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秦衡是在一間奇怪的房間里醒來的。

　　會發(fā)光的房頂，四周是淺藍(lán)色的墻，還有一個大大的長方形玻璃立在其中一面墻里，兩邊掛著同色系的花布，另一個墻上還有一面類似門的東西，房間還放著他從來沒見過的物品，他所躺著的床榻，軟得不像話，白色的棉被跟他用的完全不一樣，很輕但又很暖和。

　　他的鎧甲不見了，只剩下中衣，身上的傷口也被包扎得很好，就是有些使不上勁。

　　他這是在哪里？

　　這時有人開門進(jìn)來，沒錯，就是那個好像門一樣的東西被打開了，隨后一個光著腿光著手的女孩走進(jìn)來了。

　　他連忙把目光移開，心中默念著：非禮勿視······

　　這是哪來的妓館女子，披頭散發(fā)也就罷了，還穿那么少的衣裳，露胳膊露腿的，想勾引誰呀？！

　　他與素素雖未成親，但早已認(rèn)定她是唯一的妻子，就不會看其他女子的身體了。這個不知羞恥的妓館女子，還想勾引他？做夢！

　　女孩把藥碗放到床頭柜上，說：“你醒啦，”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這聲音怎么那么像他的素素？

　　難不成是妖物假扮的？

　　一想到有臟東西假扮他素素的聲音，他目光一沉，抬手捏住她纖細(xì)的手腕，眼眸凌厲，語氣不善地說：“誰讓你用這個聲音？變回去！”

　　女孩手都被捏疼了，她用另一只手捏住他臉頰，用力扯，罵道：“秦衡，你敢吼我？瘋了嗎？！”

　　秦衡一邊臉被扯得生疼，聽見她說：“我是你的鬼后，我把你拖過來，你還敢給臉色？”

　　秦衡愣住，手松開，她是素素？

　　“素···素素？”

　　聽見他終于正常地叫她名字了，她才松手，把吊帶裙一邊拉下，露出心臟處的黑色?紋給他看，說：“看見沒，這是鬼后胎記，每個鬼后在力量覺醒之后都會有的?！?p>　　秦衡愣愣地看著她的心口，因為她湊得近，他聞到她淡淡的女子體香，起伏的心口往下，有個緊身的小衣服完美包裹著她那兩個雪白的渾圓，中間的深溝讓人一見就浮想聯(lián)翩，想來發(fā)育得很好！

　　他掃掉腦海里淫丨穢的畫面，尷尬地移開目光，咳了咳，說：“本，本王知道了······”

　　梁素問把吊帶拉好，坐到床上想把藥碗拿給他，見他目光閃躲，一副局促的樣子，她疑惑地問：“你又怎么啦？”

　　“素，素素，你怎能穿這種衣裳？你若是為了本王，其實不必如此，你我尚未成親，這對你一個姑娘家極為不好，本王不是嫌棄你，而是這，這實在是不合禮法，你快把衣服穿好，別著涼?！?p>　　梁素問無語，這大夏天的，正是南方最酷熱的時節(jié)，不穿吊帶難道要找個漢服來穿？她理解他是個異世古代人，繁文縟節(jié)多得是。

　　她舀著藥，解釋說：“我們這的人夏天都是這么穿的，你看也沒事啊，以后會習(xí)慣的?！?p>　　秦衡有些吃驚，素素生活的地方如此開放，這，這實在是······“素素，本王這是在哪，這里的物什本王都不知是何物，你···”

　　梁素問喂他喝藥，說：“你先喝藥，這個我等下跟你說?！?p>　　“哦······”他很聽話地喝藥，面對她，他眼神還是躲躲閃閃，不敢看不該看的地方，倒顯得莫名青澀和純情。

　　喝完了藥，他緩解了心口的悶痛和外傷的疼痛，但依然下不了床。乂綦鬼后那一招，他耗盡了修為，眼下法力盡失，就是個普通人，內(nèi)傷和外傷短時間內(nèi)都無法痊愈了。

　　梁素問說他斷了四根肋骨，內(nèi)臟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因為他來到這里情況特殊并且倉促，她沒有讓別人動手，自己用法力穩(wěn)住他的傷勢，剩下的就靠養(yǎng)了。

