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頹廢秋霜
楚跡湊近凮曦,語氣曖昧的說道:“怎么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可是你的人了,這么算起來,我大哥也算是內(nèi)戚,這算來算去的可不是一家人嘛!”
凮曦瞪了他一眼,食指抬起指著他的臉,卻鼓著一口氣,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半晌后,才訥訥的說道:“好,朕說不過你,朕看哪天你非把朕氣死不可!”
“怎么會呢?我愛你還來不及呢!”楚跡湊近凮曦,伸出手替她整理耳邊的碎發(fā),溫熱的手指燙紅了她透明的耳垂。漸漸的連臉頰,都不由自主的透出些緋紅。不自在的扭了扭頭,躲開他的手。
“好了,別鬧了!”凮曦鳳眸一瞪,斜睨了他一眼。
楚跡湊到凮曦的耳邊,用低啞性感的聲音輕聲說道:“我可不是在鬧,是情之所至。陛下可否成全我?!?p> “登徒子!”凮曦咬咬牙,恨恨的說道。
“然也,我現(xiàn)在可是只對你一人如此?!彼饾u靠近凮曦的唇瓣,然后緩緩的湊上去,如同是想要將其拆之入腹一般啃噬著。
凮曦放松下緊繃的身體,緩緩的閉上雙眼,任由自己沉溺于這個吻之中。
“咳咳,兩位站在路當中,總歸是不大好的。”
迅速清醒的凮曦猛推開楚跡,看向來人,一襲白色的正裝,金冠束起的黑色長發(fā),云凈月出現(xiàn)的那一刻依舊是讓人驚艷的。
抿了抿唇,凮曦極力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你怎么來了?”
凈月識趣的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而是垂眸說著:“蔓兒已經(jīng)回凈愁府邸了,您要去看看他嗎?”
“今日已經(jīng)遲了,明日再去吧!”凮曦這么說著,丟下兩人徑自走了。
凈月抬眸看著楚跡,瞧著他浪蕩的笑容,寬敞的衣袍,松散的衣領(lǐng),不由蹙起了眉:“既然入了宮便隨本宮來?!?p> 楚跡也沒反駁跟在他的身后。
那邊凮曦則進了雪桑漠的院子,而湊巧的是雪秋霜也在,要說不是外人,這雪秋霜也該位列其中,畢竟兩人之間也是有過幾場露水姻緣,雖說對于凮曦來說,那是不想提起的恥辱,但對雪秋霜來說卻并非如此。
此刻,兩人正在院子里對弈,凮曦緩緩走進,探身看向棋盤,黑棋形勢一片大好,雪秋霜正手執(zhí)白棋擰眉沉思。
凮曦仔細看了片刻忽然一驚,這個棋譜莫不是那個未解的上古玄棋。眼神一晃瞟到雪秋霜那一只空蕩蕩的袖筒,凮曦眸光一黯。
凮曦等了許久都沒見兩人有絲毫反應(yīng),終究是不耐煩的出聲道:“雪愛卿?!?p> “啊,陛下。”雪秋霜似乎是猛然從沉思中驚醒,二人起身行禮。
凮曦搖了搖頭,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們繼續(xù)下,朕只是被忽視了不舒服。”
雪秋霜卻放下棋子,垂眸淡淡的說道:“不下了,反正這局我已經(jīng)想不出破解之法了?!?p> 凮曦勾起唇:“今日雪愛卿怎么得空來了?”雪秋霜被自己封了候位,平日里無事,基本都不會來,都是雪桑漠去宮外見雪秋霜的。
“聽說陛下從苗疆回來,特來看看?!痹掚m這么說著,雪秋霜卻用眼神表示他分明是因為聽說了反叛之事而來的。當時解決完鄂永懷,凮曦就去了苗疆,而此刻雖然時隔已久,但畢竟是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所以才趕為此來。
“站在院子里聊天不方便,不如我們進屋里說吧!”凮曦抬手示意道。
三人進了屋里,婢女上好了茶,凮曦才抬眸看向雪秋霜,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她的眸光不時掃過那只空了的袖管,簡直就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視線一般。
雪秋霜注意到她的視線,表情一黯,他抿了抿唇:“陛下,您不必介意這個,戰(zhàn)場之上成王敗寇,我雪秋霜從未怨過?!?p> 凮曦斂起歉意的神情,看著他卻欲言又止。
“既然陛下不說,那容臣下說上幾句吧?!毖┣锼瓜卵垌骸岸醮笕说氖抡娴檬墙o您添麻煩了,這一年以來,您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勵精圖治形容您毫不過分。鄂大人也應(yīng)當看到的,只是他太死心眼,所以還請你見諒?!?p> “朕并不需要你來請罪,若是想聽請罪的話,朕便不會秘密處決掉鄂大人全族了。”凮曦冷淡的瞟了他一眼,歪了歪頭,片刻后又說道:“朕知道這件事你無關(guān),但難保以后不會出現(xiàn)第二個甚至第三個鄂大人。所以,朕需要一個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p> “陛下想要如何?”雪秋霜抬眸靜靜地看著她。
