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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梨錄

第二章

晚梨錄 阿七拿著筆 6413 2022-04-03 16:45:53

  白曲放好了洗澡水,墨歌扶著沈晚,讓她進浴桶泡著??粗蛲砩砩嫌|目驚心的痕跡,白曲不免有些擔心。

  大王在床笫之事上不懂憐惜,而自家主子情深,三年來少有親近,但每次主子都如涸魚得水,就算忍著疼痛,也想要大王更多。

  泡在溫度適中的熱水里,沈晚覺得舒服了很多,“你們退下吧。”

  “是?!卑浊湍椠R齊應聲退下。走到殿外,白曲嘴嘟得老高,踢著地上的小石子,說:“主子什么時候才能清醒呀?大王根本就不愛主子!”

  “自古女子多愛薄情郎,主子······也不能幸免?!?p>  “你說,若是主子找到鬼后的證據(jù),大王對主子會變成從前嗎?”

  墨歌沉默了一會兒,說:“多半,也只會想要鬼后的萬令書罷了?!?p>  說完,兩人臉色都不好,因為她們心里都明白,那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鬼王啊,一心想要建立舉世無雙的王朝盛世,鬼后不過是他征服天魔世的棋子而已,能有什么兒女情長?然而,主子如飛蛾撲火。

  沈晚泡著水,低頭看自己心口處,原本這里應該有黑色的?紋的,她清楚的記得,在她十二歲生辰后第二日晚間,她沐浴時發(fā)現(xiàn)自己心口處有模模糊糊的黑色印記,起初以為是沾到了什么東西,但后來顏色越來越深。

  爹娘以為是中了什么邪術,直到十二歲那年冬天,衛(wèi)戰(zhàn)舉兵回宮,在城郊附近修煉的沈晚忽感心口發(fā)熱,回府路上,遇到了從天魔閣回來的衛(wèi)戰(zhàn)。

  英氣凜凜的君王駕著煉馬,乘風而來,一下子便落入她心,從此無法忘懷。隔年春天,她隨父親去昆山修煉,途中遇到妖獸,在戰(zhàn)斗中受傷,回族里后半月,宮里傳來消息,衛(wèi)戰(zhàn)在天魔閣接到指示,鬼后乃沈姓女子,北奉唯一的沈家就成了乂綦王重點保護對象,三千兵馬重守,沈家所有未婚女子停止議親,等候鬼王傳見。

  那時很多人心有疑慮,天魔閣指示鬼后,從來都是連名帶姓指出,為什么衛(wèi)戰(zhàn)的鬼后只有一個姓氏?衛(wèi)戰(zhàn)自己也苦惱,可天魔閣給的,的的確確就只有一個沈字,因此他不得不圈起沈家,親自去辨認。

  然而,在圍住沈家第二日,巍川突發(fā)戰(zhàn)事,南淮鬼王突襲,已經(jīng)占領了巍川以北的九座城市,并且繼續(xù)北上,北奉東面的衛(wèi)騎十四隊支援困難,來不及救巍川將士,衛(wèi)戰(zhàn)連夜點兵,往巍川去了,無暇顧及鬼后的事情。這一打就是一年,沈家也被圍了一年,也就是在這段時間,沈晚身上的?紋消失了。

  衛(wèi)戰(zhàn)從巍川回來時,沈晚已經(jīng)十三歲了,他一回來就往沈家處去,沈家大到十六歲小到一歲的女孩面見了鬼王,可他單憑一個姓氏根本找不出他的鬼后。

  沈晚十二歲修為尚淺,但召出過萬令書,當時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只看過里面一點點內容而已。她跪在衛(wèi)戰(zhàn)面前,如實說了她依稀記得的東西,當時其他的女孩也想嫁鬼王,但根本不知鬼后有什么,萬令書能有什么用,只有沈晚回答了一點信息。

  “······百荒劍,薄寒玄鐵,秋霜之刃,斬妖鬼,祭語咒,乃第三之器。臣女記得不多,也無其他證據(jù),之前確實有一本奇怪的書,但我現(xiàn)在,召不出來了······”她當時就是這樣說的,加上爹娘擔保,衛(wèi)戰(zhàn)便娶了她。

  相比其他女孩,她給的信息是最特別的。百萬年前的鬼后,第三個武器確實是一把劍。

  古往今來,鬼王產出極少,天魔在一萬年前就出過一代鬼王,但并沒有成功大統(tǒng),此后梟雄無數(shù),但天魔閣并沒有讓他們成為鬼王,衛(wèi)戰(zhàn)這一代,南北繼而封王,勢均力敵,誰先找到鬼后,統(tǒng)一的勝算就更大。

