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無涯出現(xiàn)
“陛下,水無涯大人求見?!蓖饷鎯?nèi)侍官的通報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凮曦聽了忙笑道:“快讓他進來?!?p> 水無涯進門后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凮曦從書桌后站起來,走到無涯面前,將他扶起:“自己人,用不著這么多禮?瞧你這模樣,怕是連衣服都沒換就來見朕了吧!”說著失笑著搖搖頭,從袖中掏出帕子給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無涯卻垂眸:“臣聽說陛下有了身孕,實在無法再在苗疆待下去,便帶上了母親趕來了。而且,路上臣還聽說三皇女她……”他沒有繼續(xù)說,看著凮曦的眼神里卻是滿滿的擔心。
凮曦搖搖頭,安撫道:“朕無事,你看,這不是好好的?!?p>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倒是臣多慮了。”雖然這么說著但是無涯卻是視線灼灼的瞧著凮曦的肚子,片刻后才猶豫地說道:“按日子算起來,怕是無邪的吧?!彼€是老樣子,雖然表現(xiàn)很大度,可是心里卻還是慢慢的醋意,只是為了不再跟凮曦整日爭執(zhí)才一遍遍的告訴自己要放寬心。
看著他的視線和猶猶豫豫的話,凮曦倒是有些不忍了,不管是按情分還是按時間,她第一個孩子都應(yīng)該是無涯的,可是現(xiàn)如今先懷上了無邪的孩子,也只能說這種事情不好控制。
凮曦露出一個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哪里像水軍師那個玉面書生,去洗漱一下,休息好后,再來見朕吧,不然朕可擔心你的身體撐不下去。”忽然,柳眉一簇,回過頭看向無涯:“你說你帶著母親?”見他點頭才吞了吞口水:“是司見雪長老?”說實話那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司見雪還真讓凮曦覺得挺怕的。
“正是,母親近日在臣的照顧下似乎憶起了往昔,甚至可以說出父親的名字,而且也知道臣是她的兒子?!睙o涯說著的時候唇角是喜悅的笑容。
凮曦看了也不由替他高興,到底是有了親人,不再像以前那般孤苦伶仃,現(xiàn)在無涯似乎眉宇間那抹寂寥都不見了。
“不過,司鶴被朕派出去做事了,你母親要是尋他的話,一時半會兒還趕不回來?!眲O曦絕對是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狠命的讓司鶴給自己干活,畢竟想著像他這么好用的人,過些日子就不是自己了,想想覺得可惜,所以這段時間能用的地方都派他去,能力出色人又老師,心系成熟,簡直是良才。
“陛下,母親日后會留在京中,臣也要孝敬她,承歡膝下。這司大叔,母親雖然相見他,可是多等些日子不妨事的。”無涯說得話很有水準,恐怕這樣的話不會是出自他這種常年武將里混的人的口,既斷了凮曦想要留下司鶴的念想,又說母親相見他。
凮曦瞇起眼眸,抿了抿唇:“你是說,你的母親對他已經(jīng)有了情意?”雖然這么說有點兒怪,而且司鶴的真實年紀也不比他們大的了多少,只是因為司見雪,外貌老了十歲,想來或許是有情的。
凮曦慢慢走到無涯身前:“附耳過來?!睖惖剿?,低聲道:“朕看你是覺得朕想把司鶴給收下,才這么說的吧?”
無涯卻抬起頭,目光有些不善:“那陛下是真想收?”雖然忍了那么多,可是到底無涯還是覺得他于凮曦是不同的,這么多年在她身邊的只有他一個,一路陪她走過來,從云凈月的時候他就在吃醋,他就是這種性格,改不了,況且,他正是愛她愛到會在她身邊每多一個人的時候就心疼一次。況且誰又不希望自己對于愛人來說是不同的呢?
凮曦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拍了下他的額頭:“你就這么看朕?朕是那種人嗎?”說著雙手環(huán)胸斜睨著無涯。
無涯垂下眸:“別的不說,臣這一別,后宮就添了幾位不是。臣不如凈月君大度,自然是不舒服?!?p> 凮曦咬著唇,成,都氣她不是?“你,無涯,正好前幾天大臣還在說,這朕的后宮空虛,當選秀入宮,朕看這建議甚好!不如采納一下!”說著冷笑了兩聲。
“凮曦,我看你這好色昏君,皇帝也甭當了,干脆去開個花樓,還能服務(wù)你自己!”無涯就是不舒服,自己才和她分開多久,她連封了幾個,還懷了別人的孩子,現(xiàn)如今這大白天,親熱連窗戶都不關(guān),像什么樣子!以前她癡情云凈月的時候,他就每每都這樣罵的凮曦,兩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現(xiàn)如今她風流多情,即使她從將軍變成了皇帝,他還是在罵她。
“水無涯,你真得是好大的膽子!”凮曦瞪著無涯,當真是好久沒跟他吵了,現(xiàn)如今他是吃了豹子膽嗎?只是幾個月不見,他的火氣就見長啊,還敢罵自己昏君,還指著鼻子罵!
