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千夫長,顏藤并不管理那些普通的軍士,只是負責(zé)他手下十個百夫長的調(diào)動。也正是因為身份職位的不同,顏藤的住處也與陳最他們這些百夫長有所不同。
陳最他們都是與普通軍士住在一起,而顏藤的營帳卻是單獨在一處,周圍也只有一些負責(zé)接待其他軍官的住處。
至于那些侍衛(wèi)的住處,則由于顏藤說他喜歡安靜,都被安排到了離他的營帳較遠的地方。
深夜,營帳中。
雖然受了重傷,但因為有九玄丹的存在,三天前陳最本打算離開的,可在顏藤的極力挽留下,陳最也就答應(yīng)在他這兒養(yǎng)傷三天。
三天的時間轉(zhuǎn)眼過去,今晚是陳最在這兒住的最后一宿,明天他就要回去了。
而三天的時間,加上九玄丹的藥力,陳最的傷勢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許多。
如果戰(zhàn)斗,現(xiàn)在的陳最已經(jīng)能夠發(fā)揮出七成左右的實力。
此刻,陳最正在營帳中盤膝而坐,手掌合十胸前,雙眼微閉,均勻的呼吸隨著他前胸一次次的起伏而進行著。
雖然受了傷不能修煉,否則會嚴重影響傷勢的恢復(fù),但多年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就算是不修煉,陳最也會打坐冥想。
這樣雖然不能提升修為,但卻是能夠平穩(wěn)自己的心境,這對日后的修煉會有著一定的好處。
尤其是每次激發(fā)隱穴之時,都會經(jīng)歷那樣劇烈的疼痛,甚至?xí)弁吹揭庾R模糊,那時候,擁有平穩(wěn)的心境也就更加重要。
而這樣靜靜打坐的陳最,卻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營帳頂部,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雖然是完全一副刺客的裝束,但與大多數(shù)刺客不同,他并沒有將自己的臉蒙住,而是完全地露在外面。
顏藤!
隱匿在營帳頂部的黑色身影,正是千夫長顏藤。
雖然三天前陳最身受重傷,那是殺死他最好的機會,但無奈顏藤自己也受了重傷,根本就不能出手。
三天的時間,雖然陳最也在恢復(fù)傷勢,但顏藤自信,擁有上等療傷丹藥的他,恢復(fù)速度一定會比陳最快。
而的確也如同顏藤所想的那樣,三天過去,他的傷勢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好轉(zhuǎn)。
如今,雖然不能發(fā)揮出全部的實力,但最起碼,現(xiàn)在與別人交手,也不會讓他的傷勢惡化了。
由于前幾天想要借助玄鐵獸殺死陳最的計劃失敗,顏藤如今不得不冒險自己出手。
而對于如何才能即安全有穩(wěn)妥地殺死陳最,顏藤也是費了一番腦筋。
首先,白天或者前半夜肯定不行,因為那時候營帳周圍都會有巡邏的侍衛(wèi),那時候就算能夠殺死陳最,他也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
不論是為了自己臥底的身份,還是自己性命的安慰,顏藤都不會這樣選擇。
這兩個時間段不行,那就只有后半夜。
而后半夜,那顏藤只能選擇刺殺,而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找陳最,然后找機會偷襲。
因為后半夜正常人們都已經(jīng)休息,如果這時候顏藤去找陳最太不正常,難免會讓陳最懷疑,甚至產(chǎn)生警惕之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趁陳最不注意偷襲陳最,機會非常小。
所以,想要盡快并且穩(wěn)妥地殺死陳最,黑暗中的刺殺,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顏藤之所以沒有將臉遮住,是因為那樣根本就是多余,就算遮住臉,陳最也能夠通過顏藤的體型認出他。
只要動手就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這次刺殺,對于顏藤來說,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失敗了,不說他臥底的身份是否暴露,就是謀害玄鐵軍士這個罪名,就算他是千夫長,也是絕對的死罪。
所以,雖然已經(jīng)是六星地武境,雖然他認為陳最的傷勢一定比自己的嚴重,但顏藤對這次的刺殺依舊無比小心。
一個小時過去,顏藤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趴在那里,透過帳布的間隙,死死地盯著營帳中打坐冥想的陳最。
顏藤在等,在等時間。
后半夜三四點是人最疲勞的時候,那個時候,也是人最放松的時候,在那個時候攻擊,一擊殺死陳最的可能性更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顏藤寒光閃閃的眼睛始終眨也不眨地盯著下面的陳最,而陳最也一直在閉目打坐,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處在極度危險之中。
十分鐘過去。
突然,一聲帳布撕裂的聲音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嗖!”
隨著聲音響起,真氣砰然爆發(fā),顏藤的身影破帳而下,手中帶著沖天殺機的碧綠色長劍,急速向著陳最的頭頂而去。
從真氣爆發(fā),到破帳而入,再到揮劍攻擊,整個動作無比連貫,只用了大概一秒的時間。可想而知,顏藤為這次刺殺準備的多么充分。
正在閉目打坐的陳最,突然感到一股沖天的殺機自營帳的頂棚處傳來,緊接著,一聲帳布撕裂的聲音響起。
危險!極度危險!