　　她先給他介紹一些基本的東西，“我們梁家比較特殊，子嗣稀薄，女孩更甚。爺爺說，祖師爺不是現(xiàn)世之人，應(yīng)該就是從你那個叫天魔世的世界里穿越過來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也無從考證，但有一點，我們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會些小法術(shù)，運(yùn)用到生活可以，但若是拿去害人，就會馬上失效且終身不再有法力，可能就是這個世界對梁家獨有的約束吧?！?p>　　“梁家基本都是單傳，就算有特殊，有兩個兒子，那其中一個必然短壽，要是生一男一女，女孩就會法力強(qiáng)些，但嫁不出去，會孤獨終老。祖師爺說這是因為梁家會出鬼后，為保鬼王對梁家女滿意，在鬼后出世前，梁家所有女孩都不能出嫁，這也能防止梁家血統(tǒng)外泄，畢竟女孩出嫁了，她身上的梁家血跟外男混合，萬一鬼后是梁家女所生，那就不是姓梁，血統(tǒng)也臟了，而男子不一樣，娶外姓女，所生女孩也是姓梁，這是鬼王血統(tǒng)在控制的?！?p>　　秦衡垂眸，為了保證鬼后順利出世，鬼王血統(tǒng)會自動約束鬼后的家族，這種莫名其妙的規(guī)定，害了不少梁家女吧。話說，那沈家怎么沒這荒唐規(guī)矩??！

　　看他神情慚愧，她安撫道：“別多想，其實梁家女孩很少，算上我也就四個而已?！?p>　　“你爹娘不擔(dān)憂你會孤獨終老嗎？”生下女孩，意味著她會獨自到老，畢竟鬼后不是一出生就顯出法力的。

　　她搖頭，說：“爺爺說，我出生時法力極其強(qiáng)盛，是過往那些女孩比不了的，我媽媽為了生下我，難產(chǎn)過世，我爺爺就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父親，他在我出生一個月后也突然去世，那時爺爺就知道，我就是鬼后人選?！?p>　　她腦海響起爺爺說過的話，“南向霸星顯現(xiàn)，異世鬼王問世，這是命運(yùn)的召喚，素兒，你是鬼后，一定是。”

　　“我命格特殊，八字也極為霸道，雙親被克死，爺爺不怪，只一心想送我去你的世界，奶奶在世時，唯一的兒子猝死，她感慨梁家絕后，對我頗有怨氣，但爺爺勸解了她。后來，爺爺用盡所有辦法都無法送我去天魔世，他意識到不對勁，也無法窺探你那邊的情況，只能將我撫養(yǎng)長大。”

　　“直到十歲那年，我突發(fā)高燒，靈力暴動，昏昏沉沉間在夢中看見了你，當(dāng)時你正式被天魔閣封為烙淵鬼王，在問鬼后姓名?！彼兆∷氖郑粗f：“秦衡，我當(dāng)時就在你面前，我們中間浮著鬼后的名字，我認(rèn)識了你，在叫你，但是你看不見我，我們在兩個時空?！?p>　　秦衡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是這樣子的，難怪他找不到自己的鬼后，橫跨時空，他們就如此蹉跎了這么多年。

　　“本王在夢里見過你?！彼麛?shù)次外出尋鬼后，也是根據(jù)夢中模糊的印象判斷，次次尋找無果，但次次義無反顧。

　　“這是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你需要我，會一直召喚我，就算在兩個世界我們也一樣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我靈力再強(qiáng)大，也沒辦法過去?！?p>　　“那你為何能救本王？”他依然記得，在最后一刻，她去了。

　　女孩展顏一笑，說：“十歲生日過后，鬼后之力覺醒，我就經(jīng)常能看到你，夢里，現(xiàn)實里，哪怕是在寫作業(yè)的時候，兩天一次，三天一次，我都能看見你，隨著我長大，力量越來越強(qiáng)，你在我的生活里無處不在，可是你一直是個幻象，我也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我原來也在你的夢里，我的呼喚無形中錯誤引導(dǎo)你去危險的地方找我，于是我更加想去到你的世界里?！?p>　　“素素···”分別在兩個時空，單單靠著夢境幻象，他們就這樣相愛了。