  烙淵王在封王的時候,天魔閣就給出了他鬼后的名字,可惜的是,秦衡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那個女子。

  衛(wèi)戰(zhàn)娶了沈晚,她除了能做他的謀士,關于鬼后的信息再也沒有了,萬令書更是連個影子都見不到。他再寵愛這個女子,也會有耐心消耗殆盡的一天。

  十四歲紅妝十里,十五歲獨寵后宮,十六歲內外獻計,十七歲深鎖宮闈。她從沈家榮耀淪為沈家笑柄,三年時光。

  沈晚出了浴桶,穿上素白的衣服,到書房里取一畫紙,根據(jù)年少的記憶,畫出了她心口的?紋,三年來,她實在想不出,為何沈家被圍后,她的?紋就消失了呢?她想過宅斗陰損,可當時衛(wèi)戰(zhàn)更聰明,為保有人心懷不軌想渾水摸魚,每個女孩都被單獨圈起來,連爹娘都不能見,只有衛(wèi)戰(zhàn)的人伺候,那些人都是宮里衛(wèi)戰(zhàn)的親侍,沈家其他大大小小被嚴密監(jiān)視,搞小動作的話立刻處死,沈家都是小官小戶,被圈一年喜憂參半,加上姑娘都被圍起來,想做什么都是徒勞的。

  鬼后的資料太少了,上一代鬼后壽命轉瞬即逝,根本沒留下多少信息,沈晚無從借鑒。天魔閣記載,上一代鬼后叫零榆,當時部落繁多,鬼王矢鐵為自己部落而戰(zhàn),在鴨跖谷受埋伏,鬼后舍命相救,最終還是雙雙落敗而亡。

  萬年變遷,昔日光景千變萬化,鴨跖谷在何處?誰都不知道。

  天魔閣記載簡略,只說鬼后身懷神器眾多,為保鬼王用盡了一切,鴨跖谷的消失與那場戰(zhàn)爭密不可分,也是在零榆之后,人們對鬼王鬼后十分向往,多少人拼命修煉,就是想能夠一朝封王。

  看著畫紙上的紋,沈晚嘆了一口氣,晾干后把它收起來了。

  也許,她要再去一趟天魔閣。

  走到窗邊,她看著點點梨花瓣飄落,純白芬芳,美得猶如雪景。她想起初入宮時,她說喜歡梨花,他就命人栽了。如今花開,他卻不陪著賞了。

  翌日,衛(wèi)騎十四隊來報,南淮王秦衡得到消息,橫穿斑道,要去不幽山找鬼后。斑道在巍川和不幽山之間,秦衡剛剛平叛,就急急要去找鬼后,想來也是要得萬令書的。只是,不幽山邪氣重,是座不折不扣的妖山,南淮王的鬼后怎么會在那里呢?

  不管消息真假,衛(wèi)騎十四隊在斑道攔截秦衡,但沒有成功。

  秦衡雖早早得到鬼后的名字,但卻一直沒有找到。

  梁素問,這是秦衡鬼后的名字,可放眼過去,別說南淮,就是北奉,也沒有一家梁姓。

  在天魔,普通民眾是沒有姓氏的,一些崛起的門戶經(jīng)歷百年,才能在天魔閣里求來一個姓氏。梁姓,是古早的貴族姓,幾千年前就絕跡了,但鬼后生于鬼王之后,不可能會是絕跡的梁族。所以,秦衡翻遍了整個天魔,也沒有鬼后的消息。

  一個鬼后只能服務于一個鬼王,也就是說,秦衡在找不到自己鬼后的情況下,找衛(wèi)戰(zhàn)的鬼后也是沒用的,逼迫她交出也行不通,不是對應的鬼王看不了鬼后的東西,只能殺鬼后。

  沈家在北奉,受衛(wèi)戰(zhàn)庇護,秦衡自然碰不著。南淮鬼后若真的在不幽山,衛(wèi)戰(zhàn)為保永絕后患,殺南淮鬼后是最好的選擇。

  “不管鬼后是否真的在不幽山,秦衡進去了,沒擱個半條命,是出不來的?!?p>  衛(wèi)戰(zhàn)放下信紙,笑得陰險,說:“正好。命木洺帶一小隊精銳守在不幽山下,等秦衡出來,不管有沒有鬼后,全部殺掉!”