“臣不敢,臣只是說實話?!睙o涯抿著唇,看著凮曦卻是滿滿的倔強。
“既然二位要吵,不如容臣告退。”雪秋霜唇角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諷刺,而后冷漠的說著。
聽到這話,兩人也是回過神來,不由暗惱自己的失態(tài)。
凮曦有些尷尬抿了抿唇,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清咳了兩聲:“咳咳,既然秋霜有事就先退下吧?!?p> 雪秋霜走到門口,卻轉(zhuǎn)過身冷然的說了一句:“臣并無事,只是陛下有事才對?!闭f完轉(zhuǎn)過身,步履匆快的離開。
凮曦沒好氣的回頭瞪了無涯一眼:“朕看就是,朕太好說話了!才讓你一個個都欺負到朕的頭上來。”
無涯走上去,扯了扯凮曦的袖角:“剛剛是我失態(tài)了,才剛進宮就看到你們二人親熱,你讓我怎么辦,我也是有脾氣的?!?p> 聽了無涯給了臺階,凮曦也不再糾纏,兩人都不愿當年無涯氣急離開軍營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也就一直都對彼此有所忍讓,原本相處也是如此。
無涯從袖中掏出一只銅簪:“這個是我?guī)Ыo你的禮物,是母親給我的,里面淬了劇毒,你留下防身用。呆在這個位置上總歸是不安全的。”
凮曦接過銅簪,簪子雖然樸素但是做工精細,看得出是用了心的。凮曦瞟向無涯,直接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的表情,似乎生怕簪子不和自己的心意。凮曦卻勾起唇,將簪子遞還給他,看到他一臉的失落才慢慢的說:“那你就幫我簪上吧,好歹是婆婆送的不是?”
見他抬起頭看了自己兩秒后才,抿了抿唇:“你就是壞心眼,整天就想著怎么作弄身邊人!”
凮曦瞪大眼,雙手一攤:“天地良心,朕怎么想著作弄你了?”
無涯認真的為凮曦插上發(fā)簪,然后退后一步,瞧著玉簪和銅簪并在一起卻很何事,不由勾起唇角,滿意的點點頭。
凮曦摸著發(fā)簪的末尾,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雖然你剛回來,可是朕這邊還有很多事要吩咐你去做。朕準備對龐家下手,你知道的,龐家可是不容小覷的,你去秘密將,周邊的精兵調(diào)來,記得要低調(diào),朕已經(jīng)吩咐永昌配合你的行動,將你調(diào)來的精兵辦成商隊或者是鏢局的人,總而言之不能讓人察覺?!?p> 無涯單膝跪地拱手道:“是,陛下,臣領(lǐng)命。”
凮曦點點頭,拍著無涯的肩膀,然后蹲下身和無涯平時,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眸:“朕最相信的人就是你,所以這件最危險的事交給你,但是你的人身安全還是要顧忌,所以朕會讓楚逸隨你同去,楚逸武藝高強,又有領(lǐng)兵的人選。”
“那陛下身邊呢?無邪現(xiàn)在沒看見,想必早已被您派了出去,現(xiàn)如今又把楚逸給了臣,那陛下身邊豈不是無人可用了嗎?”無涯蹙起眉,不贊同搖了搖頭。
“朕……”凮曦垂下眸,片刻后才說道:“朕身邊還有雪家的兩兄弟,秋霜和桑漠?!?p> 無涯更加不贊同,抓著凮曦的雙臂:“那龐家畢竟是他們雪家的家臣,他們又豈會實心幫你,一個不小心,或許就被他們拆之入腹了。”
凮曦搖搖頭:“朕身邊若只有你們,那么朕這個皇帝豈不是做得太失敗了嗎?”她站起身,下巴微揚,目光穿過窗戶,凝視著遠方:“朕治國兩載,這兩年朕的所作所為,百姓都看在心上,朕配不配得上這個位置他們也看在眼里,朕不相信朕當真只是孤家寡人?!?p> 聽了凮曦的話,無涯似乎真得松了一口氣,他忽然在這一瞬間清楚的看到了,眼前的人已經(jīng)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一味在位置上退縮的凮曦“太子”,無冕的太子,她已經(jīng)成為了真正的君王,她將自己交給了天下,她相信著自己的黎民。也相信著她作為一個王者的驕傲,她已然不再是火云將軍,而是火云女帝。
無涯看著這樣的凮曦,露出一抹微笑,此刻她身上的赤色的鳳袍顯得格外的耀眼如同是浴火重生的鳳凰,承擔著上天賜予的使命。
慕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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