　　梁素問瘋狂地尋找穿越時空的辦法，沒有一次成功。通過他，她知道那個世界的時局，與爺爺商議，梁家人多多少少都會些法術(shù)，爺爺對星象很有見解，兩個鬼王同存一世，勢必有一方會隕敗，相比衛(wèi)戰(zhàn)和沈晚相互不識，秦衡沒有鬼后，已經(jīng)是板上定釘失敗了，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隕敗，她總要努力一把。

　　老天沒有辜負(fù)她，她所付出的，沒有全部回饋，但也收貨不小，她知足了。

　　“歀都一戰(zhàn)，乂綦王的側(cè)妃射中了你，我在夢里看到了，我嚇醒了，用自己的血畫了陣法，想盡辦法替你抵擋，可是我慢了一步，她還是射中了你?！?p>　　那時他身體里傳來的一股力量，就是她的。“本王九死一生，原來真的是你在護(hù)著，素素，你沒有慢，要是沒有你，本王根本無法在那場戰(zhàn)里脫身?！?p>　　她伸手覆上他中箭的位置，薄薄的雪白中衣隔著依然能摸到那個傷疤，她有些心疼，又有些慶幸，說：“幸好，幸好不是乂綦鬼后射的箭，否則我當(dāng)時的力量穿越時空削弱一些，到你身上時會減弱，保不住你的?！?p>　　秦衡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溫情一吻，說：“不會，本王有你，不會出事。”

　　他們?nèi)娜庑湃螌Ψ?，就是最大的?yōu)勢。

　　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十歲開始認(rèn)識這個古裝男子，慢慢喜歡上他，到現(xiàn)在十七歲，她覺得自己所做的都值得。梁家注定要出一位鬼后，而鬼王也會把梁家的命運(yùn)改變。

　　“那這次，也是你救本王的？”

　　“嗯。十寐咒是上古邪咒，不可逆轉(zhuǎn)的，我沖破一切障礙去拉你，短短一瞬就耗盡了靈力，好在成功了?！?p>　　“乂綦鬼后······是個狠角色?！?p>　　“用性命去交換，她也是走到絕路了。不過，乂綦王從此就是舉世無雙的天魔鬼王了?！?p>　　秦衡摟緊她，說：“本王才不會像他一樣蠢，用心愛之人的命去成就大業(yè)。”

　　“那有什么，他是天魔鬼王，不老不死，鬼后輪回轉(zhuǎn)世，依然可以再續(xù)前緣。”

　　“本王做不來殺妻那種事，也不會像衛(wèi)戰(zhàn)一樣喪心病狂?！背删痛髽I(yè)，靠女人祭命算什么男人啊。

　　梁素問笑了，她的鬼王就是不一樣。

　　“秦衡，以后，你就只能跟我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了，你會后悔嗎？”

　　“有何悔？本王可以重新建立一個屬于你我的王業(yè)，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哪里都無所謂。”

　　“那你可有得學(xué)了，我這邊可不像你那邊，靠打打殺殺就服人的。”

　　“那你教教本王?！?p>　　她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屏幕亮起，問他：“這是什么知道嗎？”

　　他愣住，想一下，說：“發(fā)光的方磚？可它如此薄，是如何削出來的？”

　　她忍不住哈哈笑，說：“這叫手機(jī)，通訊用的，就像你們那邊的飛鴿傳書，但它快多了，可以傳消息，還能快速畫畫，甚至能讓相隔萬里的兩人面對面聊天?！?p>　　“是嗎？”他新奇地拿過她的手機(jī)，左看看右看看，說：“這可真是個寶物啊，若是本王有一個，在那邊也能與你見面，不必苦苦尋找了。”

　　“呃·····這怕是不能的，沒有信號我們也無法視頻?！?p>　　“信號？是信號彈嗎？視頻又是何物？”

　　梁素問覺得，她要教會他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任重而道遠(yuǎn)啊。

　　利用養(yǎng)傷的時間，梁素問給秦衡講解了這個世界的基本法則和認(rèn)識新事物。他學(xué)得認(rèn)真，期間還見了她的爺爺梁東承。

　　那是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七十多歲了，奶奶過世三年，如今梁家只剩爺孫二人。梁家的基業(yè)是很獨特的，祖先是靠玄學(xué)算命發(fā)家，后來做生意，近幾代全部轉(zhuǎn)成投資，所以如今爺爺不工作，也能給梁素問很好的生活條件，偌大的別墅，再養(yǎng)一個秦衡也綽綽有余。