  “是?!?p>  不幽山那種地方,雖比不上鏞谷口恐怖,但也匯集了各種妖獸。秦衡為了鬼后,去那種地方,再怎么萬全也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衛(wèi)戰(zhàn)只要在山外等候時機,一舉殲滅即可。

  能在不幽山解決南淮王,那邊懷境的事就不怎么著急了。

  衛(wèi)戰(zhàn)看著桌上的地形圖,忽然覺得,在不幽山截殺時,他帶兵攻打南淮,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北奉和南淮以巍川為界,巍川東面是斑道,西面是沙漠。不幽山出事,南淮東面的秦家大本營一定會北上支援,在斑道設防,加上衛(wèi)騎,他們便無暇顧及南淮了。至于南淮西邊的迭國,相隔著大沙漠,又是附屬小國,做點功夫,不成問題。

  沈晚用過早膳,就往藏書閣去了,沉浸書海,是她常做的事,藏書閣的守衛(wèi)不會攔她。

  王宮里的藏書閣很大,還是一座高高的塔,外觀通體墨色,森嚴而不沉重,放眼望去,也是王宮一道別致的風景。

  層層書樓環(huán)繞,除了各類兵書衛(wèi)戰(zhàn)最愛看,其他基本不怎么被翻開,沈晚進宮三年,這里的書都沒看完。她偶爾會隨衛(wèi)戰(zhàn)外出去戰(zhàn)營,這些年也一心查找關于鬼后或者秘術的書,能沉下心來研讀書籍的時間很少。當然,她此次來,也是為了找線索。

  藏書閣一共十層,三年,她只到四樓。

  借著燈火,她在書架前細細地查找,修煉類的書是很多的,結印施術的書也很多。她反反復復回想當年細節(jié),覺得并沒有哪里不對勁,難道身上那個?紋是自己消失的?鬼后零榆也曾出現(xiàn)這種情況嗎?

  沈晚頭疼扶額,這么長時間以來,她真的身心俱疲。

  細白的手指放下,碰到了一本薄薄的小書,掉落的聲音在安靜的書閣里顯得格外清響。她彎腰撿起,書名叫隱術,翻開看,里面記錄了各種隱匿術法。劍術隱身,咒術隱身,妖血隱身等等,都是很常見的隱術。沈晚沒多看,合上后放回原位。

  出藏書閣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中午,墨歌來請她回殿用午膳。

  午睡前,御麟殿小侍傳來消息,大王出宮去趟衛(wèi)騎十四隊,宮內事宜由沈晚監(jiān)管。沈晚領了命,打賞小侍后,就繼續(xù)午睡了。

  衛(wèi)戰(zhàn)去了整整十日,王宮里十分平靜,原以為沈柒會在這期間找茬,但是并沒有,并且每日都來給沈晚請安,雖不多說話,但禮法方面她半點無違,整一個安安分分的婢妾。

  沈柒這樣本分,沈晚省了不少心,她是真的沒有心力去跟沈柒玩什么宮斗戲碼。

  今日,衛(wèi)戰(zhàn)將回宮,沈晚像以往一樣早早沐浴更衣,在梨花樹下待一會,然后慢慢走去御麟殿。

  在半路,一個小奴匆匆跑來報,大王剛剛進了宮門,就被凌華殿的那位請去了。

  白曲驚訝,“怎么去了那兒?大王都不管軍要的嗎?”

  沈晚不禁一愣,頓住了腳步,心下覺得奇怪。以往衛(wèi)戰(zhàn)出宮去軍營回來,頭一個去的就是軍政局,她就是去御麟殿,最快也要等他處理完所有要務才能見他一面,說幾句話。為何沈柒一句話就能讓他放下所有要務,趕去凌華殿了呢?

  是出了什么大事嗎?

  沈柒懷孕了?

  不對,她這個月葵水剛過,敬殿有記錄的,她不可能懷孕。

  那會是什么?

  帶著這些疑慮,沈晚心事重重地往回走。衛(wèi)戰(zhàn)去了凌華殿,她就算去了御麟殿,也是見不到他的。

  看沈晚和白曲早早便回來,守在羽梨殿的墨歌疑惑,問:“娘娘,今日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

  沈晚思緒萬千,沒有回答墨歌,白曲便說:“大王被沈柒那女人叫去了,見不到了!”

  墨歌驚訝,問:“怎么可能?”

  連墨歌都知道衛(wèi)戰(zhàn)的不尋常,恐怕凌華殿那邊真出了什么事情,而且還是衛(wèi)戰(zhàn)極為在意的事情。

  白曲吩咐機靈的下人,“去,看那女人在搞什么把戲?”

