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海面平靜了許多,所以小船較為容易的靠近了礁石林立的小島,在找到一處停靠點后,維克多跳了上去。
島上的那個人對于他們的到來并沒有表示什么,見到維克多爬上了自己所在的礁石,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嗨,您好?!本S克多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打量起眼前的人來。先前因為此人帶著帽子和圍巾,所以他們一直都不知道這人的年齡,這時才從滿是皺紋的眼角和帽沿下探出的白發(fā)看出他是位年紀不小的老人。
老人正坐在一塊凸起的巖石上解開身邊的竹籃里的包裹,包裹里放著幾片面包和火腿,在圓圓短短的小紅香腸的旁邊平躺著一瓶琥珀色的叫不出名字的酒??磥磉@位老人也剛準備用餐。他冷淡的向維克多點了點頭,繼續(xù)著自己的事情。
“今天真是個釣魚的好天氣,不是嗎?”維克多繼續(xù)說道。
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難道是啞巴?維克多為難的撓了撓頭,看到老人身后的一個積水的大石縫里有著不少的魚?!袄先思夷尼灚@可不少呀!”他感嘆道??吹贸鲞@個老釣魚人是個磯釣高手。
“哇,哇。這不是石鯛嗎?”維克多指著一條不大有著黑色條紋的魚叫了起來,隨即他又看向老人的釣竿,沒錯呀,確實是竹子做的啊。難道這位是釣魚界的大神,技術(shù)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用一根竹竿就釣起了磯釣最強魚——人稱釣竿破壞者的石鯛。
“沒什么,運氣比較好?!崩先私K于說話了,雖然語氣冷淡但依然能夠聽出他的得意。維克多崇拜的看向老人,不管誰釣上了石鯛都該得意得意了,何況用的是一桿竹竿。
“老人家,我叫維克多?!笨匆娎先碎_口說話,維克多連忙自我介紹起來,他又指了指不遠小船上的馬克說道:“那是我的朋友,馬克。”
老人點了點頭淡淡的問道:“什么事?”
“我們想邀請您和我們一起共進午餐,我們釣到了不少黑鯛,還有一條二十多磅的左鰈?!?p> “二十多磅的左鰈?!崩先顺泽@的看向維克多。他其實早就注意到他們的小船了,一直以為是幾個不懂釣魚的小孩子在這里玩?!,F(xiàn)在看來對方的釣魚技術(shù)并不比自己差“你們釣的也不錯嘛。”
聽到這個純技術(shù)流高手的夸獎,維克多羞紅了臉。自己可是完全占著釣竿的優(yōu)勢才敢駕著小船挑戰(zhàn)海底大物“我們只是釣竿比較好而已,和老人家根本不能比。”
“好釣竿?”老人露出感興趣的眼神。
“是的,還請老人家到船上一觀。”維克多趁熱打鐵的說道。
“好吧”老人想了一會兒,點頭答應了他的邀請。
在小船上,老人靜靜的聽著維克多的介紹,越聽越吃驚。不管是奇怪的小船還是強悍的魚竿,各種新奇的事物都是他聞所未聞的。聽那個叫馬克的少年的話,這些都是眼前這個褐色頭發(fā)綠色眼睛的少年發(fā)明的。這使他對維克多充滿了好奇。
午飯非常的美味,三條清蒸的黑鯛和用左鰈做的滿滿一大盤的生魚片。把馬克吃得連聲叫好:“維克多,吃過了清蒸黑鯛,就再也不想吃別的魚了。”
老人沒說什么,但從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出他非常的贊同這樣的觀點。
馬克嘴上雖是這么說,但一大盤的左鰈生魚片還是在一瞬間就消失了一小半。
維克多舉起酒杯說道“為了上午大家豐碩的釣獲,我們先干一杯?!?p> “干”三只玻璃杯清脆的碰在了一起,三人各自泯了一口老人貢獻的琥珀色的酒。
“哇,這是什么酒?”一種從未嘗過香醇液體滑入維克多的喉嚨,讓他感到回味無窮。
“布朗蒂酒”老人輕聲的回答道。
“什么?這就是布朗蒂酒?”馬克驚奇的端起酒杯又泯了一小口,然后露出一臉陶醉的神態(tài)。
“怎么?”維克多感到很是奇怪“你聽說過這種酒?”
“我也是聽安德魯介紹過。一次他說我們的酒窖里各種名酒都有,但唯獨缺少了一種布朗蒂酒?!?p> “哦?”
“這種酒發(fā)現(xiàn)的時間并不長,從發(fā)現(xiàn)到流行也就幾十年的時間。它是在非常意外的情況下被范德里奇人發(fā)現(xiàn)的?!?p> “說來聽聽?!本S克多用筷子夾起一片白色的左鰈生魚片蘸了蘸調(diào)料。雖然老人已經(jīng)看了多時,依然對這種餐具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
“因為整箱的波爾多酒在運輸時占船的空間很大,于是范德里奇人發(fā)明了一種把白波爾多酒蒸餾兩次的方法以便運輸,到達目的地后再稀釋復原,拿到市場上出售。這種蒸餾過兩次的波爾多酒就是早期的布朗蒂酒。”馬克從黑鯛的魚腹處劃下一大塊白嫩的鮮肉放入嘴里,一邊咀嚼著一邊繼續(xù)說道“這種早期的布朗蒂酒并不可口,有一種刺激性的辣味,很少有人直接飲用。六十多年前范德里奇卷入了那場大陸混戰(zhàn),波爾多酒的銷路大減,大量的布朗蒂酒被積存了下來。戰(zhàn)爭結(jié)束后,解甲歸田的范德里奇人驚奇的發(fā)現(xiàn),儲存在橡木桶里的布朗蒂酒竟然變得更香更醇,辣味也減少了許多,而且還變成了琥珀色。這就是今天的布朗蒂酒?!?p> “真是意外的發(fā)現(xiàn)啊?!本S克多仔細端詳起這種有著晶瑩琥珀色的美酒。
“你知道這樣一瓶剛出廠布朗蒂要賣多少錢?”馬克神秘兮兮的向維克多問道。
“哦?酒價應該比波爾多酒的兩倍貴上一點吧?”維克多不確定的答道。
“答錯了”馬克高興的喊起來:“終于為難住你了,維克多。”
他夸張的語氣使得一邊正埋頭跟黑鯛魚骨奮戰(zhàn)的老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說答案吧,我是真的不知道?!?p> “這樣一瓶剛出廠的布朗蒂酒最少要賣兩百金布利?!?p> “不會吧,那可是波爾多新酒的二十倍?”
“怎么不會,首先,布朗蒂酒本身就是一種陳酒了,它要儲存在橡木桶內(nèi)一段時間。其次因為是儲存在木桶中,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部分的布朗蒂酒就被揮發(fā)掉了,人們稱揮發(fā)掉的酒是被天使偷喝去了。聽安德魯說在范德里奇每年揮發(fā)掉的酒就有50萬瓶之多。你說這能便宜得了嗎?!?p> 維克多驚訝的咂了咂嘴,懷疑的看向一邊的老人。
“這位是什么人?看來挺有錢的嘛”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