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穗沉沉,秋風(fēng)蕭蕭,夜色深深。
仍舊是中正殿,不過人員卻換做了東元宗五大巨擎。
只見五人中坐在首位的玄霄正自皺眉,一把笑聲從旁邊傳了過來,卻是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東元宗四大長老之一的赫連啟武。
只見赫連啟武捋了捋胡須,笑道:“玄師兄還在擔(dān)心么?有祁師弟和雍師弟跟著,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赫連啟武此言一出,玄霄立馬就是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挑釁味道,不過玄霄卻是不在意。
反倒是另一側(cè)同為東元宗四大長老之一的吳建真笑著對赫連啟武說道:“赫連師兄也不用太悠閑了!這次雖然有兩位師弟和小徒邢歌同去,但他們身邊卻少了出謀劃策之人,而且是這樣事關(guān)重大的事情,不是誰都像你這般心大的?!?p> 吳建真此言一出,赫連啟武的眼睛立馬就是瞇成了一道縫,眉宇之間閃過了一道陰-晦之氣,不過很快又是消散無蹤。當(dāng)年要不是眼前的吳建真和明風(fēng)支持,他完全可以借著玄霄外出的機(jī)會奪取東元宗宗主的寶座。
玄霄淡淡一笑,對于赫連啟武的那點心思,玄霄自然很清楚,而且顯然赫連啟武也從未想過要掩飾。若是現(xiàn)在慶鄞州內(nèi)是東元宗權(quán)傾天下,玄霄是絕對不會給赫連啟武抬頭的機(jī)會,可現(xiàn)在是東元宗在慶鄞州州內(nèi)只能維持和其他五大門派平衡的局面,玄霄手下急需像赫連啟武這樣的人才,只得物盡其用。
“這個還是不行!”旁邊沉默了半晌的明風(fēng)突然又蹦出了一句,說道:“這次事情的成敗是最重要的,我不能看著這樣冒險。不如我還是偷偷一起去沖靈山吧?!?p> 聽得明風(fēng)的話,吳建真不由得哭笑不得,要是事情可為,東元宗還用得著告訴其他門派凌志上人遺跡的消息么?自己直接前往探尋遺跡不就是最穩(wěn)妥的安排了么?
果然,在聽完明風(fēng)的話之后玄霄眉頭皺了皺,隨即笑著對明風(fēng)說道:“小師弟,沖靈山的情況我們早就了解過了,現(xiàn)在的安排已然是最合適的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p> “唉……”這一次即使和玄霄一直很不對付的赫連啟武亦是微微嘆了一口長氣。
……
樹林之中,此刻正是夜深時候,陰氣大盛。
劉夢吉此刻也在密林之中,剛剛聽到花弄影的話,讓他不能跟隨齊選宗內(nèi)的一行人一同前去沖靈山,他自然是很不樂意,可現(xiàn)在命令已經(jīng)下來了,他又豈能說個不字?
密林中徐父還在做著最后的安排,亦或可以說是叮囑,最后點到了花弄影的頭上。
花弄影當(dāng)即便是抱拳喝道:“師父放心!徒兒自當(dāng)用性命完成這次任務(wù)!”
