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
就仿佛惡靈細長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嵌住咽喉,窒息感讓她避無可避。
海平面上方碎裂的冰洲相互撞擊著發(fā)出一下下吱嘎刺耳的摩擦聲,像極了來自冥川的嘶吼。
她蜷縮緊身體,把自己融進冰凌,她死里逃生過一次,卻也僅此一次……
“你說那只萬年級,真的會藏在這里嗎?!被h兒抬手觸了冰壁,寒意瞬間刺骨而來。
封淵感受著空氣中絲絲熒藍色的細線,所有的熒色都飄向了這萬年冰洞極窮極盡的深淵,很微妙的,且極不穩(wěn)定,仿佛隨時都要崩塌一般……
“嗯。只是……”他頓了頓,“總覺得有點蹊蹺。”
“蹊蹺?”
“說不太清,先向深探著吧。”
“好?!?p> 不再深慮的躍入冰窟,細碎的魂壓將二人帶到了一處空曠地宮,深深淺淺的紋路刻在冰壁上,那是一副沒有盡頭的浮雕壁畫,更是一串始于上古卻仍未結(jié)束的故事。
幻靈族發(fā)展到幻靈冰姬這代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三千更迭,每一代族人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在這里留下他們存在的痕跡,他們的語言各異,形態(tài)萬千,很難在其中尋到些許端倪,只是這最新的故事,卻僅止于一字。
“魘……”
籬兒有些奇怪的看著那個字,不由的念出了聲。
“這什么意思?”
“你退后點?!狈鉁Y看著那個字眸光一沉,單手凝了氣,周身的魂壓又重了幾分。
籬兒雖說是云里霧里卻也還是乖乖聽了師兄的話。
隨即封淵忽的出手,極速扭曲的冷空氣瞬間撕碎了冰墻,坍塌的巨形冰壁在少年揮手間忽的靜止在了半空,他甩袖收招,轟隆聲落在二人三丈開外,連雪晶都沒擦到衣服。
“太……太突然了吧……”籬兒睜大眼緩緩松開了抱著腦袋的手,“師兄你現(xiàn)在用咒都不掐訣的嗎……”
“里面。”封淵沒接她的話,向深遞了個眼色。
女孩兒隨他目光看去,幻靈族人自上古留下的精魄皆被冰封于一個個巨大的冰凌中,他們就像心臟和血脈一樣彼此相連,但死掉的魂魄已再發(fā)不出任何的光芒,有的破碎著,有的已成了粉末,可就算是塵封多年,幻靈族的精魄對渡靈者而言也是至上的好物,她們每只都是萬年級孕自天地精髓,這里可謂是竊魂者的天堂。
幻靈族墓。
要是沒那魂壓指引,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摸得到的地界。微弱的熒光便是從更深處傳來的,他們繼續(xù)向深探著,轉(zhuǎn)過幾個狹長彎道,空間霎時更寬敞明亮了起來,異發(fā)女子安靜的蜷在正中的巨大冰凌中,她雙手抱膝,周身散著隱隱綽綽的藍色,就像一個熟睡的嬰孩,恬靜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吸引。
“這就是,幻靈冰姬……那只……萬年級……”籬兒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的向前靠了去,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啪!
先于疼痛的,是飛濺出的鮮血。
她怔了怔,側(cè)頭看向突然扼住她手腕的封淵,和自己被攪爛的指尖。
“你該慶幸你保住了手?!?p> “這是……”女孩兒緩了神,這才發(fā)覺巨大冰凌的四周席卷著急速的風刃,像堵看不見的墻,將幻靈冰姬的冰凌包裹其中。
“她這是在做什么?”籬兒捏了個自愈的訣止了血,抬眼問向封淵。
“看這魂壓,像是在慢性自殺?!?p> “自殺?她殺了我哥哥和我們那么多同門,然后拍拍屁股就跑這自殺?她想死就自己死干嘛拉上別人!”
“只是一種可能,也許在蛹化也說不定,但我覺得蹊蹺的是她魂壓的波形,她似乎在這之前受過極大的刺激。”封淵閉上眼細細感受著,緩緩開口說,“很惶恐,隨時都可能崩塌一般……”
忽而籬兒后撤躍至半空,雙手合十身子向后彎成了月牙形,周身紫色魂壓集聚,匯成了滿弓的離弦之箭,“我管她是要自殺還是蛹化升仙,虹之二十一氏!破月!”
“籬兒!”還不及封淵阻攔,紫色熒光的利箭便應(yīng)聲射出刺穿了風刃和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