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座石質(zhì)小橋,杰洛特看向路標(biāo),上面寫著哀歌之橋。杰洛特和維瑟米爾開始放慢馬匹的速度,慢慢騎著走入白草園村中。
在村口的草地上,幾個婦女正在悠閑地晾曬著衣物,女人們扎堆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說著閑話。
“我奶奶把鐵匠兒子的事告訴我了。他失蹤了一天,所以大家把在附近狩獵的獵魔人抓了起來,他們開始捅他、拷問他。唔,他就動來動去,扭曲身體,然后砰的一聲!他們把他的頭打了下來!就這樣,事情都發(fā)生了。結(jié)果把那孩子吃掉的是水鬼,和獵魔人沒關(guān)系!”其中一個女人說起了她聽說來的故事,一時間便吸引了周圍幾個女人的注意力。
“那他們做了什么?”另一個女人忍不住問道。
“他們又不能把他的頭縫回去!聽說他們埋葬了他的尸體,讓他在土窖里安息?!蹦莻€女人繼續(xù)說道。
聽到這樣的故事,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杰洛特心情不自覺地沉重起來,說不清是什么樣的滋味,他只能打馬匆匆而過,追上了將要走進(jìn)旅館的維瑟米爾。
杰洛特和維瑟米爾將馬拴在旅館庭院里的馬廄內(nèi),一起推開房門,走進(jìn)了熱鬧無比的旅館。
旅館內(nèi),一個中年婦人托起放滿酒杯的托盤,一個毛糙的村民跟同伴打著招呼,卻是粗蠻地撞開了中年婦人,頭也不回地走開了,中年婦人連忙躲閃,手中托盤上的酒差點(diǎn)灑了出來。這個中年婦人便是旅店的老板愛爾莎,她的右手食指上帶著一枚有些暗淡的戒指。
愛爾莎無可奈何地看了看那人,忍下心中的怨氣,默不作聲地將酒上到了客人的酒桌上。酒桌上的客人神情激憤,看起來是喝了不少的酒。愛爾莎正準(zhǔn)備離開,卻被突然拉住了手臂。
“你想干嘛?”愛爾莎彎著腰問道。
“不想惹麻煩的話,就把那東西摘下來。”帶著頭盔像是民兵打扮的人指著旅館柱子上的盾牌說著。
“那可是泰莫利亞白合,是泰莫利亞的紋章!憑什么不能掛?”座位旁邊,一個有些年老的男人扒著他的肩膀不服氣地問道。
“老頭子,泰莫利亞已經(jīng)沒了?,F(xiàn)在這里屬于尼弗迦德?!币话淹崎_老頭的手,那個中年男人醉醺醺地說道。
“鬼扯!”年老的男人聽完有些垂頭喪氣,結(jié)果越想越氣,忍不住拍桌而起。
旅館內(nèi)的客人都向他看來,老年人自覺不妥,捂著頭悲痛地重新入座。
愛爾莎走到柱子前摘下印有鳶尾花的盾牌,戀戀不舍地摩挲著。而這時,杰洛特和維瑟米爾推門而入,整個旅店的目光瞬間被吸引了過來。
“什么?獵魔人......?”民兵打扮的中年人扭頭望向門口。
“我喝酒時可不想旁邊有個變種的怪胎?!币粋€穿著毛坎的露著滿是紋身的兩只胳膊的漢子看著走過來的獵魔人厭惡地說道。
杰洛特停下來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發(fā)作。
“請不要介意那些流氓?!睈蹱柹叩桨膳_前向著獵魔人說道。
“沒事,我們都習(xí)慣了?!本S瑟米爾道。
“村民們都很不安,軍隊(duì)剛剛通過村莊,現(xiàn)在附近又有獅鷲出沒。”
“嗯......我們已經(jīng)見識過了。我們遇到了你的親戚布拉姆?!苯苈逄氐?。
“布拉姆?他還好嗎?”愛爾莎關(guān)心地問道。
“還活著,他請我們轉(zhuǎn)達(dá)他的問候?!本S瑟米爾道。
“獵魔人大人,你們的吃喝一律免費(fèi)。請問有什么需要嗎?”愛爾莎端出一盤四個雞腿擺在了吧臺上,又拿出了一瓶啤酒。
杰洛特正要感謝,突然扭頭看向了旅店門口。一個面容俊朗的青年獵魔人走入了旅館,臉上洋溢著極為夸張的笑容。泰格里斯鼻子微微一動,大踏步地走向了杰洛特。
“哇哦,原來還有免費(fèi)的食物,感謝兩位大師的饋贈。”泰格里斯迅速地抓向吧臺上的雞腿。
杰洛特眉頭一皺,伸手抓住了泰格里斯的手,猛地一用力便將泰格里斯的胳膊甩開。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吃東西自己付錢。”杰洛特冷冷地說著。
