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買刀
形意神三者融合,那種感覺很奇妙。
就仿佛渾身的所有力量匯聚到一個點。
身隨心動,心隨意動,意隨神動!
韓魚捕捉著這種感覺,他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qiáng)大,越來越渾然一體。
一直持續(xù)到中午,他才慢慢睜開眼睛,身上渾厚凝實的氣勢消散一空。
韓魚露出幾分淺笑。
就是這種感覺,猛虎下山樁,徹底大成。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斷練習(xí),將這套樁功和自己身體特點不斷融合,直到達(dá)到圓滿的層次。
這對其他人來說,或許需要花費上幾個月,甚至一年半載。
但以韓魚的武道天賦,他有信心把這個時間縮短到十幾天,甚至更短。
正想著這些,他的神色微動。
他現(xiàn)五感遠(yuǎn)勝以前,除非實力遠(yuǎn)超過他,否則很難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靠近。
雙耳一動,就聽到了門外由遠(yuǎn)及近的一陣急促腳步聲。
然后就是一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呼喊:“少爺少爺!”
韓魚嘴角輕輕抽搐,站起身,打開房門。
還是那個傻憨憨的丫鬟,臉頰因為跑的太快而漲紅。
“夫人,夫人讓我喊您去用午膳?!?p> 韓魚面無表情,微微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還有,下次可以敲門?!?p> 韓魚囑咐了一句,又忍不住打量這個小丫鬟。
看起來傻憨憨的,會是那個妖魔嗎?
“母親!”
走進(jìn)房間,韓魚先向母親問安,這才坐到桌邊。
桌上的菜肴倒是比之前豐盛了許多。
這段時間,韓魚修煉武道,胃口大開。
韓母見兒子吃的多了,就吩咐廚房多做了一些葷菜。
今天早晨的一場苦戰(zhàn),加上武道境界的精進(jìn),肉身的突破。
三方面導(dǎo)致身體的消耗極大,此刻見到滿桌的佳肴,韓魚拿取碗筷就開始風(fēng)卷殘云。
韓母看著兒子狼吞虎咽的模樣,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但笑容又很快凝固住。
她的眼中,兒子的模樣和死去丈夫的形象逐漸重合。
她死去的丈夫,雖然平時很少在家中用餐,但每次吃飯也都是這么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
恍惚了一下,她搖了搖頭,自己這段時間真的是太累了。
等到桌上的菜肴被橫掃一空,韓魚擦了擦嘴巴:“母親,我回房間了!”
韓母點了點頭,露出淺笑:“早點休息,張神醫(yī)開的方子看來是真的管用,你臉色看起來可比之前好多了?!?p> 韓魚微怔,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這么明顯嗎?
回到自己房間,簡單收拾,韓魚換上了一身青藍(lán)色的長袍,又從床邊的匣子里拿出幾張銀票,揣進(jìn)懷里,準(zhǔn)備出門。
走出韓府,面前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行人來來往往,兩側(cè)商鋪攤位林立,招呼聲叫嚷聲好像一下子把他拉進(jìn)了紅塵。
自己有將近一個月沒有出門了吧?
韓魚輕笑一聲,也不知道落香坊的那些姑娘有沒有想自己?
韓魚苦中作樂,徑直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舅舅開的酒樓就在那邊,坐落在縣城里最繁華的地帶。
還是自己父親當(dāng)捕頭時幫忙置辦的產(chǎn)業(yè),這些年靠著自己父親的庇護(hù),經(jīng)營得相當(dāng)不錯,已經(jīng)是縣城里最大的酒樓。
悅來客棧!
韓魚看著面前的招牌,有點意外。
這個時候才剛到中午,按理說應(yīng)該是酒樓生意最紅火的時候,和酒樓里面的客人卻很少。
是出什么問題了嗎?
韓魚走了進(jìn)去,旁邊懶洋洋擦著桌子的伙計見到有人進(jìn)來,連忙迎了上去。
“客官,您唉,韓公子!”
伙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匆忙兩三步跑到門口把門關(guān)上,這才又走回韓魚身邊,壓低聲音。
“韓公子,您怎么來這邊了?”
韓魚忍不住的蹙眉:“出什么事了?”
“這……”
伙計猶豫著,輕輕嘆了口氣:“韓公子您也知道,我家掌柜能把生意做這么大,多虧了韓老爺?shù)膸鸵r?!?p> “可是前段時間,韓老爺不是出事了嗎?沒了官面上的人幫襯,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別人肯定眼紅,這不這段時間經(jīng)常有人來店里鬧事,現(xiàn)在都沒……”
伙計的話還沒說完,樓上傳來一聲喝斥。
“小二!活干完了嗎,就在這里嚼舌根,給我去后院喂馬。”
伙計抬頭,看到從二樓走下來的掌柜,正黑著一張臉瞪著他,頓時縮了縮脖子,低聲應(yīng)了一句,蔫頭耷腦的離開。
“舅舅!”