　　秦衡養(yǎng)了一個月的傷，身體好差不多了，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有大致的框架，梁素問白天去上學(xué)，晚上才回來陪他，他白天會跟著爺爺學(xué)習(xí)，偶爾還會外出。

　　這個世界的神奇是他陌生的，也是無法估量的。一部手機(jī)能做很多事，去哪里都有車可以乘坐。他覺得能在這里生活實在太幸運(yùn)了！

　　某個時間他會懷念過去，但過后他都會更加珍惜眼下的生活。

　　爺爺給他倒了一杯清茶，兩人在小花園里乘涼聊天。

　　“身體差不多了吧？”

　　“多謝爺爺關(guān)心，我已痊愈了?！苯?jīng)過梁素問的矯正，他不再自稱本王。

　　“有什么打算嗎？”

　　“待我熟悉這世界，并且擁有一定知識量后，要創(chuàng)業(yè)，等素素到成婚年齡，娶她為妻，與她共同打理整個梁家。”

　　爺爺滿意一笑，說：“那就希望鬼王大人說到做到了?！?p>　　“爺爺，現(xiàn)在沒有鬼王，只有秦衡，秦衡與素素一體，是梁家的一份子。”

　　“素兒有你，我很放心?！?p>　　“我一定好好待她?！?p>　　“嗯?！睜敔敺畔虏璞?，說：“既然你要與我孫女共度一生，有件事你也要知情。我猜，素兒沒告訴你。”

　　看老人神情有些嚴(yán)肅，秦衡意識到可能不簡單，正襟危坐，洗耳恭聽?！盃敔斦堈f?！?p>　　“素兒，只能活到五十歲。”

　　五十歲······秦衡有些驚訝，問：“為何？”

　　“為了救你?！?p>　　救他······是指將他帶來這個世界那次嗎？“爺爺，說詳細(xì)給我聽?！?p>　　“素兒要穿越到你的世界，是跨次元的，耗損身體強(qiáng)行過去，活不了多久。你出事那天，她哭喊得撕心裂肺，在宗祠里畫了禁咒，還折斷自己的百荒劍，斬開空間裂口去救你?！?p>　　萬令書記載，鬼后的百荒劍是精神凝結(jié)鑄造的，劍毀意味著人亡，她自己折斷，那就是生生折掉自己的命?。?p>　　秦衡的手顫抖起來，“那她······”

　　“她去了以后，我修復(fù)了百荒劍，沒修好，只能維持它不斷，不能再使用了，但好歹保住她的命。她去救你，賭上修為和根基，三十秒的時間將你帶過來。那天，你們重傷倒在祠堂里，你就剩一口氣，素兒用余下的力量護(hù)你心脈，然后就昏迷了。”

　　秦衡全身冰冷，她從不細(xì)說救他的過程，原來如此啊。

　　“乂綦鬼后生祭十寐咒，所有南淮人一個不留，素兒抵擋咒圈的攻擊，已經(jīng)消耗了靈力，帶你穿越空間，她只能用命去換。修為全失，根基潰毀，壽命折半，就是她付出的代價。往后，她再也無法修靈，只當(dāng)一個普通的女孩?！?p>　　秦衡紅了眼眶，他自己修為盡散都惋惜不已，如今知道她付出的代價，他猶如百劍穿心！

　　“我說這些，不是要你如何，只是讓你明白，余下時光應(yīng)該如何待素兒。梁家除去那些短壽的，剩下的全部可以活到一百歲，不多不少，她今年十七，除去折壽一半，還有三十三年的時間，好好珍惜吧。”

　　秦衡消化了好久，抹了把臉，才緩緩開口，“我一定好好對她，三十三年后，我也不會扔下她的，我陪她?！?p>　　“素兒會同意嗎？不會吧。”

　　“鬼王鬼后同生死，我覺得挺好?！?p>　　“唉，”老人嘆氣，“命理不凡者有苦有甜，王與后，從某種方面來講，也是一種詛咒啊。就像，你跟乂綦鬼王，在那邊，你敗了，但你還有廝守的時間，而他勝了，卻只有永無止境的痛苦。勝即是敗，敗即是勝?！?p>　　“爺爺，衛(wèi)戰(zhàn)勝了，不好嗎？”