  沈晚努力平復心情,踱步進殿,端起剛盛上來的熱茶,準備要喝,門外小奴忙進來稟告,“娘娘,大王剛剛下令,封沈婢妾為榆側妃,主正凌華殿,于三日后榆側妃娘娘生辰完成封典!”

  沈晚手中的熱茶一下子就握不住,燙了一手,摔到地上碎裂,她不覺得手疼,臉色慘白,大驚失色,不禁聲音厲了些:“怎么就封妃了?!”

  衛(wèi)戰(zhàn)納妾,前朝眾臣便說不宜封妃,他自己也是興致缺缺,這才不過幾日,怎么就封妃了呢?總不可能是沈柒借著生辰要到,撒嬌討要妃位的吧。

  衛(wèi)戰(zhàn)可不是個妻妾撒嬌就會心軟的君王,他一定有什么原由才會封妃的!

  沈晚心慌著,匆匆走出去,要去御麟殿問清楚。剛剛走到大門外,總侍殿帶著幾個小奴就來了,手里承著的,是衛(wèi)戰(zhàn)的令?!吧騻儒锬?,大王有令,您接令吧?!?p>  沈晚看著他手里的令,愣住了。

  “沈側妃娘娘?”總侍殿又喊了一句。

  白曲趕緊扯了扯沈晚,她回神后,才慢慢跪下,恭敬地施禮說:“妾,聽令?!?p>  總侍殿打開令,正聲道:“令,沈氏女,沈柒,蕙心蘭質,賢良淑德,賜號榆,為側妃之位,主正凌華殿,于三日后完成封妃大典,各宮接令,同心同賀?!?p>  沈晚白著臉,機械地伸手接令,“妾,接令,恭賀榆側妃。”然后起身,緩了緩才問:“敢問侍殿大人,王上為何,突然封妃?”

  “娘娘,大王的命令老奴照辦就是,哪敢窺探王的心思,這不是找死嗎?”總侍殿語氣雖與平常無異,但沈晚已經(jīng)敏銳地捕捉到他眼神里的蔑視和厭煩了,宛如在看一個騙子。

  “娘娘,老奴告退?!?p>  等總侍殿一群人走遠了,墨歌上前說:“娘娘,小奴親自去打探,一定將事情查清楚。”

  被燙紅的手已經(jīng)起了水泡,沈晚這時才疼得清醒,她搖頭說:“不必,我親自去問。”

  衛(wèi)戰(zhàn)回御麟殿時,天色已暗了。下人來報,沈側妃今日在殿里等了五個時辰,一直等著他。

  聽到她等了那么久,衛(wèi)戰(zhàn)皺眉,問:“怎么無人來稟告?”

  “娘娘說,大王有要事在身,不必去打擾,她在殿里候著便好?!?p>  衛(wèi)戰(zhàn)擺了擺手,讓人退下,只身走進殿??諘绲拇蟮罾?,沈晚直直地立在那里,白衣黑發(fā),姣姣如明月,猶如畫卷。

  “沈側妃?!?p>  沈晚聞聲,立即回身,馬上要行禮,衛(wèi)戰(zhàn)擺了手,制止她行禮,說:“免了?!比缓笞?,問:“等了這么久,也不叫人通報,你是要問封妃的事吧?”

  衛(wèi)戰(zhàn)做事不拖泥帶水,心知她疑慮,自然不會故意再多問她來此是為何事。

  別的不說,他們在某些方面,還是有默契的。沈晚也不繞彎子,點頭說:“還請王上言明?!?p>  “封妃理由很簡單,柒柒是本王的鬼后。”

  “什么?”沈晚險些懷疑自己在做夢,或是自己中邪了,幻聽了。

  “柒柒這些日子身子持續(xù)發(fā)燙,隨后,她的后背就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紋印。傳聞鬼后力量顯現(xiàn)初期,身體會出現(xiàn)異常,本王從未見過那種紋印,想來就是了。”

  “什么樣子的紋?。俊?p>  “黑色,圓形,似花似火,又似獸紋,有熱感?!?p>  聽起來,格外像她小時候心口上的?紋,沈晚不覺得這是巧合。

  “妾身斗膽,可否看下榆側妃的紋印?”

