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禮18
“姐姐?”
商晚在房間洗漱好,剛打開門,對面幾乎也同時探出一個小腦袋。
“你要出門?”
少年裹著厚厚的睡衣,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修長白皙的指骨染上一抹紅。
凌亂的短發(fā)沒有經(jīng)過任何打理,歪七扭八地立在少年頭頂。
商晚點了點頭。
她取下新送過來的圍巾準備戴上,搭在門上的指尖被溫?zé)岬拇笳聘蚕?,少年軟軟的白臉蛋兒輕輕靠在女孩兒肩上。
溫吞地打了一個哈欠,少年瞳色透著琥珀般淺淡的光澤,眼皮往下耷拉著。
他將手收緊,掌心里的柔軟像是捧了一團棉花,低軟的嗓音引起喉結(jié)的震動:
“圍巾好好看。姐姐要去哪里?”
結(jié)實的胸膛貼近女孩兒柔軟的后背,輕而易舉就能將嬌小的女孩兒攏在懷里。
很舒適安心的一個距離。
少年彎起眸子,左手有些費力,輕輕捏住女孩兒柔軟的頭發(fā)蹭了蹭指腹。
頸窩被少年的呼吸撓得癢癢,商晚縮了縮,皺巴起小臉兒。
微微嚴肅:
“要去曹家?!?p> 女孩兒扭過頭,唇瓣猝不及防和少年近在咫尺的軟白臉頰擦過。
像春天的一片羽毛,輕飄飄落下。
“叮咚!當(dāng)前碎片認可度:19%!”
南初眨了??瓷先ス郧傻捻?,鼓了鼓腮幫子:
“親親也不放開哦~”
少年抿起唇角,純良而無害。
握住女孩兒的手指素白修長,不緊不慢地滑過女孩兒圓潤的指甲。
少年歪了歪腦袋,纖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可以給姐姐親親,姐姐帶南初一起去好不好?”
商晚微微無奈,被禁錮的身體呼吸交纏在一起,隱隱發(fā)燙。
她用腦袋撞了撞少年緊致結(jié)實的胸膛,白凈的小臉兒緊繃嚴肅:
“剛才是意外?!?p> 少年不為所動。
第二下撞過去的時候,少年裹了紗布的手心輕輕貼在女孩兒的后腦。
松開被禁錮的小手,慢條斯理地托起女孩兒的下顎。
柔軟清香的吻落下。
南初滿意地起身,眨了眨眼,指腹碰了碰唇瓣,彎起的眸子亮晶晶的:
“唔,這次是故意的啦!”
最終南二少憑借撒嬌讓商晚多等了十多分鐘,然后一起出門。
曹家。
“商先生有禮?!?p> 曹望瞇起眼睛,豎起的瞳仁閃過一抹鋒芒。
男人似笑非笑地朝著少年抱拳:
“南二少今日也有空閑來我曹家做客,真是罕見?!?p> 少年態(tài)度依舊是客氣疏離的,墨眸在落到面前的女孩兒身上時,微微軟下來一塊。
他朝著男人回禮:
“二爺嚴重了,今日我是陪先生來的。”
曹望詫異地看了一眼兩人,神色怪異。
他看向商晚,眉心已經(jīng)皺了起來:
“商先生是代表邵大帥來與我曹家談生意,帶著南二少來是何意?”
少年漫不經(jīng)心上前,高挑頎長的身形將女孩兒護在身后,淺淡的眸色微掀:
“二爺莫怪,南初今日只是陪同,沒有任何立場?!?p> 曹望投向女孩兒的目光被阻擋,瞥見南初的余光里仍然留有忌憚。
他往后退了一步,將人請進去。
沒有帶到客廳,而是去了馬場。
靠在欄桿上,曹望從仆從手里接過馴馬鞭掂了掂。
高大魁梧的一匹深棕色駿馬被四五個仆從費力拖拽出來。
商晚右眼皮跳了跳,本能的恐懼。
原主小時候騎馬摔了下來,差點被踩死,因此對馬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曹望將女孩兒的細微神色盡收眼底,嘴邊的笑容大了幾分:
“這是我曹家從大草原買回來的千里馬,只是可惜性子太過剛烈難以馴服,今日商先生賞臉前來,在下想請先生替在下教一教這馬兒,何為恭順。”
馬鞭遞到了跟前。
讓讀書人馴馬,擺明了就是為難。
更何況,曹望還用了一個“教”字,嘲諷商晚辦起來的學(xué)堂招收的學(xué)生就如同這牛馬牲口一般。
來之前就想過會被為難。
意料之中。
商晚壓低眼瞼,長睫投落下一片陰影。
曹望也不催促,馬鞭用力揮下,受驚的馬兒開始狂躁地亂轉(zhuǎn)。
年輕力壯的幾個仆從幾乎都快按不住。
馴獸她可以,只要能克服原主自身的恐懼。
白皙的指尖在伸出的一刻驀地被攥緊,少年笑意吟吟地將女孩兒拉了回來。
裹了紗布的手從曹望手里先一步拿過馬鞭,南二少懶懶掀開眼皮,笑容淺淡:
“曹二爺想要馴馬,找南初便是?!?p> 手中的馬鞭很有力道,南初控制著揮鞭的節(jié)奏和落下的力道,躁動的馬兒感覺不到威脅,慢慢安靜下來。
指腹捏了捏女孩兒柔軟的手心,少年微勾唇角,摻了幾分雪地里的冷:
“南初不才,對馴馬頗有研究,曹二爺不妨讓南初試試?”
“不行!”
手上的力道大了幾分,女孩兒擰緊眉心,抬手想要從少年手里接過馬鞭。
只是將手抬高,才到胸口的女孩兒踮著腳也碰不到。
少年軟軟笑出聲,抬手將女孩兒攬在懷里。
低沉的嗓音穩(wěn)重:
“先生稍安勿躁,”
俯身安撫的時候卻又在曹望接觸不到的盲區(qū),鼓起唇瓣碰了碰女孩兒微微涼的臉頰,軟著聲貼近:
“姐姐相信南初~”
“曹二爺,愿意讓南初一試嗎?”
少年直起身,雖然是詢問,但修長素白的手已經(jīng)推開了馬場的門。
曹望冷笑一聲,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怪,他看了一眼少年的手心,攤開手:
“我記得二少手上還有傷,若是馴馬過程中傷口崩裂了,徐大帥那里曹家恐怕無法交代?!?p> “曹二爺,”
南初眼底劃過一抹淡漠,嘴角的弧度多了幾分冷:
“南初說過,今日是先生陪同,與身份無關(guān)?!?p> 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曹望也沒必要僵持。
朝著少年抱拳,男人饒富興味地抬手關(guān)上馬場門:
“那就祝南二少成功了?!?p> 兩道目光在空氣里撞上,一個挑釁一個張揚。
冰天雪地里,嫩綠的草早就被覆蓋。
少年每走一步都留下很深的腳印。
南初回過頭,趁著曹望分心讓仆從離開,朝著女孩兒鼓起唇角。
很輕的幅度。
商晚詭異的讀懂了——
‘回來要獎勵’