　　“你聽過零榆矢鐵的事嗎？”

　　“知道一些。”

　　“這也是祖宗留下的故事，初代鬼王鬼后為何一并隕落？因為他們在最后一刻都選擇了對方，所以無法成就大業(yè)。相比縮減壽命去幫你跟衛(wèi)戰(zhàn)耗時間，素兒選擇你平安到老，你們跟初代一樣，無法登頂。衛(wèi)戰(zhàn)能登頂，是因為鬼后下了決心。”

　　“鬼后的決心···何解？”

　　“秦衡，素兒沒有生在你的時空里，這就注定了你會敗，衛(wèi)戰(zhàn)跟你熬到晚年，殺了你，一樣能成為舉世無雙的鬼王，可他太急了，連同鬼后也急了，所以十寐咒才會問世。抄近路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衛(wèi)戰(zhàn)怎么算，他也是敗的?！?p>　　“抄近路？難不成，這條近路，是指他的鬼后？”

　　“沒錯。初代登不上，你登不上，是因為選擇了自己的鬼后，選擇了愛。衛(wèi)戰(zhàn)選了登頂，所以他的鬼后才會死。秦衡，鬼王登頂?shù)淖詈笠粔K臺階，就是鬼后的尸體?！绷杭易孀孑呡厼榱斯砗螅芯苛撕芏鄸|西，對那個世界的天魔閣展開研究和剖析，得到的東西雖少，但基本都是有用的。

　　鬼王稀有，同時也霸道，鬼后的存在就是為了讓鬼王登頂。矢鐵和秦衡是一樣的情況，衛(wèi)戰(zhàn)成功了，但代價就是鬼后，這是天魔閣守門人真正要守的秘密。

　　“鬼后，就是墊腳石······這是什么混賬事?。‰y怪，難怪衛(wèi)戰(zhàn)會勝，他拿鬼后的命去抵，他不登頂誰登頂啊！”秦衡服了，至少他做不到，拿素素的命去換，他情愿做個失敗者。

　　與爺爺聊完，秦衡收了心，繼續(xù)與梁素問過日子，他漸漸習(xí)慣了現(xiàn)世的生活。

　　戰(zhàn)敗的鬼王在另一個空間里，用另一種形式建立自己的王國。梁家特殊，一代又一代的積累，他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其實他的結(jié)局一開始就有暗示，他的鬼后不是助他登頂?shù)模桥_生路。

　　一個世界有兩個鬼王本身就不同尋常，角逐的過程中勢必有一方要敗，他力爭上游，奈何沒有同一時空的鬼后相助，而衛(wèi)戰(zhàn)原本就是有優(yōu)勢的，他的鬼后日夜陪伴，不離不棄，可他心急，選錯了路。

　　在天魔閣里確定沈晚就是衛(wèi)戰(zhàn)的鬼后時，他很嫉妒，嫉妒衛(wèi)戰(zhàn)明明擁有了自己的鬼后，卻作天作地，隨意揮霍，而他自己苦苦尋找那么多年卻沒有得到。但后來想，衛(wèi)戰(zhàn)擁有又如何，他讓鬼后跌進(jìn)了鏞谷口，這與死亡有何區(qū)別？

　　他們一個有名字找不到人，一個娶到手卻成墊腳石，說到底大家都沒有優(yōu)勢，是命運(yùn)作弄人，但如何選擇還是看自己的。

　　戰(zhàn)爭，從來就沒有勝敗。

　　如果他們選擇和平，就像素素的世界一樣，不同國家不同膚色，但求同存異，共同繁榮，或許他和衛(wèi)戰(zhàn)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

　　萬事無如果，他現(xiàn)在就很好。

　　五年后，秦衡創(chuàng)辦了一個公司，并且用三年的時間上市，期間，娶了心愛的女孩為妻。

　　晚間，秦衡摟著熟睡的妻子，同時照看剛出生兩個月的兒子，他覺得人生已經(jīng)圓滿。

　　從前他覺得矢鐵的結(jié)局可惜，但如今才知道，值不值得只有自己才知道。至于衛(wèi)戰(zhàn)，殺妻之后他是怎樣的結(jié)局，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