盡管沒有抬頭,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正向自己急速而來,但憑借曾經(jīng)在昆天山脈獨自試煉,一次次遭遇偷襲的經(jīng)驗,陳最知道此刻是多么的千鈞一發(fā)。
沒有絲毫猶豫,真氣完全爆發(fā),身體向著一旁閃去。
但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陳最卻忘記了一件事,或者不是他忘記了,而是他根本沒有時間施展。
無名功法,陳最沒有使用無名功法!
這樣的結(jié)果,陳最的金色真氣終于暴露出來。
就在陳最身體剛剛離開的剎那,他之前坐的的那個地方,一陣碎裂之聲響起。
沒有想到陳最竟能避開自己的必殺一擊,雖然心中也是非常驚訝,但讓顏藤更加驚訝的是,他看到了一幕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畫面。
金色真氣!
陳最的真氣竟然是金色的!
而正是這短暫的驚訝,卻也讓顏藤錯過了繼續(xù)攻擊陳最的最佳時機。
沒想到對方在他閃躲開的第一時間沒有攻擊,得以喘息之機的陳最豁然轉(zhuǎn)過身來。
此刻,在陳最心中,這人不管是誰,都必須得死。
因為自己的金色真氣已經(jīng)被對方發(fā)現(xiàn),陳最是決不允許這件事情傳出去。
“顏藤!”
看到刺殺自己之人的模樣,陳最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他完全沒想到刺殺自己的會是他。
接觸的雖然不多,但幾次事情下來,顏藤的神態(tài)舉止,顏藤的所作所為,陳最都認為他也同其他玄鐵軍的成員一樣,都是真性情的鐵血漢子。
而且作為一位長官,陳最也認為顏藤對待下屬的方式那樣真誠,那樣親切。
但沒想到此刻刺殺自己的卻是他,那森然的殺意,那冰冷的眼神,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演戲演的太好了!”直到此刻,陳最不得不佩服顏藤一直以來的表現(xiàn)。
而在這樣想法升起的同時,陳最終于知道了,幾天前的玄鐵獸事件并不是意外,就是顏藤想要害死他們,才故意騙的他們。
而或許顏藤想要殺的只有自己,孫顯等三人只是倒霉陪葬而已。
否則他為什么要極力挽留自己三天,并且在他的傷勢還沒完全好的情況下刺殺自己。
“你隱藏的夠深,我被你騙了!”漆黑的眼瞳中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感情,陳最看著顏藤冰冷說道。
無論是他害死孫顯三人,還是如今對自己的殺意,這樣陰險狠毒之人,都絕對該死。
再加上他知道了自己的金色真氣,今天,陳最一定要殺死顏藤。
“你不也是一樣!”看著陳最周身的金色真氣,顏藤森然說道。
以顏藤的身份,他自然知道金色真氣代表著什么,也知道陳最為何會隱藏金色真氣,只是他不知道陳最究竟是怎樣做到將真氣顏色改變的。
當初那個擁有金色真氣之人,可是并沒有改變真氣顏色的能力。
而雖然因為自己見到金色真氣一時失神,導(dǎo)致自己喪失了擊殺陳最最好的機會,但既然已經(jīng)這樣,顏藤也就不再懊惱此事。
對于現(xiàn)在的陳最,他必須殺死,因為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如果陳最不死,那他就一定會死。
而陳最此刻并沒有繼續(xù)逃跑,顏藤也猜出陳最一定是不想金色真氣的事情暴露,他對自己也同樣起了必殺之心。
這讓本來還驚慌于陳最會不會逃跑的顏藤,終于放下心來。
都要殺死對方,但顏藤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從陳最的真氣濃度來看,也就是二星地武境。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殺死兩只五星地武境的玄鐵獸的,但顏藤絕不認為陳最會是他的對手。
這不僅因為修為的差距,還因為陳最與他之前都受了重傷。
自己靠著上等療傷丹藥才恢復(fù)到這種程度,而同樣深受重傷的陳最,如果沒有好的療傷丹藥,絕對不可能恢復(fù)到他這種程度。
正是基于這兩點,顏藤認為,今天陳最必死。
“你是宇文家的走狗?!”看著對自己的殺意毫不掩飾的顏藤,腦中思考了一下,陳最很容易猜出了顏藤為何會如此。
自己與顏藤無冤無仇,而他一個千夫長卻要殺死自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受了宇文家的指使。
只是他沒想到夏家的嫡系部隊中,居然也有宇文家的人,能在對身份驗查如此嚴格的玄鐵軍中擔任千夫長,想來宇文家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
“呵呵,你只要知道,今天你必死就行了!”森然的聲音響起,顏藤手中的碧綠色長劍向著陳最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