自己又因為幻聽的問題去找他。如果告訴他自己昨晚見到一個詭異的肉球,還有操控藤蔓的少女,那明天李項就要把自己送到安定醫(yī)院了。
“怎么了嗎?”咨詢師的聲音有些好奇:“昨晚我記得你好像幻聽更嚴重了,當時我聽見你在自言自語,還聽見你打碎了玻璃。所以我很擔心你?!?p> “我,”聽到他這樣說許商陸忽然有些不確定,昨天那些事情真的發(fā)生過嗎?
如果是真的,那為什么脖子上完好如初?如果是假的,那大概真的像醫(yī)生說的那樣,自己的幻覺更嚴重了。
“謝謝你的關心,我需要休息一下?!?p> 掛斷電話后,許商陸整個人陷在沙發(fā)里有些出神地看著那扇破掉的玻璃窗。
隨后他想起什么,把散落在一旁的筆記本找到,本子的封面有幾道血痕,看樣子是昨天染上去的。
打開一看還是熟悉的內容:【最近和植物相處的怎么樣?你們應該已經可以正常交流了吧?】
他又走到窗戶邊上,發(fā)現(xiàn)那些玻璃碎渣都在室內,絕對不可能是他從里砸的。而且他分明記得昨天醫(yī)生跟自己說過,他的鄰居死了,還讓他趕緊離開房間。
至少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李項是相信他的,可是為什么后面他又改了說辭?
許商陸有些頭疼,看著廚房門口一片狼藉,他心里有些發(fā)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