韓魚看著走下來的劉掌柜,低聲喊了一句。
劉掌柜看著自己外甥,神色有點復(fù)雜,伸出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在意,都是點小事,舅舅自己能處理,你來找舅舅是有什么事嗎?”
韓魚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劉掌柜點頭,看了一圈四周:“跟我來!”
說著兩人走向二樓,走進(jìn)了一個包廂。
劉掌柜一屁股坐下,直接開口:“有事情就說吧!舅舅只要能做到,絕不推辭。”
韓魚微微搖頭:“舅舅你也知道,我父親當(dāng)捕頭這些年雖然交了不少朋友,但結(jié)下的仇人也不少?!?p> “現(xiàn)在我父親剛死,那些人還不敢輕舉妄動,可再過上一段時間,我擔(dān)心……”
韓魚頓了頓,看著劉掌柜臉上變得嚴(yán)肅的神色:“這一點舅舅你也應(yīng)該想到了,所以我想請舅舅帶我母親搬去府城。”
劉掌柜手指輕敲著桌面,陷入了沉吟,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情。
“我?guī)隳赣H搬去府城,那你打算怎么做?”
韓魚微微沉默:“我有一點事情必須留下?!?p> 劉掌柜開口了:“你想查你父親的死因?!?p> 韓魚突然抬頭,看著舅舅。
“不用這么看我,你父親是什么功夫,我清楚的很,他那種高手怎么可能溺死在河里,里面肯定有古怪?!?p> 劉掌柜神色平靜:“但你也應(yīng)該知道,你父親的功夫都死得這么不明不白,你難道還能比你父親更強(qiáng)?”
“我可以帶你母親搬去府城,但你也必須和我一起去。”
韓魚無奈一笑,自己如果能離開就好了,那只妖魔既然說自己的命還有用處,那就肯定不可能輕易放自己離開。
和母親舅舅一起離開,只會連累他們。
不過他的心又微微放了下來,既然舅舅是個明白人那就好辦了。
他輕輕一笑,手掌放在了桌子上,微微用力,等手再拿開的時候。
實木桌面,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舅舅你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等你們離開之后,我想走的話也更簡單。”
韓魚語氣平靜。
劉掌柜瞳孔一縮,看著桌面上的掌印,稍作踟躕,終于點了點頭:“好,反正這百安縣也快待不下去了,這兩天我簡單收拾一下,盡快把酒樓地產(chǎn)賣掉。”
韓魚點了點頭,心中的一塊巨石,終于算是放下。
“那我先走了!”
劉掌柜點頭,猶豫了一下,再次囑咐:“路上小心一點,你父親當(dāng)年得罪的那些人里,有些人未必會講規(guī)矩想后果。”
韓魚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擺了擺手。
離開酒樓,沒急著立刻回去,而是在集市上閑逛了起來。
他這次出門帶銀票,就是打算買些東西。
街邊的那些門面店鋪,他沒有多在意,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那些小攤販擺開的地攤上面。
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舊衣舊褲,古董字畫,筆墨紙硯。
韓魚逛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讓他眼前一亮的東西,這些攤販所賣的大部分都是生活用品。
不過他出來的主要目的也確實不是為了撿漏了,所以也算不上太失望。
韓魚停下腳步,看著面前鐵匠鋪的招牌,邁步走了進(jìn)去。
鐵匠鋪不大,里面只有一個赤裸上身的漢子在忙碌。
見到有客人,他也沒有立刻招呼,而是繼續(xù)忙碌著手上的事情,等到忙完騰出空,這才走過來,悶聲悶氣地開口。
“客官,有什么事?”
韓魚笑了笑:“我想打一把刀!”
鐵匠愣了一下,上下打量面前這個貴公子般的少年。
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皮膚白嫩,相貌清秀俊俏,十指修長,看起來也不像是練武之人。
“您要什么樣的刀?”
韓魚看著鐵匠,伸手比劃了一下:“一把直刀,用最好的材料。”
鐵匠盤算了一下,悶聲答應(yīng):“可以,十兩銀子!”
聽到他的報價,韓魚微微點頭。
“可以,我先給你二兩銀子定錢,什么時候可以來拿刀?”
“七天后!”
鐵匠接過銀子開口。
韓魚蹙眉:“能不能早一點?”
鐵匠當(dāng)即搖頭:“不能,想打出一把好刀,七天時間已經(jīng)最短了,要不是看你拿銀子爽快,至少也要十天!”
韓魚啞然,這漢子還真是個直腸子。
“那好,七天后我來拿刀!”
雙方達(dá)成交易,韓魚也不在久留,離開集市回到家中。
像往常一樣回到房間,短暫的休息之后,又吃過晚飯,韓魚躺在了床上。
根據(jù)時間,今天晚上那個妖魔應(yīng)該還會過來。
韓魚盤算一下,慢慢閉上了眼睛。
夜色越來越深,門縫中透射進(jìn)來的月光被一道陰影遮擋,門被緩緩打開。
一道婀娜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韓魚靜靜等待著,但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好像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