徐父也是點頭說道:“此去沖靈山,切記莫要貪功,拿到了東西就好!奪了這件靈物,到時我們……”
到了這里,徐父的聲音開始低沉下去,最終漸漸被風(fēng)的呼嘯聲所掩蓋。
……
經(jīng)過一夜的長途跋涉,朝陽初升,林白衣等一十六人所乘坐的酸與鳥終于飛赴沖靈山上空。
這里是樹的海洋,這里是鳥的天堂。這里枝連著枝,葉疊著葉。這里沒有道路,也沒有人煙,但卻是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兇獸樂園。
東元宗的邢歌、雍正杰和祁恒屈三人對于沖靈山顯然有些了解,招呼著眾人率先降落。
走進(jìn)這片原始森林,各種千姿百態(tài)的古木奇樹映入眼簾,令人目不暇接。高聳入云的參天大樹,有的樹干、樹枝上發(fā)出的氣生根從半空扎到地里,漸漸變粗,成為支撐樹冠的支柱根,形成了獨木成林的奇特景觀;有的氣根纏繞在其它的樹上,越長越粗,越長越寬,最后連接起來,把附著的樹絞死,形成了獨特的絞殺現(xiàn)象。
遙遠(yuǎn)的天空上月光一片皎潔,從沒有絲毫云朵遮蓋的天空向下望去,一片靜謐的原始森林中間,一條如同雄渾山脈般巨大的黑色蜈蚣形狀異獸正緩慢地爬過,所到之處,樹木交錯斷裂,像是一條巨蟒爬過草地后留下的痕跡一樣。
泥土碎石沿著它路過的地方四處迸射,成千上萬條巨大的腹足交錯起伏地砸向地面,大地的裂縫交錯蔓延,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樣四處崩壞。
“小心!這里可是有著眾多實力在先天境,甚至洞門境的兇獸?!睎|元宗的祁恒屈沉聲提醒道。
事關(guān)生死,眾人都是不敢怠慢,紛紛將兵器拿在手中,準(zhǔn)備隨時出鞘。
不過,當(dāng)握緊赤焰劍的劍柄的時候,林白衣卻臉上一凝,回憶起了在之前慶鄞會武的決賽上赤焰劍在和無塵劍的碰撞中受到了巨大的創(chuàng)傷,不僅劍鋒上豁口處處,而且劍身上也是有多處裂痕。
在當(dāng)時激烈交手之際,林白衣尚且顧及不了那么多,但是到了此刻卻是心疼至極。
畢竟天巽學(xué)府可不是天樞劍派那樣的名門大派,即使是赤焰劍這樣的精金階兵器,也是極為難得的。
好在這個時候,東元宗長老祁恒屈冷冷招呼了一句:“走罷!”說著第一個向前方走去,眾人連忙跟上,林白衣也無暇他顧。
走進(jìn)這片森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定的氣候和環(huán)境,會讓林子里潛伏著各種奇異而危險的兇獸。那里有大量帶著毒液的昆蟲,植物上總是爬滿了咬人的蛇形兇獸,地面潮濕的樹葉層下經(jīng)常是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
一團(tuán)團(tuán)的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變得更加困難,再加上林子里悶熱異常,身陷其中的人不久便會滿身大汗,即使林白衣已經(jīng)是先天境一竅的武者,但是仍舊感到了一股燥熱。
走過崎嶇的泥路,便聽到了小溪潺潺的流水聲,小溪的水清澈見底,溪邊不時有清風(fēng)吹來,風(fēng)中還夾帶著絲絲香氣,讓林白衣一行人心中的煩躁感稍去。
在短時間的商議之下一行人決定離開泥濘難走的泥路,準(zhǔn)備踩著河中的石頭向上游走去,當(dāng)然了,這個商議只是在六大門派的長老之中決定,和林白衣決然無關(guān)。
“走水路,腦子沒問題吧?”林白衣臉色極其難看,因為在很多小說中這種危機(jī)四伏的森林中最不可靠的就是這種看似清澈見底的小溪了。
“謝兄,咱倆一起走?!绷职滓纶s緊走快了幾步,緊緊跟在謝銘卿身邊。
謝銘卿的身邊除了一直緊跟他的天樞劍派慶鄞分支的長老之外,他前后的南德門長老以及兩儀合歡派長老都距離不遠(yuǎn),如果等會真的被林白衣的烏鴉嘴言中,謝銘卿的身邊可以說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由于溪水水流的速度頗為急促,而且溪底的泥沙和碎石不穩(wěn)定,林白衣一行人只得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走。
剛行了幾步,便見到一個小瀑布,原本平緩的水流在這里變得湍急,發(fā)出嘩嘩得聲音。
攀著亂石蹬上這個小瀑布,再向四周望去,眼前一片明艷,在小溪兩旁開放著無數(shù)的花,紅的、粉的、黃的、紫的……香味撲鼻,令人心曠神怡。
然而林白衣蹬上這個小瀑布時候,總感覺有種腥臭的味道。
“咝咝!”
遠(yuǎn)處突然間傳來的聲響,是有什么東西在移動。
猛地,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樣,林白衣抬起頭來。
“該死!”
下一秒,林白衣一個翻滾栽入了溪水中。
“咝!”
一種奇怪的破空聲,一團(tuán)不明的綠色液體從警察局二樓噴射過來,下一秒噴射在林白衣剛才呆的地方,亂石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不一會兒不大的亂石就被腐蝕的一干二凈!
就在瀑布斜上方的溪水中,一只渾身青藍(lán)顏色的巨型蟒蛇形兇獸,正緩緩將碩大的頭顱浮出水面。
林白衣的心幾乎要跳出來,特別是看到那青藍(lán)色的蟒蛇身軀,讓他心里猛地收縮了一下,一種毛骨悚然之感,涌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