“朕將迎你入住后宮,以絕這些人的妄念,不知你意下如何?”凮曦挑起眉,語氣中帶著命令的口吻,看著雪秋霜的眼神中卻不經(jīng)意的泄露出一絲緊張,她對雪秋霜總是特別的,特別到甚至做過他的妃,不得不說,讓他入了自己后宮,也是對當年自己進了他的后宮的一點兒小小的報復(fù)。自己對油鹽不進的楚跡毫無辦法,可是對于雪秋霜卻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可能是第一次有一種屬于男尊國女子的感覺,那種被一個男人所呵護的感覺,包括在情事上,兩人也是異常和貼。
雪秋霜依舊很平靜,不冷不熱的反問道:“陛下不是已經(jīng)決定好了,又何必再來過問我的意見?!?p> 話一出口,屋內(nèi)的氛圍瞬間如同被冰封了一般,雪桑漠抿了抿唇,附在凮曦耳邊低聲細語道:“哥哥自從失去左臂后,整個人都變了很多,你別見怪。”
當初那個少言卻為人柔和體貼的雪秋霜不見了,現(xiàn)在的雪秋霜如同一只刺猬,拼命的想要攻擊別人來保護自己。
凮曦身體猛的僵硬,因為他的少言,自己居然忽視了他的改變,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緣故,猛的走上去,一把將雪秋霜拉起,右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襟:“你大可以來恨朕啊!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吶!”
雪秋霜側(cè)開臉躲過凮曦尖銳的視線:“我說過了,成王敗寇,我認輸。而且我也沒覺得現(xiàn)在有什么不好。”
“沒什么不好!怎么可能!以前的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齊皇呢?現(xiàn)在的你到頭來只有出言諷刺和逆來順受了嗎?”凮曦恨恨的瞪著他,卻終究無力的放開了緊抓住他衣襟的手,因為她對上了他的視線,那個頹敗的毫無生氣的眸子里只有一片灰寂。
“你……”凮曦呆呆的望著他卻說不出什么話,她忽然覺得自己居然造成了這么殘酷的現(xiàn)實,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錯了,是真的錯了,哪怕再戰(zhàn)場上她如同嗜血的惡魔一般,殘忍的屠殺著敵人,她都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想要懺悔。
她倒抽了一口氣,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抱住我啊!像當初一樣幫助我啊,你不是說要娶我嗎?你不是說我贏了,就給我后位嗎?你不是愛我嗎?”第一次,她這么執(zhí)著一個人,第一次她向云凈月以外的男人低頭,她心有愧疚,她不想看到現(xiàn)在這樣的雪秋霜,他應(yīng)該是心懷天下意氣風發(fā)的。
“我做不到的,我甚至連擁抱你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到?!焙鋈谎┣锼_口了,他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苦笑,漆黑的眸子里滿含著諷刺。
“怎么會呢?”凮曦聽到了雪秋霜的回應(yīng),便開心的笑著,她拉起雪秋霜的手臂,一把繞過自己的纖腰,單手環(huán)住卻是剛剛好,凮曦伸手捧住雪秋霜的臉:“如果你愿意的話,嫁給我可好?”
雪秋霜看著環(huán)在凮曦腰間的手臂,沉默了片刻忽然點了點頭,然后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良久后。
“我需要離開嗎?”
聽到這個聲音,凮曦猛的把雪秋霜推開,看著旁邊直直的盯著兩人的雪桑漠,不由得擰了擰眉,果然不管多久,她還是無法理解這個人。
“行了,朕今天還有事,先去處理公務(wù)了?!边@么說著,凮曦回頭看了雪秋霜一眼雖然他仍舊沒有說什么,只是眼眸中多了一些神采,有些事到底說急不得,現(xiàn)在還是多等待一下,等待雪秋霜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
其實凮曦離開這段時間,公務(wù)累積了著實不少,連夜的批閱奏折,再濃的茶也無法讓她撐下去,不自覺得伏在桌上睡著了。
“凈月君?!币姷絹砣?,守門的侍者慌忙行禮。
“不必多禮,勿要驚擾陛下?!眱粼螺p手輕腳的推開門,看到被一堆奏折埋住的封信的身影,鳳眸里不由劃過一抹心疼,他從旁邊取過薄毯蓋在凮曦身上。看到那疲憊的睡顏,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輕的觸碰那白皙無暇的臉頰,觸手的感覺讓他身體一顫,這時隔已久的感覺實在太讓他眷戀了。
但不敢吵醒她,還是忍下了想要繼續(xù)觸碰她的沖動,凈月垂下眸,若是自己不是云家嫡長子,若是當初自己早一點兒看出她無心這個位置的話,現(xiàn)在會不會不一樣,她的身邊會不會只有自己,不會向現(xiàn)在這樣和她之間雖然說是名義上的夫妻,卻總是有些隔閡,而他們之間卻是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慕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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