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王競堯暴吼一聲,寶刀出鞘,快捷凌厲的一刀斬在箭身之上,這一刀來得又急又快,箭身被一砍為二,此時箭頭已失準星,“奪”的釘在了身邊的城樓上。
鐵殘陽向王競堯勉強笑了一下,這一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個人仿佛生來就不會笑一樣。
這時已有士卒重新遞上兩桶箭來,鐵殘陽接過,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然后慢慢吐出,揚聲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韃子,也看看漢族好漢的手段!”
說話間接連六枝箭射出,一枝比一枝去勢更急,快若閃電,動若流星。懷都也學著鐵殘陽的樣子連發(fā)三箭,射落了三枝箭,第四枝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這么炮制了,眼看到了面前,懷都盡全力用手中鐵胎弓一擋,沒想到那箭來勢太急,力量又足,竟震得懷都手臂發(fā)麻,鐵胎弓險些掉地。第五枝箭奔若雷霆一般到了眼前,懷都再也無力格擋,也顧不得什么顏面,拼盡全力從馬上翻下,樣子狼狽不堪。但危險還沒有過去,鐵殘陽的箭象是算好了懷都的舉動一般,第六枝箭竟直直地向地上的懷都射去。
懷都總也算是蒙古勇士,見大難將至竟是一橫心,伸出右臂想要強行擋住這箭,右臂受傷,總比送掉性命的好。但是,讓懷都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枝箭,忽然一分為二,在措不及防間,分左右向懷都撲來。懷都大驚失色,原來這漢人射出來的第六枝箭竟是由兩枝并成,再想躲避,已經不及。右邊一枝箭洞穿了懷都右臂,左邊一枝徑取懷都左胸。
懷都悶哼一聲,左胸中箭,立時鮮血噴薄而出。這懷都倒也是條硬漢子,從地上爬起,強撐著不倒,對著城樓上大叫道:“好漢子,好箭法,我懷都不如你!他日常州城破,我懷都必將你萬箭穿心,讓你也嘗嘗這味道!”
城樓上的鐵殘陽暗暗叫了聲可惜,這箭傷得懷都雖重,終于還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他冷聲喝道:“他日我殺到蒙古草原,必將你和你的族人碎尸萬端,雞犬不留,讓你們這些韃子也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懷都聽得大怒,傷口迸發(fā),再也支撐不住,昏厥過去,后邊蒙古士兵慌忙將他拖走。
“神箭!神箭!大宋神箭!”城樓上的常州軍民一片歡呼。鐵殘陽驚世駭俗的箭法,不管是漢人還是韃子都已被他徹底折服。
而鐵殘陽卻重新把弓背到背后,一聲不響的立到了王競堯身后,就象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見蒙古人在比箭上折了一陣,此時軍心挫動,王競堯見機不可失,大喝道:“誰敢與我沖突敵陣!”
邊上丹陽人司徒平一單膝跪地,說道:“常州步兵都押官司徒平一愿帶本部兵馬沖突敵陣,請營指揮使大人恩準!”
“準!”王競堯拔出鐵血之刀,向城外指道:“給我在韃子陣中走上兩個來回,帶幾十顆韃子首級回來。司徒押官,你要帶多少兵馬出戰(zhàn)?”
“本部丹陽兵三十六人足以!”大笑聲中,司徒平一站起身來,接過一桿厚背砍刀,豪氣滿天地說道:“自古丹陽兵精甲天下!兄弟們,上馬,隨我出城殺敵!讓韃子看看丹陽兵的手段!”
“殺!”三十六個丹陽兵騎在馬上,齊齊拔出腰間單刀,刀尖朝上,如炸雷似的爆發(fā)出一陣怒吼。
王競堯注意到這些丹陽兵個個都是左手持盾,右手拿把單刀,與大宋官兵的戰(zhàn)法大是不同,倒有幾分象蒙古韃子的作戰(zhàn)方式。在他的記憶中,丹陽兵的作戰(zhàn)方式適合與步戰(zhàn),馬戰(zhàn)就要差上許多了,顯然這些人是經過司徒平一精心訓練的。
城門霍然打開,司徒平一帶著三十六騎旋風一般的殺出了城外。
城外的那些蒙古兵卒一來想不到被團團包圍住的漢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膽子殺出城來;二來元帥唆都尚未來到戰(zhàn)場;三來歷來勇猛無比的勇將懷都才傷,士氣浮動,一時間蒙古人被司徒平一的三十六騎殺了個措手不及。
這些個丹陽兵在蒙古陣中來回沖殺,左手盾牌格擋敵人兵器,右手單刀掄起揮下,片刻功夫十幾個蒙古韃子已倒在刀下身亡。這些個丹陽兵也當真兇悍,殺完了敵人不算,往往還要跳下馬來,視周圍成百上千的敵人如無物,將尸體上的首級割下,束在腰間,這才翻身上馬,重新斬殺蒙古兵卒,直把城樓上常州守軍看得人人砸舌不已。
沖突一圈后,司徒平一的三十六騎旋風一般沖入敵陣,又旋風一般的殺了出來。
司徒平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樣,說道:“兄弟們,指揮使大人讓我們來回沖突兩圈,任務還沒有完成,焉能就此回去?再跟我殺進去!”
喊殺聲中,司徒平一雙腿一夾馬肚,第二次帶著部下沖殺進了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韃子陣中,又是一陣大砍大殺。
此時唆都元帥手下另一員大將萬戶長忽剌出及時趕到,他見漢人兵馬僅僅三十六騎視萬千蒙古士族如無物,不禁大怒,正想指揮部下把這些膽大的漢人包圍起來,忽然就聽到一人大喝:
“常州步兵都押官司徒平一在此,敵將納命來!”
忽剌出怎么也想不到敵人竟然膽子大到敢沖著自己來,尚未反應過來,司徒平一已閃電般沖到面前不遠,邊上兩名護衛(wèi)慌亂間舉劍抵擋,就看到連續(xù)兩道寒芒過后,兩個頭顱已被諸葛空砍下。
素以用武著稱的忽剌出也不禁為敵人氣勢所鎮(zhèn),匆忙中出刀迎敵。司徒平一卻也毫不客氣,手中戰(zhàn)刀如同暴雨般不停砍下,只聽“叮當”亂響,轉眼間兩人交手二十余刀。
忽聽司徒平一放聲大笑,勒馬退出戰(zhàn)圈:“蒙古勇士,不過如此!”
只看到忽剌出戰(zhàn)甲歪斜,面色慘白,手上之刀斷成兩截,傻了似地看著面前的敵人,忽然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就從馬上跌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