杰洛特看了看重新將目光聚集過來的村民們,克制住自己的不耐煩,只是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我們在找一個女人,黑發(fā)、紫眼、穿黑白衣服;從威洛拜的方向騎馬過來。還有,她身上有丁香與醋栗的味道。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diǎn)怪。”杰洛特扭頭向愛爾莎問道。
“我沒有看到這樣的小姐,也沒聞過類似的味道。如果有,我會記得的。”愛爾莎道。
“是啊,尤其這位特別令人難忘?!本S瑟米爾看向杰洛特吐槽道。
“這里有很多來自四面八方的旅行者,你可以打聽一下?!睈蹱柹嶙h道。
“謝謝。”
杰洛特和維瑟米爾轉(zhuǎn)身走向角落里空閑著的一張桌子,不去管孤零零地站在柱子旁的泰格里斯,兩人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要我?guī)湍惆鷨幔俊苯苈逄貑柕馈?p> “拜托,我還沒老到這種地步?!本S瑟米爾掏出傷藥自己處理了起來。
“那我去問問有沒有葉奈法的消息?!苯苈逄赜挚戳艘谎勐玫昀锏目腿藗儭?p> “嗯,記得低調(diào)一點(diǎn)兒?!?p> “嗯?怎么了,白狼?”看著并未動身的杰洛特,維瑟米爾問道。
“發(fā)覺了嗎?我們在沃魯恩打敗那怪獸,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半年了?!苯苈逄馗懈诺氐?。
“對啊。但那可不僅僅是只怪獸而已。叫什么來著?杜魯根嗎?祝他死不瞑目?!本S瑟米爾恨聲道。
“以前事情比較單純:怪物就是壞的,人類就是好的?,F(xiàn)在么,一切都變得復(fù)雜了。”維瑟米爾心情復(fù)雜地道。
“以前也一樣復(fù)雜,只是你老了,忘記了?!?p> “哈!最好別跟我提年紀(jì),你自己不也快一白歲了。”
“哈哈,回頭見,維瑟米爾?!苯苈逄貢囊恍?,轉(zhuǎn)身走向旁邊的酒桌。
“我在找人?!苯苈逄貙σ粋€大胡子男人說道。
“別來煩我們?!贝蠛幽腥苏f道。
“快滾,你這怪胎!你的呼吸都把我的啤酒弄酸了?!弊诖蠛訉γ娴耐閰拹旱卣f道。
“說,見沒見過一個黑發(fā)女人?身穿黑白兩色衣服?!苯苈逄厝棠筒蛔。攀衷诖蠛幽腥嗣媲氨攘藗€手勢。
“聽說幾天前,有個女的騎馬狂奔,經(jīng)過村子,速度之快,把拉多波都撞到水溝里去了。”大胡子順從地說道。
“她朝哪個方向去了?”杰洛特低沉地問道。
“不知道,大路上有很多足跡,不知道哪個是她的?!贝蠛尤鐚?shí)說道。
“喂,你們看!這怪胎把卓姆雷嚇傻了!”卓姆雷的同伴惶恐地站起身來說道。
“啊哈。再不閉嘴,我就割了你的舌頭?!苯苈逄乩淇岬卣f著,那人果然被嚇得不敢再多說什么。
“你這里生意還不錯?!苯苈逄芈愤^吧臺便聽到泰格里斯跟老板娘套近乎。
“現(xiàn)在國家動蕩不安。有人要找親人、有人想躲避戰(zhàn)火。但人總要喝酒吃飯,還要睡得安穩(wěn)?!睈蹱柹f道。
“所以戰(zhàn)爭反而讓你生意更好?”泰格里斯反問道。
“至少目前如此。但我還是希望盡早平靜下來。戰(zhàn)亂時期,你永遠(yuǎn)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睈蹱柹懈诺馈?p> “你對尼弗迦德人的統(tǒng)治還滿意嗎?有什么好滿意的?還不是一樣。他們收稅,東征西調(diào)......不過他們守護(hù)了村莊的和平,這點(diǎn)倒是不能否認(rèn)?!?p> “泰莫利亞沒了,你不會難過?”
“半年前伏爾泰斯特國王死的時候,我很難過。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只想要和平的生活?!?p> “殺獅鷲有賞金嗎?”泰格里斯問道。
“目前沒有。以前是這樣。一旦發(fā)現(xiàn)附近有野獸做窩,長老就會籌款或求助領(lǐng)主??涩F(xiàn)在呢,長老連上個廁所都得先請示黑衣人,領(lǐng)主好像也被他們吊死了,所以就沒賞金了?!睈蹱柹贿吳謇碇膳_,一邊跟泰格里斯聊著天。
泰格里斯看到愛爾莎沒有免費(fèi)給他食物和水的樣子,也沒了多少談興,不過愛爾莎話語之間卻讓泰格里斯獲取了許多的信息,泰格里斯越來越對他本身的職業(yè)感到有趣了,也更加對杰洛特和維瑟米爾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