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下了兩盤天下棋,與之相比,武周僅僅是工具。
大唐滅高麗,前后用時二十年。太宗親征高麗,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比隋煬帝強大多少,確定了長期圍攻,以國力削弱高麗的方略。隋煬帝以國勢做對比,以為可以一戰(zhàn)滅國,誰知自己被滅。此后二十年,大唐連年用兵,滅百濟、新羅,也沒找到滅高麗的戰(zhàn)機,直到淵蓋蘇文病危。
高宗有風病,經(jīng)常頭痛,很難處理國政,實際由武則天主持。當時的軍方第一人為李勣,以李勣的謹慎,不大會涉足國政。因此,真正主持高麗戰(zhàn)的是武則天,李勣是前敵總指揮。
想要滅高麗,需要高麗內(nèi)亂創(chuàng)造契機;因此,大唐一定做足功夫,分裂淵蓋蘇文的兒子。而分裂的契機,除了淵蓋蘇文之死,還有大唐20年的圍攻,高麗民生凋敝,實在打不下去。
打仗需要錢糧;恰巧大唐運氣不錯,連年豐收,糧價“被”降低到斗粟兩錢。盡管如此,軍資還是不足,于是大唐發(fā)行乾封泉寶錢,重量稍低于開元通寶錢,卻虛增十倍面值,入市購買軍資。這種錢,以大唐底層百姓的死腦筋,肯定不會接受,只有商賈、富戶能夠被迫接受。這種交易方式,直接導致市場失效,商貿(mào)停滯。
當時,吐蕃在權(quán)臣祿東贊主持下,逐漸強盛,威脅大唐西部。大唐的策略,除了讓滅三國的蘇定方坐鎮(zhèn),還想辦法消除祿東贊的威脅。所以,淵蓋蘇文病逝前后,祿東贊病重,臥床不起,一年后病逝。這招棋并沒有引起吐蕃大動蕩,祿東贊的兒子們輕易掌控吐蕃國政。
淵蓋蘇文病重,大戲開場,大唐上演一出萬國朝拜洛陽城、封禪泰山的戲碼,昭示國力。此后三個月,淵蓋蘇文病逝,祿東贊病重。淵蓋蘇文的兒子沒有祿東贊兒子團結(jié),泉氏兄弟分裂,泉男生投降大唐,泉男建主持高麗國政,泉男產(chǎn)輔助。大唐發(fā)行乾封泉寶錢,大肆購買軍資。然后,李勣出征,一舉滅掉高麗,宣告天下,大唐遠強于大隋。盡管大唐由此凋敝,其意義重大。滅高麗前后,兩個軍神,蘇定方、李勣前后病逝。
武則天下的第二盤大棋,確定安西出西域道,即絲綢之路,借此形成長安的政商中心,洛陽的財富中心,引全國財富流向關中。
歷史總是隱藏在迷霧中,給人以朦朧之美,引無聊人去探索。與我們所面對的媒體一樣,我們讀到的歷史,由謊言、真實、片段混雜而成。從現(xiàn)代媒體,我們往往能看到,同一事件的無數(shù)種不相容說法。因此,我們不能苛求寫歷史的人,只能從他們的字里行間,去探索我們想知道的真相。
武則天時期,很難由權(quán)貴的出身區(qū)分關隴派、河東派,只能從個人的行為或者死因來猜測。典型的是聞喜裴氏,很難說清楚他們屬于哪一派。在歷史大潮面前,包括武則天在內(nèi),世家大族也難以看清方向;每個有能力、有思想的人,都會追尋自己的路,他們的行為,不能完全歸于個人利益、家族利益。就我們現(xiàn)代人所知,高尚而有理想的人,現(xiàn)實中并不少見。
唐太宗、唐高宗時期,西域必要性的爭論,從未間斷。高宗后期,武則天臨朝稱制初期,連年的災荒,使得矛盾激化,路線之爭趨向暴力,其中夾雜著利益之爭,讓人難以明了。武則天的態(tài)度,更是莫名其妙。無論如何,她帶領中國走出困境,維持了和平與穩(wěn)定,標志不在于明堂、天堂、天樞、九鼎,而在于人口增長。
武則天有兩個身份,一個是李武氏有限公司董事長,另一個是中國士農(nóng)工商聯(lián)合公司董事長。武則天首要考慮的是自己,其次是李武的安危與傳承。在這個基礎上,她需要承擔士農(nóng)工商的重責。她的棋局就是在這種復雜的形勢下走出,其最終結(jié)果,未必是她最初的設想;更可能來源于各方勢力,通過殘酷斗爭,博弈出的結(jié)果。洛陽、長安為棋局之眼位,西域為龍頭,大唐由此走向盛世。
大唐災荒,吐蕃占領安西四鎮(zhèn),斷西域商道。裴行儉帶王方翼等,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奪回四鎮(zhèn),建碎葉城。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一切都是利益,恰好,西域人是最好的商人。沒有利益交換,不可能和平收復。
東突厥沒飯吃,中國無力或者不愿意援助,于是反叛,希望通過戰(zhàn)爭,逼迫大唐支持。劃重點,蕭嗣業(yè)帶兵出征,莫名其妙糧道被斷,由此潰敗。裴行儉用利益交換的手法,收復東突厥。
朝堂的矛盾激化,裴家的另外一個人,裴炎聯(lián)合程務挺等大將,否定裴行儉的策略,殺掉投降的54位突厥酋長、貴族,東突厥無路可走,只能反叛,靠劫掠中國維生。這個時候,高宗、武則天離開長安,搬家到洛陽??赡芤驗槔娌蛔?,西突厥再次反判,斷商道。裴行儉準備帶大軍西征,還沒有出發(fā),莫名死于軍帳。王方翼沒有等待朝廷大軍,拼死一搏,擊敗西突厥,卻無濟于事,不久,安西四鎮(zhèn)再次丟失。
高宗崩于洛陽,那年關中人相食,可以想象災荒之嚴重。武則天臨朝稱制,用黑齒常之坐鎮(zhèn)洛陽。此后就是軍功貴族后裔、李唐宗室與武則天的爭斗,其結(jié)果是洛陽變神都,武周革唐命。
東突厥連年擾邊,老朽薛仁貴帶兵屯邊,擊敗東突厥,卻“老死”于軍帳。后來,黑齒常之出征,又擊敗東突厥。而一個莫名其妙的云南將爨寶璧,巴巴地帶兵追擊東突厥,全軍覆沒。那時候的東突厥,還很弱小。
過程中,一個洛陽賣假藥,來自雍州的馮小寶得勢,被武則天任命為大總管,帶兵征突厥,奇怪的是,突厥避戰(zhàn)遠竄,連續(xù)數(shù)次??崂舫脵C出手,誅殺黑齒常之等大將。
從以上戰(zhàn)例看,有勢力希望東突厥反叛而且強大。那時候災荒嚴重,也應該有實力擠出一些物資,援助東突厥,或者部分東突厥部落。證據(jù)就是裴行儉的策略能夠?qū)嵤?,說明得到朝廷認可。結(jié)果半路殺出裴炎,否定這個策略。博弈的過程、結(jié)果沒看到記載,但是,高宗、武則天一定首肯,被逼還是主導,沒有線索。從結(jié)果看,希望東突厥強盛的勢力勝;這個勢力是誰,不知道。今日之世界,我們都有概念,總有些勢力要樹對手、找敵人。
中盤,細棋,暫時封盤。
楊字母
小平點,滬深尖頂,臺灣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