  “她是本王的側妃,身子豈是旁人能隨意查看的?”衛(wèi)戰(zhàn)斜了她一眼,但也沒多責怪,只說:“本王知道你疑心著,不服氣,但是本王親自查過了,不會有問題。”

  “王上可想過,為何她身上會突然出現(xiàn)紋印?您這些年有多在意鬼后,誰人不知?。俊?p>  “那你還曾說你召出過萬令書,本王從未見過,還不是照樣娶了你?妃位沒有吝嗇你,為何要委屈柒柒?沈晚,認清事實,別再任性了?!?p>  他漸漸沒有耐心,也一心覺得沈柒就是鬼后,沈晚覺得她這些年來的陪伴和輔助,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王上是覺得,妾身是圖著妃位,才為難沈柒的?”

  衛(wèi)戰(zhàn)頓了一下,見她很傷神,也不再說重話,輕嘆一聲,說:“封妃是給她的生辰禮,等她修為穩(wěn)定,靈力強盛,召出萬令書助本王打下南淮,再行封后大典。你不必擔心,就算有鬼后,你也一樣是本王的妃子,與從前無二。”

  與從前無二?他會嗎?他剛娶她的時候,他有多寵她,他還記得多少呢?怕是讓他現(xiàn)在回憶一遍,也說不出幾個來吧。

  “王上,妾身從來圖的,就不是名利,唯一要的就是您的信任。沈晚沒本事自證,但不希望您被欺騙,當然,妾身也從未欺騙過您。妾身說她不是鬼后,真的就不是啊,可是您執(zhí)意要封妃立后,妾身無話可說?!鄙蛲沓蛳拢职萘税?,說:“紅妝十里,歡聲遍地,您便成了妾的夫君,妾曾望夫妻相攜,同心連理,共赴大業(yè),而今兩兩相望,信任所剩無幾,已算不上夫妻了,王上想做什么,妾不再頂撞過問。妾······告退?!?p>  衛(wèi)戰(zhàn)看著沈晚默默退出御麟殿,背影消瘦落寞,有些怔,心里莫名火起,摔了茶杯。

  沈晚搭白曲的手,慢慢走向羽梨殿,涼夜冰街,暖月高掛,淡淡的白光下,空氣里全是梨花香,她想起當年新婚夜,他擁著她,把嘴里含著的梨花糕喂給她,說他要為她種滿梨花,風一帶,整個宮里全是沁人心脾的花香,就像她時刻在他身邊一樣······

  石街上滿是梨花,韻香綿繞,那個人卻變心了。

  沈晚停下腳步,白曲跟著停下,抬頭,主子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幽幽月夜,她身上落滿了花瓣,整個人在月光下透出了暈光,白得像只雪精靈,美得不似凡俗人,可就是這樣一個妙人,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

  “主子······”白曲還記得,剛進宮時,沈晚很幸福,一直都是笑著,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開始難過了呢?

  以前沈晚覺得,只要他們同心,總有一日,她一定能成為他引以為傲的鬼后,只要他需要,她不惜一切代價地尋找?紋消失的原因??扇缃?,他憑一個不知哪里來的紋印,還有那女人幾句胡言,就斷定她是鬼后,拿妃位給她做生辰禮。

  沈晚覺得應該問問自己的心,還要堅持嗎?

  重要的是,衛(wèi)戰(zhàn)究竟,有沒有喜歡過她?

  沈晚沒有賴床的習慣,就算昨夜很晚才休息,她隔天依然早早就起來修煉。她在院里練劍法,墨歌來報:“娘娘,御麟殿的人來了?!?p>  沈晚把劍收了,擦擦汗,整理下儀容,說:“隨我到前殿接見?!?p>  主仆二人入殿,御麟殿小侍笑臉迎迎,行禮道:“沈側妃安。”

  “免禮。”

  “謝娘娘。”小侍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把東西承上,說:“大王說了,娘娘近日操持內外宮辛苦,這些都是賞賜都是犒勞娘娘的?!?p>  珠寶黃金,稀奇寶冊,珍貴藥材,應有盡有。沈晚眼眸不禁一暗,這算是昨日的安慰嗎?他終究還是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罷了。

  “謝王上?!彼卣f,心里全是苦澀。

  見她收下,小侍覺得自己能交差了,忙說:“那小奴就退下了?!?p>  沈晚沒有碰那些東西,只讓白曲和墨歌她們收好,放起來了。

  走到梨花樹下,她伸手摸了摸它粗壯的樹干,這棵樹因為有她的法力供養(yǎng),常年開花,從不枯萎,因而宮里,滿是芬芳。它就像她的摯友,無言陪伴著她每個日夜。

  她覺得,該出去透透氣了。

阿七拿著筆

阿七:晚晚好傷心,想去旅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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